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過去了。

兩秒過去了

三秒過去了……

地上的人紋不，霍言深眸微閃。

默了十幾秒，他低聲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夏如槿趴在地上，只覺摔下去那一瞬間，靈魂震散了。僵了大概一分鐘，眩暈的大腦才回神。

知覺慢慢上來。

膝蓋、手肘，和口位置，鑽心的疼痛麻麻的傳了過來。

「嗚，嗚嗚……」

低悶的哭音傳出。

不想哭的，但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抬起頭時，小臉一片慘白，鼻尖紅紅的，上被磕破了皮，沾著幾青草屑，滲出點點。

霍言深心臟無意識的揪了一下。

單膝跪在地上，手去扶，「很疼嗎？」

他躲開是下意識的反應。

但看到現在的樣子，心裡破天荒的升起幾愧疚。

「你說疼不疼，你來試試！」

夏如槿帶著哭腔，就著他的力道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膝蓋，兩個膝蓋都磕破了，手肘也火辣辣的疼，應該也傷的不輕。

心裡一濃濃的委屈席捲上來。

夾雜著很多不知名的緒，哇的一聲就哭了，聲音破碎不音，「霍言深，你還是人嗎……我是你的結髮妻子啊！你這麼……這麼狠，你不怕天打雷劈嗎！嗚嗚……」

男人削薄的抿，手想幫把頭上的青草拿下來，但到一半，又無聲無息的了回來。

夏如槿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很怕痛，他看得出來。

在前兩次解蠱的時候，需要劃破手指，猶豫了很久。雖然沒心沒肺的笑著，但眼底的懼意掩不住。

就算昏迷了，因為護士扎針都能被驚醒，足以可見多敏。

剛剛是以為他會接住吧？

最後那一信任的笑容，清晰的印在他腦海里。

可結果，等來的是他無的讓開……

男人眸很沉，薄抿一條線。

他都讓別輕信別人了，這小花瓶還這麼單純，就該讓得到點教訓。

想是這麼想，但見哭得梨花帶雨，心裡還是不忍，想安，但出口卻是冷的幾個字。

「別哭了。」

夏如槿哭得更大聲了。

像是要把前幾次痛過的驚慌和恐懼，統統發泄出來。

錢叔站在門口，言墨也站在車邊，二人眸都齊齊的落在霍言深上，帶著淡淡的譴責。

確實，不是人的……

「霍總，您哄哄太太吧。」言墨不忍心。

「先生，您抱太太起來吧，這一跤摔得結實，應該疼的。」錢叔也幫腔道。

「……」

霍言深頭皮發麻，生平第一次手足無措。

背脊僵，默了好幾秒，才手去抱住，另一隻手笨拙的將把臉上和頭上的青草屑摘下來，「好了，別哭了。」

清清冷冷的嗓音，溫了些。

夏如槿哭得一一的，眼眶紅的像兔子，額頭有汗水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疼的。

拍乾淨上的塵土，霍言深頓了一下，起從車裡拿了張小毯子蓋在上，這才一手攬著的肩，一手穿過的膝彎，將人抱起來。

大概是重生以來抑得太久。

現在又難得看到冷麵閻王溫的樣子，夏如槿所有的負面緒在這一刻發，哭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一發不可收拾。

霍言深一開始還為難，但是見實在勸不住，就默默的將放在沙發上。

認真的幫清洗傷口，然後上藥。

清清涼涼的藥膏塗在膝蓋上，讓火辣辣的疼痛緩解了不，夏如槿一邊哭一邊低頭看他，「這麼好心幹什麼，不如讓我摔死算了！反正我也沒人疼沒人……」

最後這句話不知道發了什麼點，不等他回答，一扁又哭了起來。

男人薄抿，沉默的幫上藥。

直到所有傷口都塗上藥膏，他才抬眸問，「還有哪兒疼。」

夏如槿吸了吸鼻子，口也疼。

但沒說，只是頂著一雙漉漉的大眼，超兇的瞪他。

霍言深見不說話，把藥箱收了起來。

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轉頭視線與平齊，「他們打你了？」

幽冷的聲音，帶著凜冽的氣勢。

夏如槿了一下，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

眼底閃過茫然，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保鏢給他通風報信，校門口的事被他知道了。

搖搖頭，「沒有，我們和解了，溫燃還把板送給我了。」

「……」

霍言深定定的看著，默了幾秒才想明白。

「自己摔的？」

說話的同時，視線掃過另一邊膝蓋上的傷，烏青烏青的，跟剛剛摔破皮的傷口有很大區別。

那大概是在路上練習板的時候摔傷的。

夏如槿點點頭，又了一下。

眼淚無聲無息的了下來。

霍言深幾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出指腹幫了眼淚，「多大人了，怎麼這麼笨。」

「你不接住我！我以為你會接住我的！」夏如槿聲音提高。

說到這個，又委屈了。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滾。

帶著燙人的溫度，落在他的手背，浸他乾燥的指腹。

霍言深眸深邃幽冷，嗓音低低啞啞的，「我不是告訴你別輕信別人？」

「可你不是別人啊！」

「……」

帶著哭腔的聲音，聲氣的，讓霍言深冷的心狠狠一撞。

眼底的寒冰慢慢化開，似點點碎鑽灑在平靜的水面上，帶著人的亮，像是要將人吸附進去。

半響，他才平靜下來。

起將藥箱收走，掩住臉上的不自然。

他本以為夏如槿會趁機繼續作，但是放好東西轉頭，還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消瘦的小肩膀還不時的，落寞的讓人心疼。

霍言深眸深了些，原本往樓上走的腳步折回來，往沙發邊走去。

沒話找話問，「今晚有作業嗎？」

「我這樣子還怎麼做作業。」孩子低著腦袋，聲音細細的，帶著點抱怨的意味。

沒等霍言深開口，又繼續，「你可以幫我寫嗎？」

霍言深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的看他。

小丫頭仰著小臉，含水的眸子里滿是期待，一掃剛剛的落寞死寂，此刻燃起了幾亮。

他不忍心看到失落的樣子，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先吃飯，吃完飯我陪你寫。」

夏如槿瞬間開心起來，「太好了！」

雀躍又欣喜的聲音，讓霍言深微微一頓，不自覺的，角稍稍上揚。

原來這小花瓶這麼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