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爹聞聲回頭，見是個陌生的老先生，老先生還對他笑了笑。他連忙點頭示意。

劉銀山怒極反笑：“我不懂行？我哪里說錯了？”

老先生慢理斯條的道：“稻花魚的產量比不上普通魚塘，確實沒錯。那是因為一畝水田又種水稻又要養魚，產能有限，怎麼可能和魚塘一樣養它個一千條呢？”

劉銀山哈的聲冷笑：“您老說得對。那我就要問了，既然稻花魚早已有之，而且實際效果并不好。他蕭越山一意孤行，算什麼農業創新？憑什麼拿國家新農發展的補助？”

排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這麼說來，這個辦事的說得還有道理。

“你看清楚了。”老先生擲地有聲，“他的報告寫明了，是要培育新型的、適合水田生長的魚新品種。而且他們已經找到了優質的魚種。如果養功，經濟效益不可估量！什麼是農業創新？在前人的基礎上穩步向前大膽變革，就是農業創新！”老先生將計劃書還給蕭越山，稱贊他，“你的計劃書寫得很好，我看好你新品稻花魚養功！”

老先生說完，現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還有人喊：“好勒，等稻花魚上市，我一定買兩條嘗嘗！”

登時應聲不斷。

劉銀山面皮紫脹，得無地自容。

“你這個辦事員，聽到人老先生說的話了嗎？還不快點給人辦事？”

“對啊，咱們都等著呢。”

里頭的辦公室早就聽到了外邊的靜。辦公室主任急忙派了個辦事員換走了劉銀山。

劉銀山走時，收獲了滿耳朵的噓聲。他氣急敗壞，逃也似的溜了。

新辦事員是個年輕秀的姑娘，笑容甜甜的。先向蕭越山道歉，表明領導會嚴肅批評剛才的劉同志。然后再幫他辦理事務，沒幾分鐘就理好了。

“您的專項資金已經打到您提供的銀號賬號里。請注意及時查收。”

蕭越山笑道：“謝謝您。”

他向老先生、大伙兒團團抱拳致謝：“也謝謝您。謝謝大伙兒。”

經過這一茬，鎮辦公室對外辦公的窗口辦事員的工作態度就此改善了許多，后來還被市里評也選優秀窗口，也算是意外收獲了。

蕭越山在眾人的祝賀下樂呵呵的離開辦事，正準備回村，冷不防被人住：“蕭同志，你等等。”

“咦？這位老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老先生滿面笑容的走到他跟前：“蕭同志，你這份計劃書，是誰幫你寫的呀？”

蕭越山一怔：“是我閨幫我寫的。”

老先生點頭：“我看這字跡也應該是個姑娘家。怎麼，你閨是農業大學的大學生嗎？”

蕭越山高興地咧開笑了：“哪兒呢。我閨今年才準備考高中呢。”

老先生眉頭一，啊的聲失笑：“后生可畏呀。好，好。祝你和你閨馬到功。”

一邊說著他一邊轉走了。里嘀咕：云來村，蕭越山。嗯，我可記住了。

他走向鎮政府辦公樓，門口已經迎來三個員模樣的人。

“鐘老。您剛才上哪兒去了？咱們找了您半天。”

鐘景紓一拍腦袋：“聽了一耳朵稻花魚，就去湊了個熱鬧。”他由衷道，“你們這蘆墟鎮云來村，臥虎藏龍啊。”

兩名員你我，我你。

一名年輕人笑問：“老師是遇見什麼能人了嗎？”

“能不能的，咱們十月見分曉。”鐘景紓邁開，“走吧。咱們繼續開會。”

年輕人目不由投向蕭越山遠去的背影。剛才老師就是在和他說話吧？這麼巧？難道他就是章書說的，云來村要重新養稻花魚的人？

開完“科學發展新農業”的會議后，已近一點。

“鐘老，咱們先去吃飯吧。”鎮政府黨高康民介紹道，“咱們鎮上有家國營飯店，味道堪稱NP市一絕。”

鐘老笑笑：“我年紀大了，吃清淡的。我看你們食堂就不錯嘛。”

“那可巧了。這家飯店的菜吃的就是個原滋原味。您老肯定喜歡。”康民轉頭對鐘老帶來的徒兼助手何曄道，“走。今天我請客。對了，咱們三人，三餐一湯，絕不浪費。”

鐘老這才起：“行，那就去嘗嘗吧。”

康民帶著師徒二人散著步走到了云濤飯店。

門口熙熙攘攘的，居然還有人排隊。

鐘老吃驚：“這個點了，怎麼還那麼多人？”

康民笑道：“幸好我是提前定了位置的，不然咱們也得排隊。”

店里忙得腳跟飛起的服務員眼尖，悄無聲息的將康書記三人請到了預留好的雅間。

康民也不看菜單，問：“今天你們有什麼好菜？”

服務員笑道：“釀茄盒、清炒豌豆苗、白灼菜心、番茄海鮮湯。”

康民看向鐘老沒有不滿意的樣子，便道：“好。上菜吧。”隨后閑聊般的解釋，“這家店啊，最近不知怎麼搞的，生意好。這菜都不上菜單的。當天有什麼吃什麼。可您看這外頭排隊的人，越來越多。”

何曄笑道：“我都被康書記說得勾起饞蟲了。老師，您一會好好嘗嘗，看看這家店里藏著什麼。”

鐘老笑著喝了杯茶，悠然道：“生意好嘛，無在乎味道、特。得。一會我好好嘗嘗，認真點評。”

三人說笑間，第一道番茄海鮮湯上桌了。

居然是先上湯。鐘老有點兒意外。不過看到湯里實打實的大蝦、蛤蜊、青貝、魷魚時，立即明白了。這菜名為湯，實為燉海鮮。

不過用番茄燉海鮮倒也新鮮。

何曄先給老師盛湯，給康書記盛湯時，康書記笑道：“我自己來。”何曄便不客氣的給自個兒先盛了一碗。

鐘老先見到橙紅濃郁的湯，再聞到馥郁芬芳的酸甜，舌微，竟然已經分泌出饞意。

他輕輕抿了口湯，剎時眉頭松散開來。一連幾口，滿都是酸甜的番茄味和鮮甜海鮮沖撞在一起的奇妙滋味。

再嘗口湯里的小魷魚，吸滿番茄湯的崩出的水滋滋的在他里旋轉跳躍，鮮活無比。

康書記見鐘老碗里的湯見底了，忍不住笑問：“怎麼樣？味道不差吧？”

“這湯里的番茄是靈魂。”鐘老細細回味，“酸甜恰到好，難得，難得。一碗湯下去，胃口大開。難怪是頭道菜呢。”

番茄海鮮湯很快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