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殊然沒說話，只是將視線落在夏如槿上。

剛剛在外面阻止開口，是不想在靈蛇寨掀起大波瀾。但是現在要不要坦白份，還是將選擇權給手上。

夏如槿看著周圍悉的擺設，有種恍然如夢的覺。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刻著滿滿的記憶。

一走進這裏，思緒就像開了一道閘，十多年的記憶撲面而來，將快要淹沒……

「阿婆先前就說過，卜家守規矩，但是不能死守規矩。苗疆已經今非昔比了，再死守下去，也守不住靈蛇寨。」

夏如槿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石村長死死的盯著，一雙眸子裏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你跟卜家什麼關係？」

夏如槿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容，「阿公，你真的認不出我？」

借還魂這種況，瞞得過外人，瞞不過行人。

更何況阿公也是靈力高深的大巫師。

石村長認真看了一會兒，確實沒什麼異樣，直到餘瞥到手腕上那道淡青的影子。

是青龍蠱——

「你是，你是夏夏？」他聲音有些抖。

夏如槿點頭，「是我，我回來了！」

石村長原本坐在他們對面，巍巍的站起來，快步走到面前，認真的端詳了好久，「老婆子一輩子隨心所，總算是幹了件對的事！」

卜彩玉雖然是卜家家主，但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守規則的是，打破規則的也是。

外界屢屢有不滿的聲音，但因為那一出神化的巫蠱之，敢怒不敢言。

他也是因為看不慣的某些行為，才選擇分居。

借還魂本是。

但是這一刻，石村長無比慶幸，老婆子這不守規矩的子。

就算啟用，也將卜家唯一的傳人送了出去……

他笑容慈，眸里了剛剛的冷銳，抖的手握住的肩膀，「來阿公看看？」

夏如槿下意識站起來，任由他打量。

他聲音里滿是心疼，「這子怎麼這麼弱啊！好用嗎？瘦了，比原先還瘦啊！這大半年在外面了不苦吧？怎麼都沒早點回來……」

夏如槿笑得甜甜的，眼含淚花，聲音滴滴的，「好的！我過的也好的，這不是回來了嗎？」

老人連連點頭，「好啊！好！回來就好！」

頓了片刻，「也幸好是現在回來，現在靈蛇寨有足夠的能力庇護你！他騰其沖野心再大，也不敢把主意再打過來！」

夏如槿笑著點頭。

也沒反駁他，只是詢問他這段時間寨子裏的況。

知道對方的真實份后，石村長沒有半分保留，將村子裏的況都說了一遍……

分明是很很和睦的場面，霍晨鑫愣是聽得滿臉驚恐。

這老頭子說的什麼話？

嫌棄這這子太弱了，問好不好用？

怎麼地，不好用還要換一個？

背脊一陣發寒。

他默默的了手臂上起來的皮疙瘩，驚恐的往原殊然旁邊靠。

原殊然莫名其妙，但還是沒推開他。

石村長聊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在霍言深上。

這次態度友好了些，「你們是？」

霍言深站起，姿態優雅禮貌，聲音恭敬，「阿公您好，我是夏夏的丈夫，霍言深，帝都人士。」

石村長，「……」

表茫然的轉向夏如槿。

夏如槿臉紅了一下，點了點頭，「對，他是我……」

「胡鬧！」

老人聲音提高，呵斥道。

沒給夏如槿說話的機會，他義正言辭，「你是我苗疆聖，是卜家唯一的後人，怎麼可以嫁給外姓人！」

這話就讓霍晨鑫不滿了，「老頭兒……不是，老爺爺，這話就是你不對了，我大哥哪裏配不上我小大嫂了？」

老人利眸瞪了他一眼，懶得回答他。

只是冷漠的下定義，「苗疆不與外人通婚，這是千百年的習俗，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可是他們已經扯證結婚了，你不同意有什麼辦法啊？」霍晨鑫不怕死的挑釁。

看著老頭子剛剛那副又慈的樣子，他大致能猜到夏如槿的份地位有多重，底氣頓時也足了起來，「再說了，也不算是外人啊，我也是苗疆人，都能外嫁，小大嫂為什麼不能？」

石村長眉心皺起，「你是誰？」

「龍韶華，你認識吧？跟小大嫂的阿婆還是閨呢！」霍晨鑫表有點得意。

這名字一說出來，石村長臉更難看了。

看著霍言深一副深仇大恨，「就是！就是那龍氏不懂事，讓彩玉當年開了先例，以至於卜家後來落下多口舌！」

「那是卜阿婆明事理……」

「苗疆人外嫁不會有好結果，前車之鑒你們還看不到嗎？龍氏現在什麼樣？傾盡一切奔赴的男人是良人嗎？最後還不是落得個反目仇的下場！」

石村長聲音激，說話的時候鬍子都快豎起來了。

霍晨鑫見他這樣，都不敢繼續說。

生怕氣得他一口氣上不來。

更何況，這老頭兒是真的排外，從剛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回答他。

都是在對著夏如槿說教。

大哥這見家長的一關，不太好過的樣子啊……

霍言深始終面沉靜，似乎無懼他的怒火，等他發泄完，才輕飄飄的一句話回去，「您跟阿婆為什麼分居？」

他先前沒聽夏如槿提起過。

但是從剛剛他的說辭看來，年前那場，是因為他沒在卜家，才沒有參與。

現在無比悔恨，想要彌補卜家。

於是挑起了這個擔子。

見他這幅脾，再聯想到口中對自己閨的描述，很快便猜到了猜測。

但是開口還是帶著疑，「是您背叛了，還是背叛了您？」

「住口！無知小兒，就知道張口胡說！不住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誰說一定要是誰背叛了誰？在你的認知里，對忠貞二字就這麼隨意？」石村長怒聲呵斥。

霍言深聲音淡淡，「抱歉，是我不知道原由，胡猜測。」

石村長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

霍言深繼續，「但是您剛剛在不知道原由的況下，胡揣測我爺爺的，不也跟我一樣無理嗎？」

清冽的嗓音，不卑不，不帶一點多餘的緒。

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石村長臉上表凝固。

夏如槿站在老人背後，悄悄給老公豎了個大拇指。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古板的阿公吃癟。

乾的漂亮……

「兩個人的，只有自己最清楚。合與不合，不單單是用份就能衡量。您跟阿婆都是苗疆人，但你們如膠似漆白頭相守了嗎？」

霍言深稍稍勾，嗓音淡然，「也沒有對不對？那跟份有什麼關係？苗疆子為何不能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