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有事，不能送你們去上學，你們兩個要保護好妹妹，知道嗎？”

　“知道啦！”

　“中午就吃窩窩頭配干，找個沒人的角落你們三個自己吃，別被人給看到了。”

　“好。”

　周梅挨個了三小只的腦袋，目送他們離開。

　看著夾在兩個哥哥中間矮矮小小的丫頭，周梅心里忍不住又罵了顧海幾聲。

　真不知道老頭子著急個什麼勁，既然丫頭有醫學天賦，那晚幾年學習又能怎麼樣，才三歲的小娃娃，正是玩耍的年紀啊。

　要是這話被顧海聽到，他肯定會說，你懂個屁。

　學醫就要從小娃娃抓起，越早開始學習，基本功就會越扎實，丫頭是個聰明的孩子，不能耽誤在他們手里。

　周梅是不聽他這一套的，舍不得讓這麼小的丫頭整天學習，被泯滅了天，家老閨不就是個現的例子？

　但一向耳朵的顧海這次卻是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妥協。

　周梅就想了個辦法，讓丫頭自己去和顧海說，說不想學習，可丫頭不知道被顧海灌輸了什麼，鐵了心要去學校。

　這一老一小，子都是一樣的倔！

　周梅郁悶了一小會，馬上就想開了。

　已經和方麗打聽過了，學校里教的課程是從一年級開始的，最小的孩子都比丫頭大兩歲，丫頭肯定跟不上，等知道了學習上的困難，用不了幾天就會知難而退，到時候顧海說再多也不管用啦。

　丫頭還不知道心里的小算盤，小腦袋揚得高高的，笑容大大的，牽著哥哥們的手，走得昂頭。

　耶，也可以上學啦！

　還是跟小哥哥一起，好開心呀！

　“弟弟，把干給我吃一口吧！”

　顧黎山，看著顧黎川的書包說道。

　顧黎川目不斜視，冷酷拒絕：“不行，中午再吃。”

　“哎呀，我就吃一，最小的，你給我最小的！”

　他昨晚見把切一條條的，鍋里放了兩大勺清油，又加了一小塊雪白的豬油，裹了面蛋的條放進去滋滋作響，快炒干了的時候，撒下去鹽粒和胡椒粒，哎呀呀，又麻又香的味道瞬間飄滿了整個廚房。

　顧黎山想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但無論他怎麼央求，顧黎川都不給他。

　顧黎山都要饞哭了，但他怎麼知道，這就是周梅的計策呢。

　料定了大孫子會吃，就把干給了穩重的二孫子，因為只有二孫子能制得住顧黎山。

　很顯然，顧黎川沒讓周梅失。

　方麗一直在學校門口站著，看到三小只過來，臉上浮現微笑。

　“丫頭，沒累著吧？”抱起丫頭，溫聲問道。

　丫頭搖搖頭，撲棱著雙卻要下來，方麗不明所以。

　“我妹妹說是小學生了，不能讓老師抱著了。”顧黎川解釋。

　方麗失笑，“你是咱們學校最小的，老師可以抱。”

　丫頭眨眨眼睛，是這樣嘛？

　其他老師得知學校里要來一個三歲的小娃娃，早就想看看了，看到方麗抱進辦公室來喝水，一下子全都圍了上去。

　自從來到顧家之后，丫頭不用再做飯打豬草，吃得好睡得好，心也好，原本蠟黃干瘦的小臉逐漸變得盈白皙，五也漸漸地顯了出來，致秀氣，可俏。

　“這孩子可真好看，眼睫比我的眉還要長呢！”

　“這紅的小褂還是的確良的呢，顧家真舍得，給一個小孩子穿這麼好的。”

　“不是說這孩子是顧家收養的嗎，咋還養得這麼好，腦袋被驢給踢了？這麼小就送來上學，能學到個啥，這不是浪費錢嗎？”

　方麗臉一沉，“張老師，說話要注意。”

　張老師不明所以：“這孩子不是又聾又啞，聽不到的嗎？”

　“我妹妹雖然聽不到，但能看懂你的口型。”

　眾人回頭，就見顧黎川站在辦公室門口。

　那雙眼睛漆黑幽沉，就像是一口多看一眼就會心底生寒的古井。

　“我……我也沒說錯，本來就是暫時收養的嘛，以后還是要離開的。”

　張老師的舅媽就是水渠村的老李家媳婦，老李家媳婦去家走親戚的時候，當笑話一樣說了這件事，很不明白，顧家為什麼要養一個丫頭片子。

　重點這還不是親生的，花這麼多的錢，不就跟扔進水里似的，只聽個響嗎？

　丫頭看著張老師紅紅的張張合合，原本掛著燦爛笑容的臉蛋逐漸黯淡下來，看得方麗心里一。

　這小娃前幾年過得那麼苦，子敏脆弱，在和丫頭的幾次接中就已經發現了。

　“張老師，當著孩子的面你胡說什麼！你是老師，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知道？你要是再口無遮攔，我就告訴校長！”

　“別呀……我以后不說就是了。”

　張老師訕笑，本來就是走后門進學校的，那一筋的校長看不順眼老久了，就等著找到機會把給攆走呢。

　方麗冷冷看一眼，抱起丫頭，牽起顧黎川的手：“走，老師送你們去教室。”

　顧黎川點了點頭，臨走之前回頭看了張老師一眼。

　張老師被看得心頭一跳，忍不住小聲嘟囔：“小小年紀，眼神就如此郁，長大了也不是個好玩意！”

　教室門口，方麗低聲安了一番丫頭，但丫頭的興致仍舊不高，還是顧黎川說了幾句話，丫頭的臉蛋這才多云轉晴。

　但這件事，到底是在丫頭的心里扎了。

　“以后要是張老師再胡咧咧，你就告訴我，我來教訓。”方麗叮囑顧黎川。

　“謝謝方老師。”

　顧黎川點了點頭，等方麗離開之后，他牽著丫頭的手進教室。

　“妹妹，一會我們坐一桌吧。”

　丫頭自然是答應的。

　還不到上課的時間，教室里沒有幾個人，顧黎川的位置在靠窗戶的第三排。

　“妹妹，你坐到里面。”

　顧黎川正要從桌里把自己的書包拿出來，放進丫頭的，臉卻是微微一變。

　“誰開了我的書包？”

　周梅怕三小只丟東西，就在書包蓋上了個扣子，可剛剛還扣得嚴實的扣子，此時卻打開了，顧黎川拿出來一看。

　里面裝干的罐子不翼而飛！

　那可是專門給妹妹做的，沒了干，讓妹妹干啃窩窩頭嗎？

　至于是誰干的，顧黎川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人的影。

　他啪的一聲把書包放在桌子上，轉大步走出教室。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