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殊然愣在原地。

好幾秒之後，突然輕聲笑了。

收拾了幾件換洗的服，想到剛剛霍言深的話，又多加了幾套服。

等他們收拾好東西下樓，霍言深的車已經等在車庫了。

霍晨鑫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突然覺得有點激。

生平第一次，被臭屁的大哥接……

車上。

原殊然率先開口，「我聯繫不上妹妹，家裡座機也沒人接。手機里有一條凌晨發的消息，說要出去一段時間，讓我不用擔心，我覺得應該是被夏如槿帶走了。」

霍言深淡淡的嗯了聲，發車子從地下車庫駛出。

霍晨鑫坐在車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抓著旁邊的扶手，膽戰心驚的看著自家大哥飆車，好一會兒才弱弱的開口。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

霍言深沒說話。

「是你惹生氣了，離家出走了？」

「……」

霍言深依舊沉默。

霍晨鑫探過去腦袋，看著自家大哥冷若冰霜的側臉，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就突然語重心長。

「不是我說你啊，小大嫂一孩子，你跟較什麼勁兒啊！我們大男人能屈能，有錯就認，一點小問題就不要放在心……」

「啊！」

車子一個急轉彎，霍晨鑫子不控制的往旁邊倒。

然後一頭扎進原殊然的懷裡。

原殊然本來也被車速嚇到，但是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撞上，五臟六腑都快給撞散了。

關鍵是還沒出聲，這傢伙就先的這麼大聲。

猛的推開他，面紅耳赤的斥，「霍晨鑫！」

霍晨鑫抱著腦袋，一臉無辜，「不是我啊，是大哥……」

車一個神走位，迅速超了一輛車。

霍晨鑫沒坐穩，差點又一頭扎了過去。

還好他反應快，單手撐在後的座椅，才穩住形。

與此同時，懷裡兩隻小手也的抵在他口。

霍晨鑫下意識抬眸看。

原殊然趕將手收回來，藏在背後，瞪著兩隻大眼睛看他，驚慌失措像只小兔子。

霍晨鑫勾了勾，想賤調侃兩句的。

但是到前排低氣散發者。

算了。

幫原殊然系好安全帶。

自己也艱難的坐回來，系好安全帶。

默默收聲……

走了幾分鐘，原殊然沒忍住先問了句，「你知道路嗎？」

半響沒人回答他。

霍晨鑫擔心臉皮薄，準備出聲了。

原殊然又細聲細氣的加了句，「大哥。」

意思是問霍言深了。

他默默的將視線移到前面那人的後腦勺，面幽怨，心裡卻像是住著只狂躁的二哈。

小師父這麼親昵的一聲大哥！

你敢不回答試試？

你不回答試試！

前面那人像是聽到了他的咆哮，淡淡的回了聲，「嗯。」

霍晨鑫一顆心落了下來。

親大哥。

「走了多久了，我們能追上嗎？」原殊然繼續。

長時間的飆車，霍言深已經冷靜下來了，現在思緒無比清晰，「我們要趕在之前到達邊界。」

原殊然疑，「為什麼？」

霍晨鑫話，「你傻啊寶寶，先跑就是想甩掉我們！如果先到達邊界，肯定會在那裡做手腳，讓我們都過不去！」

原殊然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霍晨鑫見這樣，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順口的稱呼。

小心翼翼的從前面後視鏡瞄霍言深。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

他聲音清冷，沒什麼緒，「你倒是聰明的。」

霍晨鑫乾笑兩聲。

……

因為積雪，駛向張家村的大車延時一個小時。

在九點半的時候，終於搖搖晃晃的啟程了。

夏如槿靠在車窗上，昏昏睡。

昨晚一夜沒睡，趕到車站的時候，才接到因為大雪天氣，延遲發車的通知。

等待的時間，一直擔心霍言深追上來。

但當車子真的出發了，心裡又一陣空落落的。

道路兩邊還有白的積雪未化，乾枯的枝丫上掛著紅的燈籠和五六的燈，驅散了幾分冬日裡的落寞。

窗外的景飛速後退。

夏如槿垂著眼瞼，挲著手腕上的手鏈。

這是上唯一一件，跟霍言深有關的東西……

「夏姐姐，就我們兩個人嗎？為什麼這麼早？我這樣跑了會不會不太好？」宋一心打了個呵欠，聲音迷迷糊糊。

睡得好好的，被敲門聲吵醒。

打開門，門口那人直接了當的冒出一句話：我回一趟苗疆，一起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邀請自己。

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車站了……

「手機也沒電了，路上好無聊啊。」

在車站的時候，夏如槿說無聊，非要用手機看電視。

但放了電視又不看。

快到出發時。

本就電量不多的手機，終於自關機了。

想到這裡，冷不丁兒的用眼神斜睨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玩兒什麼離家出走，然後我現在是你的人質？」

「人質小朋友，是你自己主的。」

夏如槿閉著眼睛，聲音懶散，「不是帶書了嗎？你要是閑可以看書。」

「看什麼書啊，我現在好睏。」說著話，宋一心又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閉上眼睛又睡不著，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

夏如槿微掀眼皮，轉頭看了一眼，「怎麼不踏實了？」

宋一心搖頭，目筆直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按理來說，我對那個陌生的地方一無所知，但是潛意識裡，總覺得很危險。」

夏如槿挑眉，「你危機意識還強的。」

宋一心驕傲，「那當然，我從小就有這項技能。本來以為大家都有，後來才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有。村子里的人都說我神神叨叨的，但是這種覺，沒有人能夠理解……」

分明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一張還碎碎念停不下來。

就好像一直說話能打消心裡那點不安。

夏如槿突然打斷了，「你怕嗎？」

這話一出，宋一心就閉了。

思索了幾秒鐘，「說真的，我總覺得如果我不去才會更可怕。」

夏如槿勾，巧了，也是這麼想的。

「人的自覺不會錯，相信自己。」輕聲肯定。

宋一心似懂非懂的點頭。

大年初二，再加上天氣惡劣，出行的人很。

此刻車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五六個人。

通宵等車，大家都很疲倦。

車廂里一片寂靜。

宋一心突然問，「那你怕嗎？」

夏如槿轉頭看向窗外，聲音悠遠，「我先前怕的，但是想明白了，突然就不怕了。」

「怎麼想明白的呢？」宋一心歪著腦袋疑。

夏如槿斜眼睨，「這個要靠聰明才智，說了你也懂不了。」

宋一心扁扁，「哦。」

隨著車子搖搖晃晃，夏如槿眼皮有點重。

半夢半醒中，似乎看到了霍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