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被漠崢最后一句話問住,張了張,發不出聲音。
從邊關回到瀚京,他雖然如愿封了,但這一年多過的一點兒也不開心,場上那些門道他是不懂的,時常都在被人穿小鞋,那些達貴人更是看他不起。
曹青覺得憋屈,上次春獵以后,也過辭回鄉種地的念頭,但最多也就是辭,而不是和朝廷對著干。
漠崢也沒曹青太,轉移話題說:“今日是侯爺的大喜之日,既然誤會解除,曹校尉也席與兄弟們一道喝喜酒吧。”
漠崢說完,立刻有人給曹青松綁,曹青一邊活肩膀一邊問:“侯爺不是去年就婚了嗎,今日喜從何來?”
漠崢溫笑著說:“今日侯爺娶的是蕭侍郎的千金。”
“蕭家不是已經悔婚了嗎?那侯爺之前娶的容家娘子怎麼辦?”
曹青皺眉追問,他可是親眼見過自家將軍對那子有多珍視寵的。
漠崢沒想到曹青會提起容音,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笑著說:“二夫人去幫蕭小姐梳妝打扮了,一會兒喜宴上就能看見。”
話音落下,有人推門而,一臉歡喜的朝曹青走來:“曹校尉,這升了就是不一樣啊,人都變得玉樹臨風了!”
說話的曹旺,因兩人同姓,在軍中稱兄道弟了好些年,曹青見到他也十分高興,便將方才的驚訝憤怒都下去,和曹旺勾肩搭背的走出房間。
宴席設在前廳,一路走過去,到掛滿了紅綢,喜氣洋洋的。
席間已經有不人落座,放眼去,全都是人,這些人早就退役回鄉,怎麼會聚集在此?
之前在房間到的震驚太大,曹青這會兒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鎮定的與眾人敘舊。
說了會兒話,有人高呼:“吉時到!請新人長輩落座!”
話音落下,禮部侍郎蕭善堂一臉冷肅的被人扶著坐上主位。
曹青沒想到蕭善堂會出現在這里,眼眸微睜,旁邊的曹旺笑著說:“咱們侯爺真是好福氣,不僅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妻,還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岳丈幫襯著,就算瞎了瘸了,以后也還是前途無量啊。”
這話聽起來怪氣的,曹青低聲呵斥:“你在這兒瞎說什麼,侯爺是百年不遇的將才,一切都是靠自己掙來的,何時靠過別人?”
曹青很是維護謝煜安,曹旺瞥了他一眼,嘲諷的說:“若是沒有兄弟們鋪路,他現在不也還只是個商之子,他當初還說會為死去的兄弟們討個說法,如今有了榮華富貴,哪里還記得自己之前說過什麼?”
曹青也想查清糧餉案,但他在瀚京做了一年多的,知道要想辦這件事難度有多大。
曹青剛想幫謝煜安辯駁幾句,門外的人又喊:“吉時到,迎新人!”
話音落下,鞭炮齊鳴,不多時,蕭歆妍和謝煜安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謝煜安的腳不便,仍坐在椅上,他本就生的白,穿上大紅喜袍,整個人更是白到發,喜袍上的龍紋在下熠熠生輝,好像下一刻就要活過來了。
謝煜安手里要拿紅綢,只能由漠崢推著往前走,蕭歆妍沒有蓋蓋頭,頭上帶的冠,上的嫁也是繡著栩栩如生的凰,這行頭明顯也是按照皇后的標準來的。
曹青剛剛顧著震驚了,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兩人服飾的不同,不由得站起來,他家將軍今日該不會是要在這里稱王做個土皇帝吧?
但這里離瀚京這麼近,又不是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地勢,今天稱王明天不就被滅了?
曹青想不明白,漠崢已推著謝煜安進大廳。
眾人全都跪下高呼:“恭迎侯爺、夫人,祝侯爺和夫人琴瑟和鳴,恩白頭!”
蕭善堂面鐵青,瞪了謝煜安一眼就要去掀蕭歆妍的蓋頭,被漠崢阻止。
“今日是侯爺和蕭小姐的大喜之日,這蓋頭應該由侯爺來掀,侍郎大人不會不懂規矩吧?”
“我要確認這到底是不是我兒!”
蕭善堂咬牙低吼,要不是為了蕭歆妍的安危,他才不會這般制于人。
漠崢沒有松手,蓋頭下,蕭歆妍聲喚道:“父親,是我,兒沒事。”
聽到蕭歆妍的聲音,蕭善堂放心了些,他收回手,看向謝煜安,沉沉道:“謝煜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反!”
漠崢搶在謝煜安之前回答:“這都是朝廷的,侯爺帶領我們戍守邊關,擊退外敵,天子卻擔心侯爺功高震主,派人下毒害他失明,不僅奪走他的兵權,還吩咐地方員欺凌退役的將士,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看,帝王昏庸至此,我們為何不能另立新王?”
漠崢的聲音很大,門外的眾人立刻振臂高呼:“侯爺勞苦功高,理應稱王!”
蕭善堂被漠崢和外面這些人的話嚇了一跳,漠崢繼續說:“旱災發生已久,瀚京早早的封鎖城門,城中只怕早就沒有充足的糧食,而被攔在外面的難民只怕也早就對朝廷恨之骨,我們在拱月縣囤了足夠的糧草和水,只要侯爺一聲令下,這些難民和鎮南軍將士便能與我們里應外合,直搗皇宮,到時天子也會匍匐在侯爺的腳下!”
“放肆!”
蕭善堂聽到這種大不敬的話,臉都氣白了,漠崢還不肯停,狂熱的盯著蕭善堂說:“只要侯爺登基,侍郎大人的兒就是國母了,侍郎也會一躍為國丈,萬人敬仰,蕭大人難道就不想讓蕭家再上一個臺階嗎?”
上個屁的臺階,你們以為造反是皮子一就能做到的事?
蕭善堂想要怒罵,但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漠崢說的再怎麼慷慨激昂,關鍵還是在于謝煜安,蕭善堂看著謝煜安,不敢置信地問:“晉安侯當真要謀反?”
“侯爺當然……”
“當然什麼?”
謝煜安打斷漠崢,他的聲音不算高,語調也很平穩,頗為閑適,卻讓人到了威,漠崢躬了躬,說:“屬下知錯,屬下不該代侯爺說話。”
謝煜安轉了轉拇指的扳指,幽幽的說:“你這幾天不是已經說了很多了,現在才知道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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