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伏跪在地上，俱是渾一，嚇得以頭地。

“圣上息怒！”

“調兵……守住汴京！”劉存義呼吸急促，息不止，頗有種油盡燈枯之像。

“朕不管你們如何派遣……明日晨起……朕要看到廖崢的人頭……否則，你們自己提頭來見！”

二人于是戰戰兢兢領了命，退了出去。

下了石階，江川眉頭鎖，一臉惴惴。

看著頂頭上司這般愁眉不展，韓通于是拱手寬道，“大人莫要擔心，咱們就近調兵便是，任那廖崢再兵貴神速，難道能一日便領兵到汴京城？咱們只要在他來之前，把附近幾城的軍全都調遣過來，保證讓他有來有回！”

江川畢竟年紀大些，經歷的事多些，對韓通的盲目樂觀并不看好。

“到汴京，若是走陸路，快馬加鞭，一個日夜便可抵達，若是走水路，則半日可達，這怎能讓人不擔憂呢？”

韓通擺擺手，十分篤定的說道，“大人多慮了。屬下與廖崢共事了兩年，深諳他為人中庸，不惜冒進，此番又率著近五萬兵馬，從到汴京，哪里會有那麼多船只供他使喚？您放心，他必然不會走水路的。”

然而打臉來的很快，很突然。

這日晚間，夜幕降臨，城門閉，守城的兵士依照慣例，正在換防。

準備下城墻的一個兵士，無意間聽到遠有轟隆聲，像是天邊滾過的悶雷，于是忍不住朝那線暗淡的遠眺了眼。

曠野深，忽而有一大片烏漆嘛黑的影子，與月下的一切格格不，像是平地而起的颶風，快速朝這邊移而來。

兵士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還沒等他看清，就聽那轟隆聲越來越近，細聽之下，竟是無數織在一起的馬蹄聲！

萬馬奔騰，一只騎兵軍隊宛如來自地下的黑水，從四面八方，朝著城池的方向，迅速涌來。

“有、有敵人！”

兵士嚇得語無倫次，往后一退摔了個屁蹲，一骨碌爬起來去鳴鉦示警了。

“快！上報！”

其余人也方寸大，連忙去尋軍的正副兩位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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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

丫鬟剛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小妾剛把地方孝敬的酒斟滿，門外便跑來氣吁吁的小廝稟報：

“老爺！軍副統領有要事找您！”

自家侄子來了，韓通自然要見，一揚手，“去，把他喊來偏廳，一起用飯。”

然而還沒等小廝去通傳，只見韓其昌一腦門汗的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三叔！不好了！廖崢大軍已兵臨城下了！”

“什麼？”韓通騰的站起來，差點帶翻了桌子。

“什麼時候！多人！”

韓其昌抹了抹汗，“就在方才！守城的兵卒剛剛來報的！距城只有一里路了！”

韓通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氣的一下將桌上的碗盞碟杯掃落在地，發出嘩啦啦一陣碎裂聲響。

他上午才在上司面前夸下海口，篤定廖崢不會這麼快襲來。如今廖崢的到來，無疑是甩給他的一記響亮的耳！

距此近四百里路，這個廖崢，他是莫非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不？

韓通面郁，百思不得其解。

小妾和丫鬟見氣氛不對，趕溜了。

偏廳只剩下叔侄二人。

“三叔，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你可得給侄子出個主意啊！”

韓通瞥了侄子一眼，“這還用得著你說？我與那廖崢向來不和，若真是被他攻破了汴京城，首當其沖的便是咱們韓家！”

韓其昌頓時一臉慌，“那怎麼辦？咱們裴家可是好幾百口子人呢！”

韓通長嘆一聲，微微側頭，目既且狠。

“事到如今，只有走那一步棋試試了。打蛇打三寸，說不定，正打中廖崢的肋上呢？”

“你去城門守著，我去宮里！”

韓其昌連忙點頭，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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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之下，

韓其昌氣吁吁的爬上了城樓，往下去。

只見無數甲兵已將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黑的如同黑水城。

突然，那黑水從中間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一個著明鎧的男人持劍走了出來，四周熊熊的火把芒，照出了他的臉容。

他面容剛毅，神沉穩，目中翻滾著滔天的殺意，正是廖崢。

“廖崢！你個臣賊子！背信棄義的小人！放下你手中的刀劍，乖乖束手就擒！否則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韓其昌大聲勸降。

而廖崢回答他的，便是一把用三石弓出的箭！帶著萬鈞之力，直沖他面門！

韓其昌急之下，嚇得連忙拉過旁邊的兵卒替他擋了，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那箭穿小兵卒的腦袋，還余出寸長，可見力道之大！

韓其昌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發令道，“弓弩手！放箭！”

城樓上的兵卒顯然是從被窩里拉出來，還沒睡醒，被他這麼猛然一呼喝，趕拉弓搭箭，準頭卻是差遠了。

那箭還沒到人家馬頭都紛紛落了地，氣的韓其昌一腳踹開幾人，劈手奪下弓，自己箭。

與此同時，趁著城樓混一團，凌云璟悄然離隊靠近了城墻。

凌云璟站在城墻的暗影，仰頭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汴京的城墻都是用巨石開鑿而，并非石磚，因而表面如鑒，本無下手攀援。

汴京雖然是新都，可歷代都是軍事上的戰略要塞，因而歷經數次整修后，才有如今又高又闊的城墻，城門上的箭樓更是氣派壯闊，巍峨聳立，算得上是固若金湯。

看來想悄悄攀上城墻城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做文章的便是城門。

城門是用最堅的楠木做，外面包著銅釘鐵板，也是一塊骨頭。

如果要強攻，必須用震天雷炸開了。

他打探了一圈，迅速盤算好最省時省事的策略，回到了廖崢邊，將況與他細說了。

廖崢點點頭。

震天雷是有，但是造價高昂，所以軍中并不多，但炸開個城門應該還是夠的。

然而他剛要下令炸開城門，就見韓通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突然登上了城樓。

后，一隊士兵將幾人押到垛口前，抓著頭發讓們出臉！

廖崢瞳孔猛然一！

“爹！”廖慧兒大喊一聲，立刻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