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其萱，「……」

定定的看了良久，聲音篤定，「你有辦法對不對？」

夏如槿攤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既然你告訴我了，就肯定有辦法，算我求你了！」騰其萱一貫高傲的臉上多了幾分哀求。

夏如槿有些容，「你練不的，這是在找死。」

「我死了不正如你所願嗎？」

「？？？」

「我這樣的人，作惡多端，害人無數，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不如死了更好。」

「……」

這對自己定位還明確的。

夏如槿表示不可置否，沒有過多的反駁。

騰其萱繼續，帶著極強的期待，「但如果我忘蠱煉製功，我忘記了跟他在一起的所有事，就可以從頭再來！我是做了很多壞事，但是你剛剛既然救了我，我也不算是無可救藥是不是？好人做到底，你再幫幫我？」

夏如槿眼睜睜的，看著如死灰一般的眸子，燃起了點點希。

再到現在的極致。

垂下眼瞼，陷了沉默。

阿婆曾經教導過，你可以殺了一個惡貫滿盈的壞人，但你不可以阻止一個想棄惡從善的好人。

既然有改過的想法，那沒理由不給一個機會。

「生死有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夏如槿抬眸，看著的眸定了。

騰其萱臉上也綻開了一抹釋然的微笑，「我自己的選擇。」

這也是唯一一次，自己的選擇。

不管是背叛苗疆，還是跟夏如槿為敵，都是為了得到巫王的重用。換句話來說，就是阿媽的期，一直著走到現在。

從沒有過一次，是從自出發，是自己想要的。

事到如今，該為自己的想法做一次決定了。

霍凌宇因為非法監，被逮捕，騰其萱也功獲救，夏如槿二人因為舉報有功，甚至還被頒了個熱心使命的獎項。

拎著那面錦旗，夏如槿左看右看，心裏一自豪油然而生。

但自豪過後，冷靜了下來。

滿腦子都是剛剛將忘蠱給騰其萱的畫面。

車上。

夏如槿暗自嘆氣了無數次。

想想騰其萱曾經做的那些事，跟霍凌宇狼狽為，差點置老公於死地……

就不應該幫！

讓們狗咬狗，一起死掉不好嗎？

就在再一次嘆息，為自己的做法後悔的時候嗎，突然察覺到，從悅雅公館出來后，這男人就沒有對說一次話。

包紮過的手臂還在作痛，他一句安的話都沒有。

轉頭瞄了他一眼。

那張漆黑的俊臉，滿臉散發著低氣。

不是自責，是對不爽。

夏如槿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哪裏又招惹他了。

而且從苗疆回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對甩臉了，一直對百依百順，微。

就算有不對的地方，他都溫耐心的指正，然後耐心的教導。

現在這是……

「老公，你怎麼啦？」

偏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男人沒說話，視線筆直的看著前方，下顎繃，薄抿一條線。

看樣子，是很生氣的表。

夏如槿心裏更忐忑了，「是因為我幫騰其萱的事？我其實也不想幫啦，但是這不是看可憐嘛！而且有改過自新的想法！阿婆說了，不能讓……」

「吱——」

車子一個急剎車，踩停在紅綠燈前。

夏如槿子下意識往前傾，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的小胳膊，輕鬆的將人拽了回去。

孩子靠著靠背，滿臉茫然，像是到了驚嚇。

但只是愣了兩秒，很快尖出聲。

「啊！」

霍言深眸微沉，將手收了回來。

夏如槿還在嗷嗷，「好痛！你抓到我傷口了！嚶嚶嚶……」

「你傷在右手。」

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將誇張的嚎堵了回去。

哀嚎聲戛然而止。

夏如槿笑瞇瞇的轉頭，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哎呀，不管為什麼，你就別生氣了嘛！你看你一邊生氣還要一邊注意我的安全，多分裂啊！生氣還是傷，不利於心健康，生出來的小寶寶也不漂亮，不生氣了好不好……」

這段時間霍言深時不時把要個孩子掛在邊。

夏如槿雖然極力反對，但是耳濡目染，突然也這麼來了一句。

綠燈亮起，男人發車子引擎，起步前看了一眼，眼神裏帶著侵略的，讓夏如槿剩下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似乎，剛剛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禍從口出。

到晚上，有些人註定為自己口無遮攔買單。

夜濃的醉人。

漆黑的星幕下，霍家別墅亮著一盞盞溫暖的，院子裏無數奇花異草靜悄悄的開放，迎著微風搖頭晃腦，帶著初春的氣息。

很久很久之後，夏如槿靠在他的懷裏，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聲，迷迷糊糊的小聲嘀咕。

「到底是為什麼嘛，我哪兒招你惹你了……」

男人子頓住，低眸看著懷裏的小姑娘。

五緻，皮白皙，那雙古靈怪的眸子閉著，長長的睫纖細濃，微微往上卷著，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一圈剪影。

眉心微擰，似乎睡著都不踏實。

他垂著眼瞼，眼底氤氳著一團黑，不自覺又想到了今天的那些話。

忘蠱……

忘記對方……

永遠離開對方的世界，重新開始……

不覺得這種方式，比蠱的折磨還殘忍？

他清楚的記得，先前扔下他獨自前往苗疆，留下的信里寫著，回來會幫他解開蠱。

語氣那麼輕鬆自然，讓他以為，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方式。

但是又說，功率一。

失敗就必死無疑。

在心裏，對他的就這麼沒有信心？

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幫他解了蠱？

稍稍撐起子起，斜倚在床頭，手拿了支香煙。單手遞到邊，又拿起打火機點燃，垂著眼瞼深嘬了一口。

煙霧裊裊上升，讓清冷的五更加迷離，多了幾分不真實的覺。

他微瞇著眼睛，垂眸看著側的小人。

像是察覺到了他離開，不滿的往他側拱了拱，抱住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眼睛。

幾秒鐘后，他視線移開。

將剩下的半截碾滅在煙灰缸里，轉將懷裏的人兒拎出來，聲音低啞沉磁。

「今晚別睡了。」

「……」

夏如槿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句話心裏一抖。

努力的睜開眼睛，剛好撞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裏面捲起驚濤駭浪，似乎要將沉溺在其中。

「老公……」

剩下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

霍言深說到做到。

一整晚，夏如槿被了各種形狀，累到極致，完全沒有息的機會。

直到窗外一抹晨曦的照了進來。

夏如槿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啞著聲音求饒，「我錯了！不管是什麼事兒，我他媽全錯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