傳出哭聲一陣陣的，是蘇隊長家的隔壁的隔壁，那是金魚胡同最里面的一院子。

　四小只悄悄來到這院子前，借著月，就看到鎖將軍把門。

　“這咋進去啊？”顧黎山苦惱。

　“看我的！”

　紅玲在服兜兜里尋了一會，拿出了一鐵條，讓顧黎山蹲在地上，自己踩著他的后背，上去開鎖。

　不一會，只聽到啪嗒一聲，鎖開了。

　顧綿綿崇拜地看向紅玲，姐姐真厲害。

　顧黎山一臉驚嘆：“紅玲，你教教我！”

　紅玲得意極了，正要炫耀炫耀，突然看到顧黎川正看著，涌到邊的話馬上就咽了下去。

　“教……教你的事看我心，門開了，咱們趕進去吧！”

　說著，紅玲率先抬腳走了進去，顧黎山立刻跟上，纏著要學開鎖的本事，顧綿綿也要跟上去，手就被顧黎川拉住。

　回頭詫異地看了小哥哥一眼，恍然大悟，小哥哥肯定是害怕了呀。

　好吧，那就陪著小哥哥。

　“綿綿，你會說話了是不是？”顧黎川低聲音，還記得白天時候妹妹說的那句口齒不清的話。

　顧綿綿卻搖了搖頭。

　顧黎川詫異，可是他明明聽到了啊。

　“弟弟，快過來！”

　紅玲和顧黎山走得快，找到了哭聲傳出來的屋子。

　里面有嗚嗚的哭聲，配合著呼嘯的寒風，多了幾分恐怖的意味。

　顧黎山后知后覺，終于意識到了不安：“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紅玲連理他都沒理，瞇著眼睛從門往里面瞧。

　“弟弟？”

　顧黎山回頭，就看到顧黎川正在低聲和顧綿綿說著話，沒聽到他說的話，當然，就是聽到了，估計也不會搭理，因為他現在可是在和紅玲打賭。

　顧黎山：……我好可憐！

　“里面有東西！”

　紅玲興地跺著腳，和伙伴們轉述自己看到的，顧黎山抖著聲音：“是鬼嗎？”

　“看不清啊，要不你來看看？”

　紅玲轉就要拉他，嚇得顧黎山嗷嗷大，紅玲笑得可開心了。

　見顧綿綿笑了，顧黎川這也才微微笑起來。

　“膽小鬼，我自己看！”

　紅玲鄙視地瞪了顧黎山一眼，回頭湊到門上，卻看到了一只紅通通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

　紅玲：……

　“啊——有鬼！”

　驚慌大，轉拽住顧綿綿就往外跑，顧黎山也大吼著往外跑，等到跑出來，紅玲趕道：“快關門！”

　和顧黎山合力把大門關上，這才終于稍稍放心，真的是，嚇得都了。

　“綿綿還在里面。”這時，一道測測的聲音響起。

　紅玲頭也不回：“這不是在我旁邊嗎？”

　“你旁邊的人是我！”

　紅玲一怔，趕扭頭，就看到顧黎川正在憤怒地盯著。

　“媽呀！怎麼是你！”

　不是拽著綿綿妹妹出來的嗎！

　顧黎川咬牙切齒：“我正要去牽妹妹的手，你就抓住了我，我和你說話，你連聽都不聽！”

　顧綿綿被落在了里面！

　顧黎川毅然決然地重新推開大門，紅玲趕跟上，就連害怕的顧黎山想也不想，直接跑了過去。

　綿綿妹妹，不能出事！

　可等三小只跑到剛才那屋子門口前，卻聽到了一陣陣歌聲從里面傳出來。

　哭嚎聲變了歌聲，即使這歌聲再妙，也只會讓人覺得骨悚然。

　紅玲對那只紅眼睛心有余悸，不敢過去，顧黎山不知從哪里撿到一子，握在手里，只等著“鬼”出來，給他致命一擊。

　顧黎川慢慢走到門前，過虛掩的門往里面一看。

　就見顧綿綿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輕輕搖著腦袋，笑瞇瞇看著對面的人。

　不，那已經不能稱作“人”了。

　頭發糟糟的像是一團草，裳臟兮兮的，已經是數九寒冬的天氣，可還穿著一件單薄的長到腳踝的子，沒有穿鞋子，一雙黑乎乎的腳就那麼踩在地上。

　此時，正在對著顧綿綿唱歌，一張臟得看不到樣貌的臉上，卻著陶醉。

　顧黎川不小心將門推開，年久失修的門發出吱啦一聲。

　歌聲戛然而止。

　顧綿綿看到顧黎川，眼睛唰地一亮，跳下椅子朝顧黎川跑來，抓著他的手就到了人面前。

　雙手朝著人比畫。

　顧黎川看了出來，這是在和人說自己是的小哥哥，可讓他驚訝的時候，人竟然也明白了這意思。

　接著顧綿綿又出去把紅玲和顧黎山帶了進來，紅玲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就是面前這個人的。

　里面沒有鬼，是人。

　但被嚇跑了，輸了。

　以后，就不能再和綿綿妹妹一起睡了。

　紅玲垂頭喪氣了一陣，但馬上又高興起來，可以的啊，反正顧黎川也不會知道！

　只不過才短短的功夫，顧綿綿就和人為了好朋友。

　連顧黎川想要帶著回去，也不愿意，后來還是堅持不住睡著了，顧黎川才背著回家。

　紅玲回頭和人擺手：“大姐姐，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人點頭，開心地笑起來，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似乎，是個傻子。

　四小只回到家，楊瓊華和蘇隊長還在睡著，并不知道孩子們半夜悄悄出去，還和金魚胡同里的瘋子玩了一會。

　等到第二天起來，楊瓊華憐地親了親顧綿綿的小臉。

　可真是個乖孩子，晚上不哭不鬧，不踢被子，真好。

　吃過早飯，楊瓊華和蘇隊長都要出去上班，楊瓊華是供銷社的店員，今天到站班了。

　“桌上的小盒子里面有錢，想吃什麼就出去買，這是你蘇叔叔辦公室的電話，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要是找不到家了，就打這兩個電話，我們去接你們回家。”

　楊瓊華仔細地囑咐顧黎川，顧黎川點了點頭，“放心吧，楊姨，我記住了。”

　“乖孩子。”

　楊瓊華不舍地看了孩子們一眼，出門去上班了。

　“楊姨姨走遠了！”

　紅玲在外面風，等楊瓊華離開了金魚胡同之后，四小只拿出剩下的早飯，快速跑到了最后一家院子。

　悄悄的打開門，迅速地鉆了進去。

　“大姐姐，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