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們的 倘若執念太深，結果隻能是一敗塗地。

讓田七懷上孩子這種事，並不是紀衡說著玩兒的，他經過了深思慮。首先，田七雖然也喜歡他，可紀衡總覺得的心不安分，兩人之間總像是隔著一層什麼。田七並未完全信任他，把自己給他。這讓紀衡很無奈，如果田七懷了他的孩子，想必事就不一樣了。一想到田七有了他的脈，紀衡就有點激。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管田七來歷如何，的份都太過尷尬。一個太監，突然一天變了人，這種事發生在森嚴的皇宮之中，不打死已經算是仁慈了，又怎麼容得下宮為妃？是太后那一關就過不了。不過自己親娘的死紀衡當然知道，那就是孩子，只要田七能夠懷上龍種，太后那邊應該就好商量了。有了太后的支持，田七份轉變得就會更順利一些。

其實吧，紀衡也不是特別希田七盡快進后宮。是他的人那是毋庸置疑的，可他又不願意把和其他人混為一談。可能住進某個妃子的宮中，或者況好一些，單獨分到一個宮殿；他們不能天天面對面了，他想和親時要走正常的程序，的名字會和許多綠頭牌混在一起……想到這些，紀衡就很不是個滋味。有時候，他特別地想把田七藏起來，藏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當然了，這種事只能想想。他著，自然該多為考慮。

田七也很為自己考慮。喜歡紀衡，所以才心甘願地與他做違禮的事，把自己的給他。在皇宮里當了那麼多年太監，又頻繁地一個男人的小兄弟，田七的道德倫理觀已經碎裂了，因此跟皇上做那種事，也沒有太多心理負擔。

但這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田七知道以自己的境，不用奢求什麼名分。可是，可以名不正言不順，但不能生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生下來，再地養大？小孩兒從小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又或者以孩子為籌碼向皇上施，讓進宮為他三千佳麗中的一員，從此一生困於深宮之中？

這不是田七想要的。田七想要的只是為父親冤，然後出宮自在生活。以前還想過嫁人，但現在不想了，都跟一個男人那樣過了，還嫁什麼人。不敢去想著和一個皇帝長相廝守，這種事越想越痛苦。沒有靠山，沒有底氣，也沒有信心，去要求一個帝王自此心裡眼裡只有。倘若執念太深，結果只能是一敗塗地。所以不斷地勸說自己，只需顧著眼前便好，喜歡他，就疼他他，與他做快樂的事。等到大家緣分盡了，好聚好散。

這樣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好使自己灑起來。

但是在面前，真正能夠灑起來的，只有那些不的人。

***

田七不敢生孩子，便找到了王猛。雖然不太清楚小娃娃製造出來的原理，但跟皇上都親到那種程度了，總歸是很危險的。

王猛聽到田七支支吾吾的表述，有些奇怪，“你怎麼了？皇上不就是想要給妃子吃避子藥丸嗎，你害什麼？”

是啊，我不用害，沒人知道是我自己吃。田七定了定心神，說道，“那你快點做出來，越快越好。還有……不許告訴別人。”

王猛點了點頭。皇宮裡一些奇妙的規則他自然知道，也就不多言。

田七把避子藥丸放在住，如果和皇上發生了什麼，就回去吃一粒。本以為會很順利，但是很快就遇到了新的挑戰。

人之間並不是只有那檔子事，激過後，紀衡不希田七匆匆離去。他想摟著閒閒地說話，想抱著睡覺。他想兩人像鴛鴦一樣頸而眠，相擁度過漫漫長夜，這才會讓他到充實和踏實。

這些在皇宮之是做不到的，紀衡便想和田七出門幽會。盛安懷多呀，於是在皇宮外面給他們悄悄置辦了一個宅子，離著紫城不遠，也不是員聚居區，又買了幾個老實的下人打掃看守宅子。夜幕降臨之後，紀衡便和田七喬裝一番出了門，來這個宅子裡開始夜生活。

紀衡總覺得一踏進這個宅子，他就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幽僻，安靜，沒有俗務纏，也沒有旁的紛紛擾擾。他與所之人溫纏綿，或是秉燭夜話，像是一雙普通的夫妻。

一早上天未亮時他們就要起床，紀衡不能每天都請假，他得按時按點地上朝。有時候紀衡怕田七勞累，想讓多睡一會兒，田七哪敢讓皇上獨自一人回宮，否則解釋不清，反正習慣早起了。再說，還得回去吃藥呢……

就這樣過了些天。紀衡越來越喜歡出宮。田七對於那個只有他二人的地方也十分嚮往，一開始還勸兩句，後來就忍不住了，總和他一起出宮廝混。

皇上頻繁出宮，旁人明面上不敢議論，私下里總會犯些嘀咕。

***

含殿。

天越來越冷了。含殿門口那株桂樹的枝葉幾乎落盡。頭天晚上又下了一層霜，一早，黑褐的枝幹上結了半明的白，像是刷了一層銀。幾隻灰撲撲的小麻雀踩在銀上，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樹下一個太監經過，抬頭看到一群鳥，怕他們在自己頭上拉鳥糞，於是捂著帽子躲開了。

這太監直接走進了含殿，在花廳見到剛吃過早飯的順妃娘娘。順妃正慢悠悠地飲著茶，看到他來，放下茶碗，笑呵呵地說道，“衛公公來了？來人，賜座。”

天氣冷下來，花廳中點著兩個炭盆，順妃還在跟旁邊人抱怨冷，宮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笑著回答“若是有地龍就好了”。這話說的，人人都知道皇宮裡除了乾清宮和慈寧宮，就只有皇后主的坤寧宮有地龍。順妃喝了口茶，責備那宮失言，宮低頭認錯，面上卻無半點愧意。

說了會兒閒話，順妃屏退旁人，問起了正事。被稱作衛公公的人答道，“如娘娘所料，皇上昨晚又出宮了。”

順妃點點頭，“依公公之見，皇上到底是在外頭養了什麼狐貍，還是確實貪上了田七？”提到後者，順妃皺了皺眉。賣屁的小太監，怎麼想怎麼噁心。

衛公公答道，“這種事奴才可不敢妄言。娘娘讓奴才打聽什麼，奴才盡心竭力地去辦，其他的，但憑娘娘自己揣度就是了。奴才說句真心話，放眼后宮裡各位主子，除了 ​​皇上，再沒一個如娘娘這般耳聰目明，娘娘自己心中想來已經有了明斷，不需要奴才多言。”

“既如此，本宮也不瞞你，我倒覺得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田七雖是個太監，卻長得比花朵還水靈，皇上想嚐嚐鮮也未可知。再者說，我讓你們試探盛安懷的態度，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田七如今風頭幾乎過他，他卻沒有表現半妒意或輕鄙，要麼就是他甘願退讓，要麼就是他知道田七已爬了龍床，不敢對田七怠慢。

依著盛安懷的格，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順妃一邊說，一邊看著衛公公深以為然地點頭，又冷笑，“不管怎麼說，田七此人很不簡單。皇上那麼討厭太監，都能被他勾引了去，這事兒若是被太后知道，不知道老人家該會是什麼反應。”想著太后得知兒子玩兒斷袖時六神無主的表，順妃面上劃過一快意。

衛公公見狀，便問道，“娘娘的意思是，把這事兒往太后面前捅？”

“不急，”順妃搖搖頭，“田七現在得寵，他跟皇上吹句枕頭風，怕是比什麼都管用。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與之為敵，自然該先是拉攏。

他的把柄攥在我手裡，他若是不聽話，我再考慮其他。”

衛公公暗暗點頭，覺得自己選對了主子。他在宮中人脈很廣，但一直在衙門裡做事，沒有往后宮裡湊。這人的心思有些像打麻將，屁胡不要，要胡就胡個大的，一輩子翻。這不，觀察了幾年，他選了順妃。現在看來，這位娘娘果然沒讓他失。衛公公說道，“說到太后，奴才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

“太后最近似乎對田七有些不滿，想著料理他。娘娘，您看會不會是太后已經知道此事？”

“不可能，太后若是知道，早就殺上門了，又怎麼會安坐在慈寧宮。想必是以為皇上被田七調唆壞了，淨出宮沾花惹草。”

“那我們……” “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在適當的時候拉田七一把，不怕他不歸順。”

“娘娘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