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林香織的聲音后，季缺一下子是懵的狀態。

　如今林香織在外面，那自己剛剛抱著的是誰？怪不得覺不對。

　就在季缺想要低頭去看時，只見一陣風吹起，霧氣彌漫，一切如煙似霧，宛若幻境。

　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點余溫。

　季缺環顧四周，并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他只覺得還在那場朦朧、好，且激烈的夢里，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可這個時候，林香織已開口道：“渾蛋，你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了。”

　哐的一聲，房門被打開。

　迷霧已消散，林香織看見季缺以那種較為開放的姿態在那里，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趕扭過頭去，紅著臉道：“你想要自己解決那種事和我說一聲，我回避一下就是，你扔人就是你，你不對了。”

　季缺把服子好，裝作很澹定道：“我剛沒有自己解決。”

　林香織皺著鼻頭道：“誰信啊。”

　季缺思索道：“剛剛肯定不是夢，絕對是個如水做的人，可會是誰呢？”

　他看了看林香織害又嗔怒的可樣子，確定了一件事——“總之不是這只貓。”。

　他當時一直以為懷里的是林香織，可并不是。

　沒有任何征兆的，我就失去了珍潔？

　這一夜，季缺再也沒怎麼睡著。

　他一直在想，到底是誰。

　總不能平白無故的，被一個鬼給那個了吧？

　之前也發生過妖半夜熘進來要他當鼎爐的事，可是都被他“逍遙游”的自攻擊打翻在地，還用紅繩束縛住，第二天就扭送了府。

　可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拒絕，甚至很迎合。

　這逍遙游怎麼搞的，防搶防盜不防這個？

　這只能說明，那人沒有害他的意思，自己也很想親近，于是才發生了這種禍事。

　真倒霉。

　他半夜橫豎睡不著，起床喝水的時候，在屋子里發現了一張符紙燒剩下的符。

　“符紙？”

　看到這張符紙，季缺不懷疑，會不會是上峰寧紅魚？

　好像比較喜歡用符紙，說不定剛剛那場迷霧就是弄出來的。

　哎呀，潛規則下屬用得著這麼蔽？

　他連臉都沒看到。

　會不會還有其他人？

　畢竟之前就有先例。

　床下邊的林香織早已變了貓窩在草堆上。

　經歷了剛剛的風波之后，非但沒有生氣了，還有點開心。

　這明顯是季缺把持不住，才會把放在廚房，自己解決。

　怎麼一看，他還君子的。

　之后，季缺一直于迷茫的狀態。

　舒服是舒服了，可是連是誰都不知道，這什麼被蒙上眼睛的小龍啊。

　季缺不開始懊悔，懊悔自己只顧著舒服了，中途居然沒有睜眼看看是誰。

　并且昨晚的那茉莉花香也有些蹊蹺，不會真是采花賊吧？

　想到這個可能，季缺一下子覺得自己不干凈了，走在路上，時不時看向四周，總覺得“兇手”就在附近。

　別讓我捉住，捉住的話會讓你好看！

　林香織的眼睛依舊沒有好利索，白天纏著布被季缺拉著走。

　事實上，如今已可以過布條看見外面的場景了。

　不過想走得慢些，單獨和季缺混在一起。

　不知為什麼，覺得今天季缺有點魂不守舍的，帶著走路，要不是能看見，恐怕都要摔幾次里。

　正午時分，兩人來到了一座城市里。

　這城作“平玉城”，離天仁城不遠，頗為熱鬧。

　人間就是因為這些熱鬧，才有了生的。

　林香織蒙著眼睛的模樣，自然吸引了不人的目。

　這時，一群書生路過，忍不住議論起來。

　“這的長得漂亮，可惜是個瞎子。”

　“是啊，白瞎了這皮囊。”

　兩男子頗為惋惜道。

　而這個時候，就有另外一個長得頗為秀氣的書生反駁道：“你們懂什麼，瞎子怎麼了？你們這算歧視瞎子，有辱斯文。趙，我還知道你那個不行呢？”

　“李兄，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我怎麼不行了。”

　旁邊子的注意力則全在季缺那邊。

　“你看那公子長得好俊。”

　“是啊，而且他真的好善良，好有耐心，姑娘瞎了都不離不棄，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種好男人。”

　“別想了，我們運道不好，好男人都是別人的。”

　......

　如果在平時，季缺對此見怪不怪，畢竟他已習慣了長得好看這種煩惱。

　可今天他卻忍不住疑神疑鬼起來。

　會不會這里面有誰搞的鬼？

　我記得兇手在作桉之后，總是會忍不住想回現場看看害者。

　這個時候，街道旁的一個看卦的道士忽然住了季缺，說道：“公子，公子！我一看你這面相，最近是要走大運啊。”

　季缺忍不住停了下來。

　那道士一看就來勁了，說道：“公子，你看你心有金蓮，菩薩自來啊？”

　季缺一下子抓住了道士的襟，把他提了起來，問道：“什麼金蓮，細說！”

　道士雙腳懸空，魂都嚇掉了一半，說道：“公子，公子，不要激。”

　季缺一下子更激了，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你本就有問題？”

　說著，他就在道士上索起來。

　道士整個都繃了，帶著哭腔道：“公子，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季缺怒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說什麼金蓮，菩薩。”

　那羊胡子道士嚇得滿頭是汗，答道：“小的不過是隨口編了幾句騙口飯吃。”

　“胡說，你肯定有其他份。說不說，不說我打人了，沙包大的拳頭見過嗎？”

　那道士看見季缺袍下拱起的肱二頭，嚇得臉蒼白，一下子全召了——“小的不會算卦，也不是道士，本來是臨水縣的一個gui公，可是青樓被衙門查了，小的無可去，只能一路流亡，假扮道士騙騙人混口飯吃。”

　“騙人是不好，可公子千萬別打，小的小板可不住啊。”

　季缺看他說得真意切，覺得不像是騙他，這才放過了這假道士。

　假道士落荒而逃，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季缺和林香織繼續上路。

　路上，林香織不說道：“季缺，那假道士是可惡，可你用得著這麼較真嗎？”

　總覺得季缺今天緒不對。

　其實季缺今天的緒激、敏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心頭有一種澹澹的失落。

　如夢一樣的孩，如夢一般的糾纏，醒來后卻不知道臉。

　這種覺，就像是路過了一條下雨的小巷，遇到了一個丁香花般的姑娘。

　姑娘肩而過，消失在茫茫人海，他對此一無所知，只留下了澹澹的失落和憂傷。

　老實說，他如今的緒確實復雜。

　當天傍晚，季缺和林香織回到了天仁城。

　見季缺緒不好，林香織也不再裝了，取下了眼罩，問他喜歡吃什麼，去買。

　季缺坐在那里，說道：“豆腐腦兒，越甜越好。”

　林香織點頭道：“那你在家里等著，我去買。”

　沒要多久，林香織就把加甜的豆腐腦兒買了回來。

　季缺吃著豆腐腦兒，總覺得沒有以往那麼好吃。

　他有心事，有心事的人怎麼可能吃得香。

　他放下了勺子，說道：“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兒。”林香織問道。

　“降魔樓，你眼睛沒恢復好，好好休息。”

　說著，季缺就離開了宅子。

　林香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疑道：“這麼魂不守舍，是擔心豬王沒有死徹底？”

　隨即，看向了季缺放在那里的小半碗豆腐腦兒。

　那勺子里的豆腐腦兒是季缺吃完一半放下的，結白晶瑩。

　想著這是季缺吃過的東西，林香織咽了咽口水。

　忽然之間，很想吃這半勺豆腐腦兒。

　吃一個男子剩下的東西，這想法很變態，可是林香織還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只勺子。

　躊躇了良久，最終沒有忍住，一口將那半勺豆腐腦兒送進了里......

　片刻之后，林香織舌頭都吐了出來，嘆道：“要不要這麼甜？”

　覺得這甜過度了，過度得厲害，再聯想到這勺子豆腐腦兒是季缺吃剩下的，不甜到了心里。

　結果下一刻，嚇得一抖，緣于不知什麼時候，季缺回來了。

　“我，我，我是怕浪費。”林香織臉頰通紅道。

　季缺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吃完一碗甜豆腐腦兒。如果有件事不弄清楚，以后我們恐怕要兩人才能吃完一碗了。”

　說著，他拍了拍林香織的肩膀，去屋里帶了些水符和火符在上。

　這次出門，上的符紙賣給了寧紅魚一些，自己又用了不，得重新帶點在上。

　如果有人想買，馬上一手錢一手貨是最好的方式。

　季缺又離開了，林香織看著他背影，想到自己吃對方的東西被發現，一時覺得好恥。

　隨即，想到了季缺說的話，忍不住皺起了鼻頭，一臉可道：“誰愿意和你同吃一碗豆腐腦兒。”

　......

　降魔樓被毀，要重新修建需要長一段時間，于是寧紅魚在附近包了一個六進出的大宅子，當作了臨時據點。

　由于塌樓事件著實可怖，不本來就只是來賺賞金的降魔者自然避之不及，生怕惹火上，于是整個大宅子并沒有多降魔者。

　可是這里卻并不冷清，豬王被收拾了后，眾多盟友們依舊意猶未盡，相談甚歡。

　他們雖然沒有出上力，可僅僅是追捕豬王途中的張和刺激，都足夠讓他們說上好久。

　直至到了這時，天快要黑了，整個大宅子依舊沒有安靜。

　季缺一路往里走去，修行同道們紛紛或親切或敬畏的向他打著招呼，其中不乏一些名的前輩。

　之前季缺在北地算得上小有名氣，可基本只是在云雪宗和降魔樓的影響范圍。

　而這次和寧紅魚、林香織三人獨自追捕并殺死了豬王，寧紅魚把功勞也全部讓給了他，他可以說一鳴驚人。

　要不了多久，當這件事被這些同道傳播出去，季缺說在整個北地都有幾分薄面也不為過。

　一個老婦人對薛長老抱怨道：“小薛，你這格局小了，有個這麼厲害的年輕人，自己去結識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虧我還把你當妹妹看待。”

　薛長老一臉得意道：“那都是因緣巧合，季缺當時自己要來我們云雪宗，我完全不知的。”

　“那他有什麼喜好沒有？”

　“喜好，當然有！我門下的小徒弟白就和他關系好的。年輕人喜歡長得好看的是人之常，誰讓我們云雪宗的弟子都長得不錯呢。”

　那個來自山鷹門的老婦人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如果說云雪宗的弟子是出名的俊男，那他們山鷹門的弟子則可以說是出了名的丑......

　一眾前輩對季缺表示出了強烈的喜，這喜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更出名的寧紅魚，這除了寧紅魚的脾氣本就冷清，不好接外，還因為季缺算得上實打實的北地本地人。

　如今北地，大部分修行宗門一盤散沙，像“屠豬大會”這種同盟之事并不多。

　北地的修行界是需要一個領軍人的。

　而屠豬之事，可以說是寧紅魚和季缺兩個小輩一起就的，即便季缺現在還不能為北地修行界的領軍翹楚，可到底未來可期。

　而此刻，曾經被寄予厚，自己迫切想一鳴驚人的白靈霜正躺在床上。

　聽著外面對于季缺的夸贊，自己則艱難地拿起一面銅鏡，看著鏡中的“豬頭”，一時淚流滿面。

　不要，不要啊！

　相較于一鳴驚人，如今只想恢復自己的貌。

　......

　季缺一路深，找到了正在庭院深的寧紅魚。

　寧紅魚看著他，說道：“回來了？”

　結果季缺一下子近了，問道：“前晚是不是你？”

　寧紅魚挑眉，說道：“前晚？”

　“前晚是不是你在我旁邊？”季缺開門見山道。

　這件事不了解清楚，他今晚恐怕睡不著。

　寧紅魚眨了眨右眼，思索道：“你的意思是，你前晚做那種夢的時候夢見了我？”

　“等等，再怎麼說我也是你上峰，你膽子不小，那種夢見了就夠離譜了，還專門來告訴我。”

　“你這是想以下犯上？”

　說著，上峰寧紅魚上前一步，和季缺相對而立。

　有人路過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兩人近乎沒有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