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輕已經退位，即便是老死，也不會說出這個。

雖然料想到君墨卿的話是真的，等聽到婆婆親口說出來，還是震驚了許久。

這個圣，不僅沒了子之，還有有了孩子。

若是讓族里的人知道，怕是會暴走～

婆婆囑咐道：“雖然你現在不是圣了，這件事也不能讓族里的人知道，知道嗎？”

輕也知道事的嚴重，用力點點頭，“婆婆，我知道了。”

君墨卿問：“婆婆，有什麼辦法讓兒恢復記憶嗎？”

婆婆道：“當初刪除的記憶是用的十分古老的辦法，不過恢復記憶說麻煩也不麻煩，說簡單也不簡單。”

君墨卿又道：“那有勞婆婆了。”

輕抬起頭看向君墨卿，發現他說話有點直，可偏偏生了一張俊出塵的臉。

婆婆瞧了幾眼君墨卿，又看了一眼輕，兩張臉能明顯瞧出兩人的有差距。

想到他是玄門師尊，與常人不同，也就釋然了。

婆婆說準備準備便去屋里歇息。

輕坐在凳子上，手里端著茶盞，依舊沒有從得知真相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君墨卿發現一直沉默不語，溫聲詢問：“怎麼了？”

輕抬起頭看著君墨卿，想到這麼年輕帥氣的男子是自己夫君，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

“沒想到你說的是真的，也沒想到我有個二十歲的兒……還沒會到當母親的快樂，就當外婆了。”

君墨卿嘆息：“是讓人憾的。”

輕疑的看著他。

君墨卿繼續道：“分離二十年，人的一生有幾個二十年？我們之間缺失了二十年，小九也缺失了二十年的母。”

輕問言一下子就愣住了，君墨卿說的沒錯，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他們之間，浪費了二十年。

君墨卿將摟進懷里，“以后我們都在一起，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輕又是一怔，看著如此年輕的君墨卿，不由得上自己的臉，早知道自己能有一個如此年輕俊的夫君，怎麼滴也要好好護這張臉。

說不定還可以年輕一些，和他在一起時，差距也沒那麼大。

晚上，輕打算歇息時，看見君墨卿坐著不走，問：“你不睡啊？”

君墨卿放下手里的茶盞，抬眸看向，又看了一眼后的床，“我今晚想和你同床而眠。”

輕直接拒絕了，“不行。”

君墨卿問：“為何？”

“我還沒恢復記憶呢，雖然已經確定你是我夫君，可我一直一個人睡的，突然和男子同榻而眠會有些不習慣。”

君墨卿有些不理解，“這有什麼不習慣的？已經分離二十年，難道你還想多一天？”

輕：“……”

“二十年都過了，也不差這一天。”

君墨卿有些無奈，“那我就不上床。”

輕道：“坐一整夜也不舒服。”

就不明白，坐著一夜哪有躺在床上舒服？

他非得坐在屋里看著。

君墨卿說的理所當然，“你可以讓我去床上。”

輕：“……”

“果然，年紀大了。”輕說完走到床邊，開始裳。

君墨卿站起走過來，在床上坐下來，抬起頭看著輕，那畫面就像，輕特意在他面前服一樣。

“你說我年紀大了？”

輕服的作一頓，哼了一聲：“可不就是年紀大了。”

君墨卿一本正經的道：“我，各方面都很正常。不信，你可以檢查一下。”

輕疑的上下打量著君墨卿，除了那張俊臉很年輕，子可不年輕。

“這怎麼檢查？我又不是大夫。”

“很簡單。”君墨卿定定的看著輕，拉起的手，放在自己的口。

輕的手按在他的口，別看他看著瘦，可是很結實，他的袍是春款，很薄，還能覺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君墨卿這才繼續道：“我能像以前一樣，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輕愣了一下，想到他說的是什麼，隨即臉紅，誰想到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黃腔？

這話是怎麼從君墨卿那張里說出來的？

君墨卿見不吭聲，又道：“怎麼，不信？”

輕嗔道：“誰要信這個？”

君墨卿道：“能證明一個人老不老，這是最好的方法。”

“不要再說了。”輕瞪了一眼君墨卿，了服掀開被子躺進去，被子拉的很高，只出一顆腦袋。

君墨卿疑的看著的舉，問：“不是你說我老嗎？”

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沒說你老，就是不聽話。”

君墨卿無奈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輕追問：“你明白什麼了？”

君墨卿并未說話，而是站起，開始慢條斯理的服。

輕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合就服，有點懵。

“你好好的怎麼服？”

君墨卿服時看了一眼輕，“睡覺。”

輕：“……”這是什麼腦回路？

當年，是怎麼看上他的？

難道就因為這張臉？

就在輕疑的時候，君墨卿已經了外，掀開被褥，躺在邊。

輕像是了驚嚇一般，拼命往里挪，不是害，就是不習慣，一個人睡了這麼多年，突然和男人睡，誰能習慣？

兩人大眼瞪小眼。

君墨卿先開口，“睡吧，剛才只是開玩笑。”

輕角搐，你確定剛才是開玩笑？

君墨卿那張臉，還有那語氣，開玩笑時你以為是真，當你以為是玩笑，其實是真的……分不清楚。

邊躺著一個男人，輕哪里睡得著？

躺在同一個被窩里，隔著薄薄的料，能到對方的溫度。

冬天本來應該冷的，這會，覺被窩里暖烘烘的，有些熱。

邊的男人一不，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

輕也不，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等睜開眼睛時，邊早就沒了君墨卿的影。

了個懶腰，起床開始穿服。

待穿戴整齊后，從屋里出來，外頭早就日上三竿了。

只見君墨卿坐在院子里，手里端著茶盞，正慢悠悠的喝著茶。

“婆婆人呢？”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過來，在他面前坐下來。

君墨卿提起茶壺給倒了一盞茶，“婆婆說去找藥材了，對你恢復記憶有用。”

“哦，婆婆會點醫。”輕端起茶盞遞到邊喝了幾口，潤潤嗓子。

君墨卿將早餐推到明天輕面前，“這是輕容準備的。”

“還別說，我肚子早就了。”輕拿起碟子里的包子送進里咬了一口，白菜餡的包子，以前吃覺得很好吃。

只是吃過小九做的早餐后，發現味道是無法可比的。

君墨卿看見吃包子送的舉，問：“不合胃口？”

輕點點頭，“嗯，沒有小九做的好吃。”

“那是自然，小九廚藝很好，小時候說，等長大了，就給我做好吃。”君墨卿回想當時的景，“以為哄我開心的，沒想到真的做到了。”

輕道：“小九很懂事，你教的很好。”

君墨卿其實也沒教什麼，他很慣著兒，不讓半點委屈，想要什麼，只要他有，只要他能做到，都會滿足。

所以小九沒有叛逆期，整個年都是開心的。

膽子也很大，什麼話都會和他說。

這大概就是，無心柳柳蔭。

用心教育出來的孩子，說不定還沒小九這般心態好，懂事。

輕和君墨卿在這里逗留了三日，這三日都在配合著婆婆恢復記憶。

終于在第四日那天，輕恢復了記憶。

婆婆一把年紀了，忙碌完就去屋里歇著。

輕躺在床上，因為服用了藥，加上安神熏香，一直未醒。

君墨卿坐在床前，垂眸看著昏睡中的人，靜靜等待著的蘇醒。

輕這會雖然是昏睡當中，其實人有一點意識，正在接收記憶的水不停的涌腦海里。

太多的記憶，讓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眉頭皺，似有些難。

不知道想到什麼，眼淚從眼角淌下來。

君墨卿瞧見，拿出方帕，拭著眼角的淚痕。

就在這時，輕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君墨卿，正垂眸瞧著。

先是一愣，隨即喚了聲：“卿哥。”

君墨卿太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覺一下子就回到了二十一年前那個夏天。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輕皺著眉頭道：“頭有點疼。”

君墨卿道：“剛恢復記憶，頭是會有些痛，若是難，就再睡一會。”

“不睡了。”輕說著從床上坐起來，然后撲進君墨卿懷里，嗓子一下子就啞了。

“卿哥，二十年了，我居然和卿哥分開這麼久，太虧了。”

君墨卿安似的拍了拍懷里的妻，“是我太無能了，找了這麼多地方，卻沒能找到你。”

“這怎麼能怪你？應該怪我，若不是我，我們怎麼會分開這麼久？”輕盯著君墨卿那張臉仔細瞧了好一會。

君墨卿問：“怎麼？”

輕上那張俊臉，細膩，一點也不像四十二歲該有的，與二十一歲，相差不大。

“你變化不大。”

君墨卿點頭，“嗯，你變化也不大。”

輕才不信，挑眉著他，“你能著良心再說一遍？”

君墨卿聞言，抬起手著自己的心口，很認真的又重復了一遍：“你變化也不大。”

輕：“……”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油腔調？”

可記得第一次看見君墨卿，清冷如嫡仙一般，可不會說違心的話，更不會油腔調。

輕突然睜大眼睛，“我不在你邊的二十年，你學壞了。”

君墨卿解釋道：“我沒有。”

輕挑眉，“那你還騙我？”

君墨卿道：“在我眼里，你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輕：“……”還說沒有，以前可不會說這些甜言語。

忽然想到小九，離開時，小九才兩個月大，不會認人，不會喊娘，只知道喝。

“我走了過后，小九小時候會不會吵著要娘？”

君墨卿道：“有過，看見別人有娘，就會問我有沒有娘。”

“肯定哭了是不是？哭著到找娘，可惜我不在邊。”輕越說越心疼，眼眶一紅，眼淚又有要掉下來的征兆。

“……”君墨卿：“沒哭要找娘。”

輕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因為聽見這句，眼淚就這麼憋回去了。

“都沒有哭著要找娘？”

“我說給吃糖，就不哭了…～”

“……”

君墨卿見臉不對，又解釋道：“小九才三歲大，什麼都不懂，又貪吃，有糖吃自然就不哭了。”

輕覺自己在兒眼底沒有份量，想到離開時，才兩個月大，不記得，不哭鬧也正常。

又盯著君墨卿尋找安，“那你呢，發現我不見了，你哭了嗎？”

君墨卿，“……我，”

輕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哭了？”

君墨卿沉默一會，說了一句扎心的話，“……我哭不出來。”

輕：“……”的消失可有可無？

有些生氣，從君墨卿懷里出來，扭頭不去看他。

君墨卿拉著的手，解釋道：“我在這上面有障礙。”

輕再次向君墨卿，眼底滿是疑，“什麼意思？”

“我，長這麼大，一次也沒哭過。”

君墨卿從未與人說起過，在現代時，爸爸出車禍去世，媽媽哭了淚人。

那年他七歲，也很難過，可就是哭不出來。

別人都說他太冷，爸爸去世了也不難過，連一滴眼淚也沒有。

媽媽去世那年，他十六歲，也沒哭。

那個世界里，他已經沒有了親，獨一人，明明很難過，可依舊一滴眼淚也沒有。

十七歲那年，才得知自己有這方面的障礙。

輕失蹤那年，一向淡定的他，發瘋似的找了三天三夜，看著漆黑的夜，心口像缺失了一塊。

傷心至此，依舊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