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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重工》 第七十章 瞞天過海

?「嘯辰,你多吃點。」

在波恩郊外的一幢別墅里,晏樂琴、馮華、馮舒怡等人圍著馮嘯辰,滿心歡喜地看著他如風捲殘雲一般掃著滿桌子的菜肴。晏樂琴不停地把好菜往馮嘯辰的碗里夾,弄得一向在家裡被當作小太的馮文茹都有些吃醋了。

張工作之餘,馮嘯辰向羅翔飛、胡志傑提出請假去家裡拜訪,兩位領導連個磕絆都沒打就同意了。馮嘯辰現在是代表團里的紅人,於公於私而言,都頗得大家的欣賞。

從公事的角度來說,他這個翻譯當得很稱職,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他請來了馮舒怡,打破了代表團工作上的僵局,可謂是居功至偉。在私事方面,他為代表團的同伴們貢獻了5000馬克的外匯,解決了大家的燃眉之急,誰能不說他幾句好話?

有了這樣的鋪墊,馮嘯辰去請假自然就不會有什麼障礙了。胡志傑僅僅是在準他假的同時,拍著他的肩膀,和代了一些紀律方面的注意事項,話里話外的潛臺詞都是在說,你去德國人家裡做客沒問題,只要不惹出子就行。

馮舒怡開著車把馮嘯辰拉到他們位於郊外的別墅,本以為別墅的裝修和一屋子高檔電會讓馮嘯辰到驚訝。誰料想馮嘯辰見了這一切,只是出於禮貌地讚揚了幾句,臉上卻看不出任何驚奇、艷羨之類的神,這讓馮舒怡對這個侄子的評價又提升了幾分。

晏樂琴不辭辛苦地做了滿滿一桌子中國菜來歡迎遠來的孫兒。的手藝倒還真是頗為不錯,加上馮嘯辰到德國這麼久,還沒吃過一頓正經的中餐,見了這些菜自然是食指大,稍稍客氣了兩句就狼吞虎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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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侄子在自己家裡毫無拘束的樣子,馮華心裡也是頗為高興。他一直擔心自己的德國份會讓國的親人到疏遠,從馮嘯辰上,馮華覺到了難以割裂的親

「你怎麼這麼能吃啊,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吃這麼多東西!」

馮文茹趴在馮嘯辰邊,看著他的腮幫子不斷鼓著,覺頗為好玩。是個獨生,沒有兄弟姐妹,對於這個遠來哥哥的一切都覺得新鮮。

馮嘯辰向馮文茹扮了個鬼臉,然後笑著對幾個大人說道:「好不容易又吃上中國飯菜了,這些天吃德國飯,可真是吃夠了。」

「怎麼,德國飯不好吃嗎?」馮舒怡假裝不悅地問道。

馮嘯辰笑道:「嬸子,說出來不怕你生氣。要論工業技,我是很佩服德國的。但如果要說食,德國就差得遠了。嬸子找個時間和、叔叔一道回中國去走走吧,我能保證你一個月之不會吃到重樣的食。」

「是嗎?我期待著那一天哦。」馮舒怡應道。

「那我呢,可以去嗎?」馮文茹也湊上來,認真地問道。

「當然可以!」馮嘯辰也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你也是中國人哦,去中國就是回家,怎麼會不可以呢?等你去了,我會帶你去玩各種好玩的地方,吃你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中國大餐。」

馮文茹嘻嘻笑了起來,抱著馮舒怡的手,問道:「媽媽,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去中國呢?」

馮舒怡拍拍的腦袋,說道:「很快,等你這個哥哥回中國去把那邊的事安排好,我們就回去探親。」

大家說笑著吃完了飯,馮嘯辰著鼓鼓囊囊的肚子,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對晏樂琴說道:「,讓你看笑話了,我是不是真的吃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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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樂琴瞪著眼訓道:「你瞎說什麼呢,在自己叔叔家裡,想吃就吃,有什麼吃多吃的問題?」

馮舒怡把餐撤走,又給眾人倒上了咖啡。眾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說起了正事。

馮華首先介紹了一下賣技況,道:「你那幾項技,舒怡已經幫你提了專利申請。我聯繫了幾家企業,他們對這些技有些興趣,願意出錢購買下來。初步談下來的價格大約在160萬至180萬馬克之間,的還要等他們做更正式的評估之後,才能確定。」

馮舒怡話道:「這已經是我們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的價格了。當然,你如果願意再等待一些時間,或許可以賣一個更好的價錢。」

馮嘯辰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必了,160萬馬克已經足夠我做事了,時間對我來說更為寶貴。」

這個決定是大家事先已經談好的,馮華也沒有再予評論,而是繼續著此前的介紹,說道:「我已經用你和你嬸嬸的名字註冊了一家投資控公司,你嬸嬸是法人代表,你是大東,佔90%的權。然後,我們會再用這家控公司收購一家瀕臨破產的機械企業,由這家機械企業到中國去投資建廠,你可以利用這家工廠去做你想做的事。」

「這種運作方式,外人無法察覺出來吧?」馮嘯辰不放心地問道。金融和法律上的事,他懂的不是太多,只能求助於馮華和馮舒怡。

馮嘯辰想開一家自己的企業,但目前國的政策對於私人辦企業還有很多的限制,尤其是當企業規模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林林總總的各種麻煩將會層出不窮。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利用目前國家大力提倡引進外資的政策,把自己的企業變一家合資企業。這樣一來,國各級政府非但不敢找麻煩,而且還會給予種種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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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改革之初,甚至直到90年代,三資企業在國到的都是超國民待遇,稅收上有各種減免,地方員會給予各種照顧。進新世紀之後,無數「有識之士」對此口誅筆伐,認為這種超國民待遇是有悖平等神的,更有人怒罵這是有損尊嚴的行為,覺得前一代人是奴婢膝等等。

其實,這隻能說是時過境遷,飽漢子不知漢飢罷了。80年代初,中國國嚴重缺乏建設資金和先進技,只能求助國際市場。由於冷戰的影響,西方世界對於到中國投資以及向中國轉讓技都是有一些疑慮的,在這種況下,你不放下段去迎合對方,還能如何?

沒有當年的委屈憋氣,哪有今天的驕橫跋扈,這個道理要想通其實也不難。

馮嘯辰是通曉這一段歷史的,者不必拘小節,為了做一番大事業,現在鑽一鑽空子又有何妨呢?更況,他鑽這個空子並沒有損害國家的利益,相反,還是大大有利於國家建設的。

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問心無愧,但馮嘯辰還是要慎重地評估一下風險。他用自己出售專利的錢來進行投資,其中有許多不能公開說的環節。其一,出售專利這件事,是不宜公開的,國對這方面的政策非常曖-昧,尤其是當他還是國家機關里的借調人員的時候。其二,這些投資資金的所有權是屬於他的,這也是不能對外人說的,他只能說是自己的叔叔嬸嬸幫忙拉來的投資,否則,一頂資本家的帽子扣在他頭上,也是麻煩無比。

按照馮嘯辰原本的想法,他把專利的錢全部給馮華,然後以馮華的名義來註冊投資公司,回國建廠,馮嘯辰自己當個幕後老闆就可以了。馮華堅決地要求把產權關係弄得更明晰一些,哪怕為此而多繞幾個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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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畢竟是頭一次見面的叔侄,產權明晰了,日後就能夠一些嫌隙。如果把責權利僅僅建立在親緣關係上,利益小的時候無所謂,萬一企業能夠做大,達到幾千萬、幾億這樣的規模,親戚反目的事並不罕見。

馮華能夠這樣想,馮嘯辰當然也是樂於接的。他畢竟也是經歷過市場經濟的人,別說叔侄之間的反目,夫妻為了財產而反目的事,他在後世也聽說過不了。他此前不敢這樣提,只是擔心馮華、晏樂琴他們覺得生份,馮華主提出這樣理,馮嘯辰還有什麼話可說。

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這樣的作會不會有破綻,萬一被國「有關部門」察覺,難免會有麻煩纏

聽到馮嘯辰的疑問,馮華道:「用咱們中國的老話來說,世上沒有不風的牆。這幾家企業之間的關係,如果要認真去調查,總是能夠調查清楚的。不過,像這樣的小企業,我想也不會有人有興趣去查吧?如果真的因為這樣做,你在國惹上了司,那你就到德國來吧。」

馮嘯辰點點頭道:「只要暫時不風就行。叔叔,你放心,中國的政策是會一步一步放開的。現在已經有一些學者提出要鼓勵大家經商,發展多種經濟所有制,而且據說這種呼籲也得到了高層的認可,只是政策的出臺會稍晚一些而已。我相信,瞞過這幾年,再往後就無所謂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問題了。」馮華說道。

「那下一步,就是要採購一些設備,還有,我需要找幾個德國管理人員和技工人到中國去指導我的生產,目前國在這方面的人才實在是太短缺了。」馮嘯辰說道。

晏樂琴笑道:「這件事,你叔叔和嬸嬸都不懂,還是我這個老太太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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