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吃醋什麼的 這是全世界最聽的話

紀衡忍不住把田七的丸拿了一顆給太醫看了，他的本意是想讓太醫看看能不能改進一下，提高藥效，以及降低副作用。因為怕田七害，他還故意沒說這件事。

然而太醫的回復卻讓他渾發冷。

避子丸？哈哈，避子丸！

田七在吃避子丸，田七不想給他生孩子！

紀衡覺得很可笑，這庸醫真會開玩笑，把好好的丸認避子丸。

雖然覺得皇上緒不對勁，但是職業素養良好的太醫跟皇上犟上了，他用他的項上人頭保證，這藥丸真的是避子丸，不是什麼丸。

紀衡把太醫轟了出去。

他坐在龍椅上，渾像是被了力氣，只好靠在椅背上。他的心口冰涼，疼得要命，簡直像是把心臟生生剜去，放在冰天雪地裡凍上一夜。他著口，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想，他們的，大概只是假象。是他的一廂願，自欺欺人。

那許多以前回憶都是甜的畫面，現在看來竟有些嘲諷。

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田七……怎麼可以這樣待他？

紀衡不甘心，他真是太不甘心了。他從未對哪個人這樣認真過，恨不得把口撕開把心掏給對方看，結果人家表面上深款款，心也許只當這是個笑話。

不行，不管怎麼樣，他要找田七問清楚。紀衡沉著一張臉，起去了田七房間。

田七正在自己的房間讀鄭封給寫的信。鄭封這次依然用了非常多的篇幅專門嘲諷倪世俊。

他這次也提到了倪世俊的來路：父親曾經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不過八年前突然死了。皇上憐惜他自小失恃，等他長大了，就把他放在了楚將軍那裡好好地歷練。

田七看到這裡就覺得事解釋不通。皇上特特地代安排，這可算是難得的殊榮了，倪世俊他爹只是個正六品的五城兵馬司指揮，這種職放在遍地高的京城真是不夠看的。而且那人都死了好幾年了，對於這類因公殉職的低級員子，或是賞賜錢財或是破例蔭，總之這些事本不用皇上過問，只需他最後點個頭。就算皇上要開一開天恩，親自關心，但那該是早早了結的事，又為何事隔八年，皇上還惦記著人家兒子的前程、專門給安排到了楚將軍邊？這分明就是把倪世俊當自己兒子養嘛。

想不通啊想不通。田七又看了一眼信紙上倪世俊他爹的名字，記在心裡。對這個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田七剛把信收好，就發現皇上來了。皇上以前來房間時都是的，做賊一樣，但是這次靜很大，“呼”地一下把門推開，挾著外面的涼風就闖進來了。

“誰又惹你生氣了？”田七站起來，沖他笑了笑。

紀衡沒理。他跑到的床前，從枕頭下翻出了那個小瓶子。

田七一愣。

紀衡把小瓶子舉到田七面前，冷冷地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田七抿了抿，沒說話。

紀衡突然就笑了，笑意有些悲涼，“騙朕很好玩兒是吧？把朕當傻子耍，一定特別有意思，對不對？”

“不是……”田七搖了搖頭，移開眼睛。不敢直視他的目，看了心裡刺疼。

“那你說，這到底是什麼！”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紀衡突然把手中的東西重重往地上一擲，小瓷瓶在地上摔得碎骨，瓷渣飛濺，黃豆粒大小的小藥丸滾了一地。

田七看著那一地的小藥丸，心裡突然特別的難。

“為什麼不想給朕生孩子，”紀衡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是因為朕沒有給你應有的名分對不對？你放心，朕正在想辦法，會很快讓你進后宮的。 ”

田七卻突然反問道，“你憑什麼讓我給你生孩子？”

紀衡被問得一愣，接著又惱火無比，“就憑我是你男人。”

“我不會進你的后宮，我也不會給你生孩子。”田七說道。

這話讓紀衡的怒火達到頂點。果然是不在乎我的，不我！紀衡這樣想著，既惱恨，又失，又傷心，又不甘，又有些……驚慌。

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過田七扔到床上，接著自己也過來。他瘋狂地親吻著，不顧一切地剝的服。他心想，你不想生，我偏要讓你生。

田七在他的暴對待中驚懼不已，激烈地掙扎，痛哭道，“你滾！你滾！！！”因為太過張，聲音有些尖利。

紀衡在這樣的哭喊中停了下來。他坐起來，看著床上衫不整、抱著胳膊瑟瑟抖的，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力。

真是的，好沒意思。

他整了整服，冷冷地看著田七，說道，“需不需要朕提醒你，你不願意給朕生，有的是人願意。”

田七的臉埋在枕頭上，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那你去找別人生啊，你找誰找誰。”

“說的也是。朕后宮佳麗群，實在也沒必要與一個太監在這裡糾纏，你說是不是？”紀衡說著，起下了床，站在床邊低頭看著。

田七依然埋著臉，聲音從枕頭裡出來，“皇上聖明。”

紀衡氣得肝兒疼，“你……！”

田七催他，“你倒是去啊！”

紀衡怒而拂袖，轉離去。

田七聽到關門聲，這才把臉轉過來，被憋得臉蛋通紅，這會兒大口著氣。

要不就這樣撂開手吧，心想。的份太過卑微，實在不配擁有更好的。他是個帝王，他的人注定不止一個，只能算他眾多人中的一個，甚至從名義上來看，連這“其中之一”都算不上。

飛蛾為什麼撲火？因為它嚮往火。既然這樣，死在火的懷抱裡，也沒什麼憾。事到如今，還真不敢強求什麼了。知道他會去找別的人，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只不過沒想到，它來得這麼快。

田七躺在床上，著床帳上垂下來的流蘇。以為這樣想，心中就會平靜一些，不那麼難。可是現在心裡頭不是平靜，而是空，像是落下什麼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回來，有一種失落和焦躁，卻又被刻意制著。

翻了個，面向床裡。把被子擁在懷裡，一團，纖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室漸漸響起細細的悲泣聲。

***

紀衡回到書房，站也不是，坐 ​​也不是，怎麼待著怎麼難。他的臉拉得老長，在書房來回踱著，步伐有些。

田七不想給他生孩子。還讓他去找別人。然後，他還把田七給弄哭了……

這些事兒一件比一件令人沮喪。紀衡的心簡直像是被洪水凌過的莊稼地，爛爛糟糟的，讓人看一眼難十天。

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洩，就這麼在心裡憋著，憋著，憋著……

晚膳的點到了，盛安懷走進來，詢問皇上現在是否擺膳。

“擺什麼膳？牌子還沒翻呢！”紀衡怒吼道。

盛安懷嚇得連忙退出去安排。他心想，皇上您竟然還能記起翻牌子這種事兒……

傻子也能看出來皇上這會兒龍大怒了，而且怒得不一般。盛安懷很不厚道，自己不想被皇上的怒火波及，於是他找了吳柱兒端著牌子。吳柱兒剛一進門就跪下來，雙手舉著托盤膝行到皇上面前，怯怯的跟個小媳婦兒似的，“皇上，請翻牌子。”

紀衡卻背著手沒。他看了一眼盛安懷，“去把田七給朕找來。”

田七被來了，兩眼紅紅的，還沒消腫。這副形狀讓紀衡頗不自在，他把視線垂下來，看著吳柱兒高舉過頭頂的托盤，對田七說道，“朕決定聽你之言，從今兒開始召幸。你來幫朕翻個牌子吧。”

田公公已經得勢到這種地步了，都幫皇上翻牌子了！吳柱兒心中嘆著，瞬間又多了一個人生偶像。

田七愣愣地看著紀衡，心想，你這是何苦。

紀衡被的目刺得心中疼痛，卻是又催了一句，“快點。”

太狠了，太狠了，怎麼會有這麼狠的人。田七口悶痛，低頭看著那兩排綠頭牌。心想，既然他到這個份兒上，既然事無法改變，那我還做什麼抗爭呢。我為什麼不順勢而為、給自己博一些好呢？

這樣想著，果然出了手。手指剛到涼潤的白玉牌子，的眼淚就下來了，嘩啦啦的止不住。

紀衡看著的滿面淚痕，他了拳頭，極力阻止自己上前抱住。他固執地迫著，他不知道他是在跟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田七的手指在兩溜牌子上來回移了幾下，最終把寫著順妃名字的牌子扣過去。

“皇上您可滿意？”抬頭看著他。

紀衡不敢和對視。他怕自己忍不住。他吩咐盛安懷道，“傳旨，朕現在就去含殿，晚膳在那邊用。”

盛安懷領命出去安排了，順便把吳柱兒也帶出去了。盛安懷現在很後悔，他以為皇上是玩兒膩了太監想嚐嚐人滋味，卻沒想到事這樣曲折，早知道他是打死也不會讓吳柱兒出現的。

紀衡背著手，目不斜視地抬腳向外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心漸漸有些煩躁。

田七突然從他背後抱住他。地環著他的腰，哭道，“別去！”

他果然停下來，任由抱著。沒有察覺到的是，他整個人的突然放鬆下來。

田七淚如雨下，這會兒嗓子都有些啞了，不管不顧道，“你哪兒也別去！”

這是全世界最聽的話。

紀衡只覺擰一團的五臟六腑終於各歸各位安安分分起來，不再使他疼痛難忍。他抬手扣住的雙手，臉上終於漾起一些笑容。

他聲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