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晚意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沈星河已經洗漱完,他換了件新的白襯衫,正在打領帶,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神煥發。
“早。”他主打了聲招呼,然后把剛到貨的拐杖放到旁邊。
“早。”葉晚意做了一晚上夢,這會兒頭昏昏沉沉,睡眼惺忪的樣子和面前的男人形鮮明的對比,看了眼拐杖,不嘆,“配送真給力。”
葉晚意從行李箱也挑了一件白襯衫,搭配一條淺藍牛仔,化了個淡妝,約莫十五分鐘就把自己捯飭好了。
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餐,然后便驅車前往民政局。今天結婚登記的人不,葉晚意和沈星河卻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對,有兩個人相貌登對的因素,畢竟都是不輸明星的值和氣質,還有最重要一點就是,葉晚意拄的那副拐有點吸睛。
“那男的好帥啊……關鍵這麼帥,還對朋友不離不棄。”
“覺又相信真了。”
“你看看人家老公,好溫好啊。”
……
不離不棄這個詞都用上了,葉晚意真是哭笑不得,可能人家覺得有“缺陷”,還能嫁給這麼帥的男人,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比起其他的嬉笑怒罵和甜甜,沈星河和更像是過來出差開會的。沒有喜糖,沒有特頭紗和造型,也沒有任何自拍和vlog記錄,全程安安靜靜,按照流程,完了結婚登記。
拿著紅本,看著自己手上戴的戒指,坐在副駕駛的葉晚意扭頭看了看認真開車的沈星河,才稍微有了那麼一點已婚的儀式。
因為沈星河只請了半天假,所以這邊結束之后他得回單位。
開車把葉晚意送回單位宿舍,臨下車,他給了一張銀行卡和一串鑰匙:“這里面有一些前幾年工作的存款,以后每個月發工資我也會打在上面,家里面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或者你自己想買的,都可以用,然后這是鑰匙,還有一把是我不常住的房子,有空我帶你去看看,你喜歡的話我們也可以考慮稍微重新裝修下。”
葉晚意看他著手,用匯報工作的平和語氣,履行著他的丈夫義務,猶豫著沒有立刻去接這張卡和鑰匙。
“午飯沒辦法跟你一起吃,晚飯我盡量,如果你了,就先吃,不用管我。”沈星河看發愣,忽然笑得很開,開玩笑戲謔道,“發什麼愣,怎麼,這會兒后悔了?”
他定睛看著:“晚了。”
“沒有沒有,你這老公當得太到位了,人家自由個幾年的都有可能會因為幾萬塊彩禮鬧翻,你這剛領完證還沒怎麼樣就主上了財政大權……我適應新角需要點時間。”葉晚意接過東西,也很坦,“用到大額的錢我會跟你講的,然后等我重新找到工作,也會把工資打進去,這就算是共同資金了。我們雙方都有支配權和知權。”
“ok。”沈星河看一臉認真,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和再糾結,車子調頭回了單位。
葉晚意一個人拄著拐杖回去,到他們那一棟電梯口的時候,一個看著比年齡小幾歲的生主和攀談。
“姐姐,您也住這棟嗎?我好像之前沒見過您。”生一頭烏黑的長發,順如瀑布,帶著一剛出校門的書生氣和稚氣,讓人天然地就對沒有防備。
“嗯,我剛搬來不久。”
“您住幾樓呀?”生笑著說,“我住三樓,也是剛分到這里,您也是咱們外部的嗎?”
葉晚意微笑搖搖頭:“我不是,我住四樓。”
“好巧啊,姐姐就住我樓上啊,我們加個微信吧,有什麼也好有個照應,畢竟是鄰居呢。”
葉晚意看這生這麼熱心,也沒好意思拒絕,便拿出手機和掃了微信互加。
“我宋雪。”
“我葉晚意。”
宋雪看葉晚意行不方便,手便幫拎著包,還一邊扶著上電梯:“姐姐你腳怎麼了?”
“謝謝,我沒事的,不用扶著。”葉晚意答道,“不小心崴了一下,也沒骨折,想好得快一點才買了個拐拄著的。”
雖然葉晚意這麼說了,宋雪還是熱心地直接把送到了四樓家門口。
“我腳也不方便,今天就不請你進來坐坐了。”葉晚意再三道謝,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自來的,只能說一說客套話,“等我老公下班回來,我跟他講,改天請你吃飯”。
“嗨,沒事兒。”宋雪看了看葉晚意手上那枚鉆戒,笑得越發明,眼睛跟月牙似的,“這樓上下的住的都是部里的同事和前輩,別客氣。”
送走了宋雪,葉晚意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認認真真結合不同的崗位需求,給自己準備了至2個版本的適配簡歷,敲鍵盤的時候看見自己的戒指,把個人信息婚姻狀況那一欄,由未婚改為已婚,然后開始在各大招聘網站和件上篩選意向職位,不過這次的選擇不再局限于y市,北京的一些公司也投了,主要方向依舊是外貿經理,要求小語種的其他行業崗位類似翻譯、編輯這種,葉晚意也沒掉,都進行了投遞。
因為海通那邊還挽留,所以葉晚意起初還抱著一種騎驢找馬的心態,比較樂觀,然而現實卻給了一個下馬威。求職件上是可以實時查看你簡歷的投遞狀態的,北京這邊公司的hr效率還是比較高的,1小時就有了響應,有的直接點了拒絕,認為和崗位適配度不符,有的則是已查看簡歷沒有任何下文,投了約莫有10來家,只有一家給打了電話詳細通,其他都是直接在簡歷初篩這第一關就淘汰了葉晚意。
打電話的這家hr聲音甜,語氣客套,然而通的容卻讓葉晚意無法接。
“葉小姐,我們看到您投遞的簡歷,但是外貿經理這個職位已經招滿了,想問下您能否接外貿專員的崗位嗎?”
這種話葉晚意很清楚,對方覺得你沒達到他們的招聘期,但是又不想錯失這個候選人,所以一般就會給你推一個級別低的職位來試探,也拒絕得很干脆,直接說外貿專員這個崗位不予考慮。
然而這個時候無語的事發生了,對方好像對的回答有些吃驚又有些不滿,話里話外就有點怪氣的意思了。
“葉小姐,是這樣的,您這邊之前都是三四線城市的經驗,客戶也沒辦法帶過來還需要重新積累,再加上您的年齡和已婚未育狀態,這邊還是建議您來面試看看呢,畢竟現在工作不好找的,我們公司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后期待遇和晉升都是可以保障的。”
葉晚意笑了:“不好意思,您這通電話的專業度讓我沒有任何想去面試的意愿。”
對方被懟得罵了葉晚意一句有病,然后憤怒地掛了電話,并且拉黑了的簡歷。
自此,忙活了小半天的葉晚意,算是毫無結果,且心也到了一定影響。越想越郁悶,便打電話和好友姜凝吐槽了一番,哪知道姜凝上來就來了一句:姐姐,您今天領證還不忘求職呢呀?
葉晚意說起上午領完證就立馬去上班的沈星河,姜凝只能嘆,這倆都是狠人。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別說你從小城市想重新殺回北京遭歧視了,就單單你這剛領完證,已婚未育一條,就足夠讓你被斃掉了,hr也害怕啊,萬一剛把你招進去你就懷孕產假一條龍再加二胎三胎怎麼辦?你就算寫一個丁克聲明,還怕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姜凝冷靜分析道,“首先,如果是行,你的價比不如應屆畢業生,畢竟人家是一張白紙好畫餅、易pua,一打就是干,你一個工作了幾年的職場老油條管理起來難度可大多了。然后,如果你繼續干外貿這行,職位和待遇不能比原來低吧,但現在公司里的hr自素質就參差不齊,妖魔鬼怪也是多的,人家寧愿花大價錢去挖競品大廠的豬八戒求穩,也不會冒這麼大風險招你這個從小廟回大城市的孫悟空,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畢竟識人稀才的人。”
姜凝既是在分析葉晚意的況,又是在嘆自己:“可能還是我們實力不夠強吧,畢竟沒有名校環,在這個遍地985碩士的地方,我們這種普通本科,怎一個難字了得。”
葉晚意嘆了口氣,了眉心,姜凝的話針針見,卻是不爭的事實:“你這哪是安,簡直是在傷口上撒辣椒水。海通那邊倒是也能回去,只是……哎,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就著臺階回去了,誰讓錢難賺屎難吃呢,面子和尊嚴值幾個錢?”
姜凝太了解葉晚意的個了,說是那麼說,真到那個時候,就得搬出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言論了。
“別說工作了,昨晚怎麼樣?”姜凝開啟八卦模式。
“他睡在書房了,工作比較多。我也不方便……”葉晚意本來覺得沒什麼,但是被姜凝這麼一問,越解釋,倒像是越掩飾什麼似的,“哎呀,我跟他比較復雜,不能算正常夫妻。”
姜凝聽了這番雷人的話,一臉黑線:“你們這也太不正常了吧!他不正常你也不正常,實在不行你主點,不然真是基佬騙婚,你下半輩子幸福就毀了,要正視自己的需求,葉晚意,我知道你可能智商不低,值也高,但是就和方面,你絕壁是一個小白。”
“本來也沒,就是直接結婚了而已。”
“行吧。”姜凝想起了自己和薛凱,心忽然低落起來,“畢竟幾年的也不一定結得婚。我爸這病,錢用得快不說,還離不了人,我要是不請假,我媽一個人時間長了也頂不住。老請假吧,我這工作也快丟了。哎,心里難,想找人喝酒,你能陪我喝一頓嗎?”
年人的崩潰都要小心翼翼,得避開父母不能讓他們擔心,得避開領導不能影響工作,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對方結了婚,也得問一問方便不方便,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隨心所地約出來喝酒聊天,玩到天亮徹夜不歸,因為這樣會打擾到對方的夫妻生活,甚至會造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葉晚意深知,和姜凝比起來,自己現在遇到的失業困境本不算什麼,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只是傷,只是接現實和消化緒都需要時間,有個人傾訴,找一種方式發泄,都會好得多,不然真的會憋出傷。
“能啊。”葉晚意答應道,“肯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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