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會計一臉興，沒有看到周梅和顧海表的僵。

　他低聲音，激道：“這些話也就咱們幾個老家伙說說，可千萬別人聽到了啊。”

　周梅和顧海心想，我倆傻嗎，要把綿綿是小福星的事宣揚出去？

　“這次，那群二鬼子是要把孩子們抓去做人實驗的，肯定會死的對不對？但車上多了一個綿綿之后，在十分鐘之，車子就發生了兩次事故，第二次還發生了側翻。”

　“可那是我家旺財咬斷了車子的線路啊！”老兩口趕把這個功勞扣在旺財上。

　但方會計嘿嘿一笑，“可要是沒有你家綿綿的話，旺財會跟著去？會咬斷線路？它救的是它的小主人，那一車的孩子，是它順帶著！”

　“所以，我才說綿綿救了大家嘛！”

　周梅和顧海愣住。

　但方會計的話還在繼續，“張茜聯合著老師校長迫綿綿退學，就咱家麗麗沒來，嗐，就因為這個，現在還當上校長了！”

　“但這兩件事都是因為綿綿啊，即使是巧合，那也是綿綿的功勞，所以我才說綿綿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方會計一臉你們看我說的對不對的，快來表揚我的樣子。

　周梅和顧海拼命鼓掌：“對！是我家綿綿的功勞！”

　真是虛驚一場，還以為是方會計看到了本質呢，沒想到還在表面上。

　“但這件事別跟著外人說啊。”

　“放心吧，我們心里有數！”

　送走了方會計兩口子，周梅和顧海對視一眼，忍不住笑起來。

　……

　“綿綿，吃這個糖？還是那個糖？”

　顧堂平正帶著顧綿綿在供銷社買東西，就見顧綿綿子拼命往前撲，嚇得他趕抱。

　“綿綿，你咋……”

　“在這買東西呢。”

　悉悅耳的聲音在后響起，顧堂平渾一僵，慢慢轉過來。

　方麗走上前，握住顧綿綿過來的小手搖了搖。

　顧綿綿笑得更開心了，張開小胳膊就往方麗懷里撲，這突然一用力，嚇了顧堂平一跳，下意識上前一步抓住。

　砰！

　兩個大人差錯地撞在了一起。

　呼吸近在咫尺，幾乎纏。

　但下一秒，二人唰地一下分開。

　方麗低下頭，臉頰有些紅，顧堂平不敢看，耳朵子通紅一片。

　氣氛一時間尷尬的有些異樣。

　而“罪魁禍首”顧綿綿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笑得可開心了。

　“那個……恭喜你啊，要為校長了。”顧堂平結結地說道。

　方麗輕聲道：“謝謝。”

　隨即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來往的人都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

　干啥呢這是，離著有五六米，就跟倆木頭樁子似的。

　方大嫂下工回來，看到方麗喊了一眼。

　方麗看向顧堂平，“那我先走了。”

　“好，祝你以后前程似錦。”

　顧堂平抬起頭來，鼓起勇氣說了這句話。

　方麗一怔，旋即笑著點頭。

　而就在轉之后，沒有看到顧堂平眼底唰地騰起的火焰。

　戴了紅頭花！

　雖然自己不能陪伴在邊，但紅頭花可以！

　顧堂平笑得跟個傻兒子似的。

　沒有注意到一雙鶩的眼睛正滿含惡意地朝他看過來。

　叔侄倆回到家，周梅著急忙慌地迎了上來。

　“綿綿，陳先生生病了，剛才你爺去牛棚了！”

　是牛老先生過來找的顧海，說是陳奇下午突然吐了，整個人都暈倒了，顧海一聽，等不及天黑，帶著藥箱就趕了過去。

　還叮囑周梅，要是顧綿綿回來的話，等天黑之后也過去一趟。

　現在顧海出診，都要帶著顧綿綿，這樣他才能安心一些。

　顧綿綿雖然不喜歡陳奇，但那是牛爺爺的朋友呀，想去看看。

　“我陪著妹妹去。”

　顧黎川立刻握住了顧綿綿的手，周梅想到這段時間四小只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又問顧黎山和紅玲。

　但這兩小只正在忙著掰手腕呢，沒空。

　于是，顧堂平帶著顧綿綿和顧黎川兄妹倆趕了過去。

　顧海已經熬好了藥，給陳奇服了下去，診斷結果是心神郁結，憂思過重。

　顧綿綿也探了脈，跟顧海的想法差不多。

　牛老先生長嘆一口氣，老淚縱橫，“小陳這孩子心思重，都八年了，他心里還咽不下這口氣。”

　當年那場浩浩的運，至今想起來都令人心臟發。

　“其實，小陳還有個兒，他一直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全家，他被帶走之后，家人全部不知去向，那襁褓中的小嬰兒也不能幸免，后來他輾轉得知，他的妻子為了保護兒，把兒給了一戶人家養，可他不放心啊，總想著能親自去看一眼。”

　大人們連同顧黎川都沉默起來。

　親自去看一眼……這談何容易，比登天還難！

　這時，床上的陳奇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那麼多人，他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歸于平靜，沒有和平常一樣攆著他們走，就好像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一樣。

　顧綿綿走過去，從兜兜里拿出給做的小手帕，了陳奇角的跡。

　陳奇轉頭看，顧綿綿雙手比畫著什麼。

　牛老先生問：“綿綿這說啥呢？”

　顧黎川解釋：“妹妹說，為什麼會去不了呢，是因為陳先生沒有自行車嗎……妹妹又說，小叔的可以借給陳先生。”

　顧海苦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得太簡單了，這哪里是個自行車的事啊！”

　顧綿綿奇怪地看爺一眼，又比畫了一下。

　“妹妹說，想見誰就去見誰，這有什麼難得，就像當初想來找我，不也是從林家爬出來的嗎，陳先生上也沒傷，為什麼不能……”

　顧黎川心中一驚，原來他第一次見到妹妹，是妹妹從林家爬出來的？！

　大人還是覺得顧綿綿想得太簡單，但床上的陳奇眼睛卻是猛地一亮。

　是啊，他想見兒，為什麼不能去？

　就因為他是個黑五類，不能出牛棚？

　可笑，被囚在這里，不是他的錯，他為什麼要承接重重痛苦！

　他要去見兒，現在就去！

　聽到陳奇的決定，除了顧綿綿和不知道想什麼的顧黎川之外，其他人都覺得。

　陳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