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金斯和麥吉歡天喜地地回國去了。他們在金南與幾十家小企業簽了合作協議,約定由他們在國接訂單,然後給金南這邊的企業完。金南的企業把品發往伊麥工廠,但通關的時候要寫坯件。伊麥工廠會對這些產品進行一些象徵的加工,然後再賣給海菲等國大企業,這就可以算是國製造的產品了。
伊金斯他們計算過,即使加上50%的進口關稅,從金南採購零配件依然比在國製造更為便宜,這不僅僅是因為中國的勞力本比國低,更因為產業集聚而產生的規模效應。
在中國,許多地區的產業都形了產業集群,如金南的金屬加工業,形了冶鍊、鑄鍛、機加工、熱理、探傷檢測、包裝運輸等一條龍的生產系。這樣的生產系能夠使人員和設備得到最充分的利用,其中節省下來的本便是極其可觀的。
反觀國,整個爾小鎮上只有伊麥工廠這一家機械企業,它要麼是自己配備一整套生產設備和工人,並且讓它們在大多數時候於閑置狀態,要麼就必須到幾十乃至上百公裡外去尋求生產配套,是流本就讓人無法承。
不是說國人不懂產業集聚的道理,事實上,在國工業興旺的時期,匹茲堡、底特律等地方都已經形了完整而龐大的產業系,尤其是在二戰時期以及戰後的一段時間,國製造幾乎支撐起了全世界的需求。
但隨著經濟的發展,國和歐洲的勞力本不斷上升,製造業因之而向勞力本更低的地區轉移。先是日本,然後是「亞洲四小龍」,接著是中國,陸續為製造業的外遷目的地。與中國相比,日本和亞洲四小龍都是小經濟,即便是馬力全開,也無法滿足全世界的需要。但中國是一個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巔峰時期工業勞力達到2億之巨,1+1>2這個道理,對於工業領域來說尤為明顯。
服裝製造業的規模大了,就能夠支撐起製造和修理紉機的產業;生產紉機的多了,就能夠支撐起機床工業。一個產業帶另一個產業,后一個產業的發展,不需要以削弱前一個產業為代價,因為……勞力有的是!
就這樣,中國的產業由點線,再由線面,逐漸形了布全國的數百個產業集聚區。往往是某一個縣,甚至某一個鎮,就能夠壟斷全球市場上的某一種產品,產量達到全球的八以上。產業集聚意味著當地會形與這項產業相關的完整配套系,任何想進這個領域的投資者,只要拎著錢袋子站在街口喊一嗓子,工人、技員、設備、原材料、圖紙甚至銷售渠道,都能夠在瞬間湊齊。你只需要打個響指,一家工廠就能夠開工了。
到了這個時候,其他的國家和地區,怎麼去和中國的一個縣甚至一個鎮競爭?
大而不強這句話,其實是不懂工業的酸文人發明出來的。在這個世界上,大就意味著強,群狼噬虎這個道理,並不難理解。
伊金斯和麥吉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道理,所以放棄了要與金南的小企業們一爭高低的心思,死心塌地地當起了二道販子。在當前的形勢下,如海菲這樣的大公司,為了不得罪梅普,需要象徵地減從中國進口配件,轉而從國進行採購。但國無法形這樣的配套系,這就需要伊金斯他們這種小企業來當二傳手。
伊麥工廠從中國進口「坯件」,在國加工最終的零配件品,再賣給海菲。這樣,從海菲的賬面上看,產品的「國產化率」就能夠大幅度提高,梅普也就可以據此聲稱自己的國再偉大戰略取得了輝煌效。至於說這些「國製造」的零配件其實都是金南的小企業里生產出來的,梅普完全可以裝作沒看見。當政客的人,很清楚哪些事需要知道,哪些事需要裝作不知道。
「嘯辰,過去這三個月,中貿易順差不但沒有小,而且還進一步擴大了,這實在有點戲劇化啊。」
在馮嘯辰的辦公室里,商務部的司長徐振波笑呵呵地彙報著。
馮嘯辰也笑著說:「是什麼原因,你們做過分析沒有?」
徐振波點點頭,說:「我們做過海關統計。在梅普宣布提高關稅以來,國從中國進口的各種商品,數量都沒有明顯的下降,一些日用消費品的進口甚至出現了上升的況。據了解,一些國進口商擔心梅普政府未來會進一步加稅,所以未雨綢繆,提前備貨,這是他們進口量異常上升的主要原因。」
馮嘯辰說:「梅普一直宣稱中貿易中,國吃了大虧。其實,國從中國進口商品,並不是出於慈善,而是因為國本需要這些商品,它的百姓需要廉價的日用消費品,它的企業需要中國的原料和零配件,這都屬於剛需求。梅普不琢磨如何增加對中國的出口,卻想著要限制從中國的進口,這就是逆天而行了,怎麼可能功呢?」
「現在國的做法,一是增加國自己的生產,二是尋求利用其他國家來替代中國。前者已經有一些跡象了,據數據顯示,上季度國的工業生產指數創下了過去五年最高的增幅,失業率也有大幅度的下降,這說明國的生產正在恢復。」徐振波說。
馮嘯辰點點頭:「這也不奇怪,國畢竟也是一個大國,總不能永遠靠玩金融來當寄生蟲吧?國工業復甦,我們應當為他們高興。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他們一把,比如說,為他們提供一些工業裝備。」
「噗!」徐振波直接就笑噴了,馮書長這話實在是霸氣側啊,真不愧是當了十幾年裝備公司總經理的人,對中國裝備有著滿滿的自信。
同一時間,在底特律一家汽車廠的衝車間里,梅普正站在一個臨時搭起的檯子上,對著臺下的一干記者和工人唾沫橫飛:
「各位,我可以驕傲地告訴大家,在過去的一個季度里,國的工業生產指數環比上升了2.1%,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績,這說明我們的製造業已經實現了強勁的回升。剛才,這家工廠的廠長比格爾先生告訴我,上個月他們一共製造了34000輛汽車,其中80%的部件都是來自於國,是由偉大的國工人製造的。」
「嘩!」
臺下掌聲雷,這其中自然有梅普幕僚們事先安排下的托兒,另外就是被現場氣氛帶起來的吃瓜群眾了。其實群眾的緒是最容易被引導的,幾句煽的話,幾個手勢,再加上足夠的心理暗示,就能夠讓他們覺得站在上面的那個人腦袋上帶著環,是能夠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的大英雄。
「總統先生,據我看到的數據,雖然政府大幅度提高了從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稅,但在過去一個季度中,中貿易逆差不斷小,反而比前一個季度增加了40億元。請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加稅政策並未取得預期的效。」一位記者不合時宜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梅普是依靠草的支持而當選的,國的知識英對於這位行事魯莽的總統頗有微詞,許多也以找梅普的茬來作為賣點。梅普一氣之下,怒罵國謊話連篇,其結果自然是進一步激化了自己與的關係。所以,在每一次的公開活中,都有記者向梅普發難,這已經為一個慣例了。
「不,這位記者先生,你說錯了!」梅普眼也不眨地反駁道,「你看到上季度的中貿易逆差增加了40億元,你沒有看到在這之前,每個季度的逆差都會擴大超過40億元。也就是說,正是因為我們提高了從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稅,我們才功地遏制了逆差擴大的趨勢。」
這也行……
臺下的記者們都寒了一個。我說一階導數是正的,你告訴我說二階導數是負的,所以你贏了,這樣的邏輯,好像也是很強大的哦。
「那麼,總統先生,政府在下一步會繼續維持這種高額的關稅嗎?」另外一位記者問道。
梅普斷然地說:「不會的!」
「不會!」在場的記者以及企業高管們都大吃一驚,這可是一個驚天新聞啊。
孰料想,梅普接下來的話,把他們都給雷翻了:
「我將會把目前的稅率再提高一倍,我們的目標是,讓任何中國產品都無法進國!」
他的話音未落,就覺得有一個什麼東西飄飄悠悠地從頭頂上落下來了。他手接住,發現是一面國國旗。這國旗原本是臨時在他後那臺巨大的汽車車衝機上的,不知道是因為得不結實,還是因為被車間里的風扇吹,這國旗便落了下來。
「咦!」
眾人的目順著國旗落下的軌跡向上看去,意外地發現那國旗的地方原來是設備製造廠商的標誌。布置現場的人員或許正是為了擋住那個標誌,才多此一舉地上了一面國旗。
那個標誌赫然正是:
J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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