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快讓爸爸親親你！”

余天有些醉了。

到家后，他一把抱住豆豆，著臉蛋兒，親了好幾口。

豆豆被胡茬扎得直。

咯咯樂個不停，拽了幾胡子，跑下地，去院里玩新買的玩去了。

“瞧你，喝多了吧？親得豆豆滿臉口水。”

李婉眉頭輕皺，假意嗔怪地白了余天一眼。

彎彎細眉，眼含春波。

這一眼飄來，萬種風。

余天深吸一口氣，心里有幾只小貓兒在輕輕抓撓。

他嘿嘿笑了兩聲，“媳婦兒，你不讓我親豆豆，那我可就親你啦！”

他作勢像狼一樣撲上來。

李婉嚇得往后一躲，坐在床上，輕口。

“別鬧...”

生怕余天借著酒做出什麼難堪的事兒來，著轉移話題，“說啊，問你呢，剛才回來的路上，你一直嘀嘀咕咕的，到底要說什麼啊？”

“你瞧！”

余天來了興致。

他忽地彎腰，在地上打了個滾。

順勢滾到李婉前，一掏兜，從兜里出一條金閃閃的項鏈。

項鏈上有個吊墜兒。

明的翡翠晶瑩剔，在昏黃的燈下，發散著橘的芒。

“這...”

李婉峨眉輕蹙，微微愣住，“這是你給我買的...”

甚至沒敢接過來。

一時語塞，杏眼微瞪，怔怔地盯著余天滿是笑臉和意的臉龐。

“是。”

余天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高舉，項鏈就在手指上掛著，“婉，我聽豆豆說，你一直想要個項鏈對嗎？今天我給你買來了！以后你再要什麼，就直接和我說。我可不想再被咱們兒子教育，我是要做個好老公的！”

一席話出口。

李婉的心猛一。

輕輕抬手，輕在項鏈上。

又猛地一，收回了手。

“我...”

哽咽了。

鼻子微酸，千言萬語，再也說不出口。

夜，如此深沉。

此時的心中，正有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項鏈...

早已經忘掉自己曾經是多麼喜歡這些人本該喜歡的裝飾。

這些本該屬于生活的好向往。

都早在無數個痛苦掙扎的夜中消散掉了。

還記得。

村里別的人結婚時，臉上出的喜悅。

和余天結婚這麼多年。

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會再度擁有這樣麗閃亮的，屬于自己的飾品。

痛苦的心。

漸漸變得溫，炙熱。

直至察覺到脖子上冰涼的覺時，才發現，余天已經把項鏈戴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

千般委屈，化作淚水，簌簌流下。

豆大的淚滴，滴在項鏈上，也化作暖流，淌在心間。

“很...”

余天依然笑著。

“別胡說...”

李婉忙抬手，用手背掉淚水。

深吸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心平復不。

“余天，謝謝你...”

一只手輕項鏈，另一只手拉住余天的手，聲音輕。

“對不起...對不起...”

余天坐在床邊，低下頭，不停地重復。

“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

李婉抬手放在余天邊，不想再說起過往痛苦的經歷。

兩人都了解彼此。

沉默一會兒，李婉忽然破涕為笑。

站起，輕輕打了余天的肩膀幾下，又了淚痕，俏皮說著，“那...可是你說的！以后我再想要什麼的話，你全都要給我買來！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給我摘去。就算是我要水里的月亮，你也給我撈上來。”

李婉能要什麼啊？

只想要余天好好的，好好過日子。

話落。

亮的雙眼忽閃忽閃。

窗外的月投進眼中，碎了，化作殘留的幸福淚滴。

“媳婦兒，我一定做到，今晚的你，好...好...”

余天一眼不眨地盯著李婉的臉龐。

真心笑起來的樣子，溫暖和，能融化最寒冷的冰雪。

余天看得癡了。

心中有火燃燒。

火焰與淚水一起化巖漿，奔騰流淌，滾燙熱烈。

“看什麼看...”

李婉紅了臉。

余天這般深，還是第一次見。

“媳婦兒...”

余天忽地站起，雙手按在的肩膀上，嚨，“我想和你說...”

“說什麼？”

李婉渾哆嗦著，期待著。

“心里話...”

余天聲音抖，心里的緒翻江倒海。

“說吧...”

李婉深吸一口氣，心提在嗓子眼兒，臉也更紅。

“不能直說...”

余天緩緩湊近，兩人離得越來越近，“你湊上來，我對你說，這話兒就能一直鉆到你的心里。省的走遠路，拐了彎兒從耳朵進去。”

嗡！

李婉整個人怔住了。

這是錢老在‘圍城’中的一句經典，曾經摘抄過。

余天離得越來越近。

潤的呼吸傳來，燈下，影越來越大。

最后。

一個深沉的吻，四相接。

“...”

李婉的心徹底慌了。

吻的越來越強烈。

也隨之，輕輕閉上雙眼...

......

翌日一早。

余天早早起床，去找三哥。

今天給煤礦廠的黃鱔，他要親自來送。

余天給三哥留了一百塊錢，作為謝。

三哥三嫂連連推辭。

但拗不過余天，還是收下了。

拐了彎，他又去了趙鐵柱家。

自行車是從趙小那兒‘借’來的，也該把錢還上了。

趙鐵柱沒在家，一大早就出門倒騰黃鱔去了。

這段時間他忙得很。

好在王春霞沒出門兒。

見到余天進門，趕迎出來，生怕他再過來吃大戶。

本來的臉很不好。

可當余天遞過來一百五十塊錢后，又樂的一蹦多高，連連夸贊余天講信譽。

余天走后。

王春霞忽地又沉下臉來。

“不對啊...”

自言自語，“前兩天他還借錢看病呢？怎麼...怎麼現在有錢給我們了！這小子是不是又干了別的買賣！挨千刀的，我看看去。”

趕去墻頭。

正巧。

李婉和豆豆在院子里玩著呢。

王春霞眼尖。

一眼便看到了戴在李婉脖子上的金項鏈。

八十年代。

一克黃金30左右。

略估計。

這項鏈，起碼有七八克重。

啪！

心里猛地一。

腳下不穩，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