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心有點微妙。

能在落花谷那麼好又殘酷的環境下生存，當然有自己的過人之。

伏低做小，能屈能。

打不過就跑……

是做事的一貫準則。

從來沒想到，兩個脆弱的人類，竟然能對說出這種話？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呼喚他們？

輕笑了一聲，他們本就那麼弱，有什麼本事救？

跟他們同行，原本是不願的。

但是相下來，發現這幾個人類，比遇到的所有生都溫暖。當初告訴他們名字，只是一時衝，當時腦子被糊住了。

事後還有點後悔。

但是現在，覺似乎也不賴。

那好吧。

就憑剛剛那句話。

決定幫他們放風，不輕易跑路……

夏如槿二人進了祠堂，完全不知道心裡那些彎彎繞繞的緒。

卜家祠堂畢竟經歷了上千年，不是一間單純的祠堂，而是坐落在湖心的一棟木樓。周邊有院子，綠樹湖水環繞，低矮的山不是園林里裝飾用的假山，全是真真實實的。

設計和擺設都很緻，儼然一副有人居住的樣子。

夏如槿不是第一次來祠堂。

但是這一次的，比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悉的檀香縈繞，在諸多列祖列宗的旁邊，多了一個悉的牌位。

上面用苗語刻著『卜彩玉』三個字。

站定在墓碑前，小臉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容，聲音滴滴的，「阿婆，好久不見。」

霍言深下意識轉頭看。

孩子側臉安靜，眸溫，那毫無防備的樣子，毫無預兆的中他的肋。

上前一步，手握住的小手，順著的目落在面前那個名字。

「阿婆，你好，我是夏夏的丈夫，初次見面。」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站直子，看著名字旁邊那張古老的畫像，聲音輕緩而堅定，「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夏夏，您放心。」

夏如槿轉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阿婆應該會很喜歡你。」

霍言深挑眉，毫不謙虛，「那當然。」

夏如槿笑容有些無奈，「這麼自信啊？都不問問為什麼？」

於是霍言深很配合的問為什麼。

說，「阿婆跟我一樣，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霍言深，「……」

想到可能是一些誇獎的話。

但沒想到，是這麼直白的誇獎。

點頭，一本正經的回答，「在這點上，確實得謝霍家強大的家族基因，讓我能順利通過夏夏娘家人的認可。」

夏如槿被他認真的樣子逗笑，「臭，阿公還沒認可呢！」

霍言深轉頭，定定的注視著，「會認可的。」

他深邃的眸，帶著灼傷人的溫度，讓夏如槿覺臉頰發燙，連帶著耳子都燙了起來。

默默的收回手，雙手著耳，「那也得等阿公回來。」

聲音很小，還是被霍言深聽到了。

手攬住的肩膀，無聲的給與力量。

站了一會兒，夏如槿平復了一下心，再開口時已經恢復了先前冷靜淡然的樣子，「先找找有什麼特殊的存在，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霍言深點頭，二人分開行。

卜家祠堂佔地面積大，但是真正祠堂範圍不大。

幾個小時下來，霍言深已經將卜家歷代祖宗的名字、相貌以及生平都過了一遍。

但是特殊的存在，是真的沒發現。

他將一卷生平卷宗放下，轉頭問夏如槿，「除了這些，這裡還有一些記載歷史的書籍嗎？」

夏如槿思索了一下，「有是有，不過……」

後面的話沒說，只是帶著霍言深去了閣樓。

看著幾層樓滿滿當當的書籍，霍言深才知道那個不過的意思。

按照他異於常人的看書速度，把這些書全部翻完，時間也是按『年』計算。

這本行不通。

「這裡面有分區域嗎？」霍言深不死心的詢問。

夏如槿不解，「比如？」

「比如蠱有關的，巫有關的，歷史重大事件有關的，或者山川地理有關的等等。」霍言深提醒。

夏如槿表有點訕然，撓了撓頭，「有是有……」

但是不知道。

霍言深抿，明白了。

沉默了幾秒鐘，「這樣，我們按照每層樓第一排書籍分類，大致翻看幾本，用容定位整層樓所存的書籍。然後先找出小範圍，再仔細查看。」

苗疆以巫蠱之出名，傳說和神鬼容，應該是跟這些在一起。

而按照人敬畏鬼神的想法，一定是放在位置高的地方。

思及至此，他率先邁步往樓上走。

走出兩步，發現夏如槿站在原地沒。

他轉頭，看著眸微，「怎麼了？」

夏如槿若有所思，「倒還有另外一種更快的方式。」

霍言深問，「什麼方式。」

夏如槿回答，「請靈。」

霍言深微微思索，眸轉向一個方向，「門外有一個，可以用嗎？」

他指的是潼。

雖然蠢了點，也確實是靈。

夏如槿搖搖頭，「不是這個，是請老祖宗出來。」

霍言深，「……」

儘管已經見識了這麼多驚世駭俗的事，但對於從小接的『人死如燈滅，一切歸於塵土』的概念來說，還是衝擊有點大。

努力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按照我了解的，卜家在苗疆的地位是崇高無上的。這種人戴的家族，族人死後不可能化為厲鬼。那如果轉世投胎，也算是消失在天地間，怎麼可能請出來？」

「靈魂可以轉世，但意識是不會消亡的。可能很難請到其他老祖宗，但一定能將阿婆請出來。」

夏如槿聲音肯定。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容。

阿婆既然能未卜先知，將送出去，還拜託霍照顧，就一定能算到會回來。

相信，還有話要親口告訴……

二人重新回到先前那個悉的牌位。

案臺很快放上了香燭，以及一些請靈需要的道。

夏如槿拿起旁邊的刀，輕輕在食指上一劃，有珠迅速沁了出來，就著冒珠的手，虛空畫了個奇怪的符號，然後手指飛快的變換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窗外起風了。

黑漆漆的夜空下，幾縷清風拂過，著窗簾。

祠堂淡淡的香燭火氣息縈繞，空氣中有些微妙的變化，似乎什麼東西慢悠悠的融，輕又悉。

夏如槿緩緩的放下手，抬眸定定的看著。

面前有東西慢慢凝固，在空中凝結一個人形，最先傳出的是一陣欣的笑聲。

「你這丫頭，從來沒讓我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