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聽，悲傷不已。

　但說不出讓兒子留下的話，他們這一次南逃并不安定，和幾十個家族一起逃難，路上遭遇過流民軍和賊寇，衛氏也死了不族人。

　衛玠一直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家族為他們付出至此，衛玠自然也要回護家族，此時有另一條能讓家族回故土的道路，怎能阻攔？

　王氏眼淚簌簌而落，人在異鄉便更加思鄉，尤其揚州的士族并沒有接納他們，這里生活飲食，飾不一樣，連語言都不一樣，王氏也想回故土。

　很快收斂神，了眼淚道：「也好，你既打算北歸，那我就給你寫信，你先去豫州找你表姐，我聽說過，趙含章是個孝順的孩子，有引薦，你在趙含章也方便些。」

　衛玠想著狡兔三窟，兩邊下注，其他家族也不是傻的，甚至就連江南當地的士族在看過趙含章的折子后都開始選擇合適的弟子往北地送；

　或是在族中鼓舞一番，讓有志者去往北地，最好和鄆城都要有人，這樣，將來不管是哪方最終獲勝，他們都能帶著家族更進一步，至不會讓家族落后他人。

　趙含章留在陳縣，兩個月時間里便面見了不來投效的士人，有的趙含章收下了，然后用起來；

　還有的，趙含章則是談笑一番，挽留對方在豫州玩耍，若有空還能去游玩一番。

　這就是沒看上人家了。

　即便深秋，天氣已經轉寒，趙含章依舊一寒，一桿長槍如長蛇般游走，耍得虎虎生風。

　王氏帶著丫鬟站在一旁看，等練完一套槍法，立即將巾子浸擰干后拿給，「快，這天都冷了，你還出這麼多汗，小心著涼。」

　趙含章接過巾子了臉和脖子，就開始手，好奇的問道：「阿娘找我何事？」

　王氏嗔怪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往日這時候您都出門去育善堂了吧，今日您不僅在家，還親自給我遞巾子，我有些寵若驚。」

　王氏再兒，天天見著，再香的兒也變臭了，反正母倆的日常充分展現了啥距離產生。

　趙含章剛回來時，王氏恨不得晚上睡覺都在一，食住行，是無一不心。

　趙含章練劍練槍，就坐在一旁看，事了幫汗，日常心疼；

　趙含章回來一旬后，王氏稀罕夠了，開始念叨遠在的兒子，再兩日，王氏就開始念叨了。

　念叨趙二郎，念叨對傅庭涵不夠，念叨的裳總是磨破，每日回來都灰頭土臉臟兮兮的……

　再后來，便是一日不見趙含章，王氏也不會再想，每每再見還總能給找出點錯來。

　連早上多吃了兩個蛋都要念叨，說蛋吃多了于無益。

　明明剛回來的時候，見喜歡吃蛋，王氏便人煮了一盆蛋給吃，各種做法都有，可疼了。

　「所以阿娘找我什麼事？」

　王氏這才道：「你姑婆來信了。」

　趙含章喝水的作一頓，呆問道：「我姑婆是誰？」

　王氏便嗔怪的看了一眼道：「你姑婆自然就是我的姑姑了，不過我們兩家只是同族，到我們這里正好是第五服，關系有些遠了。」

　「不過，不僅是你姑婆，還是你的姨婆，這個關系近一點。」

　這關系繞得有點兒眼暈，所以虛心請教道：「所以？」

　「所以你表舅兼你表叔要來投奔你，你那兒可有什麼好職位給人家嗎？」王氏道：「他雖然走了我的關系，但才并不差的，你不要小看了人家。」

　又道：「這次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你另一個表叔，那個你就不必太心，我以前沒聽說過他有才華，而且我們兩家關系不太好。」

　趙含章一口將水喝，隨的問道：「他們什麼呀？」

　王氏就笑容滿面，甚至臉上還有些小道：「他衛玠！」

　趙含章一下被自己口水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臉瞬間通紅，眼睛也因為咳嗽紅了，好一會兒才停下，驚奇的看著娘，「您說誰？」

　王氏得意起來，笑道：「衛玠，怎樣，阿娘介紹的人不錯吧？」

　天下何人不識衛玠名呢？

　特意著沒提前說名字，就是為了給兒一個驚喜。

　趙含章喜不喜還不知道，但驚是一定驚的，瞪大雙眼問：「衛玠是我……表叔？」

　王氏就嗔了一眼道：「還是表舅！」

　道：「我與他母親同出王氏，他要喊你外祖父一聲舅舅的，我是他表姐。」

　王氏頓了頓，嘆息道：「不過我們兩家關系遠了，但你父親和他關系近呀。」

　趙含章更加虛心的請教，「我父親和他……」

　王氏就點著的額頭道：「我看你是打仗習武丟了腦子，你八歲就能把族譜背下來，怎麼這會兒卻忘了？」

　趙含章：……族譜這種枯燥的東西，不特意去想，記憶怎麼會冒出來？.c

　王氏已經道：「你祖母也出自王氏，而且和衛玠的母親是同父姐妹，是你父親的親姨母，你說這關系近不近？」

　趙含章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可太近了。

　趙含章半晌回神，想起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阿娘，我外祖他們家……」

　王氏就嘆息道：「自你外祖和大舅舅過世，那邊的事我就不過問了，他們也顧不上我，也不知他們現在是死是活。」

　趙含章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外祖家的況這才從記憶的旮旯里冒出來。

　王氏是嫡，只有一個嫡出的親大哥，還有個庶出的哥哥，但很不幸，兩個兄長都早死，且都是因為八王之而死的。

　外祖父連失兩子，也更加的不好，最后隨便從族里過繼了一個嗣子，沒多久也病故了。

　這也是王氏嫁妝尤其厚的原因之一，有相當一部分資產是王父過繼嗣子前給補的，當時趙含章都八九歲了，連和趙二郎收到了不外祖父的貴重禮。

　或許是因為王父私下給了王氏太多資產，所以嗣子過繼后和王氏關系很一般，兩邊基本上不來往，趙含章基本上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舅舅。

　而趙家和祖母的王家，那關系就更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