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又想套路。
付千姿躺在被面上,拿著手機翻了個,側頭躺在枕頭上,很違心也很作地打上了兩個字:【不要】
等了會兒,紀寒程給回了個“好”。
然后微信上就沒了靜。
付千姿心:“?”
這人什麼態度,居然說“好”,是不是覺得一個人睡還快樂開心?
都做好了矯兩就紆尊降貴地過去一下地鋪度的準備,結果狗男人只邀請了一次就罷休了,仿佛在說“我只是跟你客氣一下”。
就很氣。
還沒等把這茬想完,臥室的門被誰推開來。
付千姿抬起頭往門口看去,只見形修長的男人穿著黑的睡,領口松垮,卻不顯得過分隨意,反倒有種斯文的氣質,襯著門外清清冷冷的,皮像玉似的白。
視線相對,紀寒程笑了一下,邁步走過來。
他是打算回臥室睡了?
經過批準了嗎?
付千姿很有警惕心,立刻霸道地長手腳占住床,提醒他:“今天你要睡書房的。”
紀寒程“嗯”了聲:“我有東西忘了帶。”
什麼東西?付千姿下意識在床上看了一圈:“枕頭,被褥不是都帶走了嗎……”
話音沒落,嗓子里驀地發出一聲驚——紀寒程忽然俯下來,毫不打商量地把打橫抱起,付千姿的手機在手里出半分,被險險抓住。
等回過神來,已經被男人抱著向門外走去。
而且他抱人的姿勢也刁鉆,不是公主抱,而是抱小孩兒似的,面對面的那種抱法。付千姿只有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才不至于掉下去。
“紀寒程,你是流氓嗎?”被面對面地抱著,睡從被打橫抱起之后就沒整理過,隨著他邁開的步伐,已經慢慢開始往大/上卷了上去。
白皙/的皮/在微涼的空氣里,唯一的溫熱來源于前的男人——兩人的睡質地都很薄,這樣著,隔著布料傳遞過來的溫度,有種燙人的錯覺。
付千姿的心一點一點張起來。
紀寒程不答,似乎打算在今晚把流氓行徑貫徹到底。他抱著進了書房,還抬手關了燈。
書房瞬時陷幽暗,唯有南面的玻璃窗有月進來,沿著深的地板,恰恰照到地鋪的一角。
付千姿被輕輕放到地鋪上,男人卻沒急著起,低聲問:“夠不夠?”
付千姿睡慣了的床,地鋪這種程度再怎麼也比不過臥室里定制的床墊,剛想張口說不,忽然想起來,紀寒程是不喜歡睡床的。
卻要把床鋪一點。
付千姿仿佛明白了什麼,抬起手指,輕輕沿著上方男人的鎖//骨往下。
黑的頭發散在白的質被褥上,被月映照得像流水一樣溫。
仰著臉,眼睛亮亮的:“你干嘛要睡的床啊……”
紀寒程修長的手指蹭過的眼角,嗓音輕低:“我怕你會說腰疼。”
——
事實證明,無論狗男人在事前說的話有多聽,都不可以真的相信。
昨晚付千姿喊了好幾次地鋪不舒服腰好疼,狗男人卻還是沒停止的意思,頂多只是“大發慈悲”般地讓換了個姿勢。
到最后,還被抱到書房那張寬大厚實的書桌上。付千姿本來想拼命掙扎開說什麼都不要再一次了,但視線落在男人微微泛紅的眼角上,心里忽然輕輕一。
平時的紀寒程毫無疑問是清冷克制的,只有在這種時候,那雙形狀平狹的眸中才會沾滿翻滾的yu,微微汗的額發和,平添幾分//。
似乎毫不掩飾地在告訴,他在為沉淪。
于是原本的反抗力道減小,半推半就般的,倒了夫妻之間的小//趣。
就是“//趣”完了之后,后果比較嚴重——就付千姿單方面而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可太不舒服了,渾酸得好像被拆卸過一般——其實紀寒程在這種兒不宜的方面,學習能力也很強。兩人在一起的這大半年,他已經從一個生疏的司機,變了次次都能照顧到的車神。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覺其實是不賴甚至是很好的。
但任何事都要講究有個度,付千姿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可能很快就需要英年補腎了,甚至在某一秒突然開始思考給紀寒程買個娃娃來分憂的可行。
想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卻好像把旁的男人吵醒了,被攬著腰摟回懷里。
紀寒程下擱的頸間,嗓音帶著晨起時的低啞:“還早,再睡一會兒。”
付千姿其實也很困,但聽男人這麼說,反倒不打算睡了。
在被窩里鬧了他一會兒,末了手把他英俊的臉變形:“紀寒程,不許睡。我要問你事。”
紀寒程被扯著臉鬧到清醒,也沒脾氣,只是制住被窩里的手:“嗯?”
付千姿認真地看他:“紀開誠說你錢包或者屜里有小,是什麼啊?”
不太喜歡翻老公東西的那一套,干脆決定直接問,出賣紀開誠也出賣得毫無力。
紀寒程稍頓:“照片。”
這麼坦誠?付千姿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眼里尋找一點“真話還是謊言”的證據,不料旁的男人卻了的頭發:“要看嗎?”
付千姿點點頭:“要。”
紀寒程很快去而復返,手里拿著一張照片。他在被面上坐下,付千姿也坐起來,靠在他懷里,好奇地看了一眼。
照片里,秋日的暖下,附中門口的那棵標志百年銀杏樹枝椏開,黃的葉片層層疊疊,不在下被暈染出燦金的。
靠著墻,有個穿著墨綠短的生,前則是形修長拔的年。
照片拍了兩個人的側影,年的骨架已經初年男人的形狀,一只線條實的手臂長,修長的手指扣住的手腕按在墻上,微微彎著腰,看著就好像準備俯而下吻一樣。
深秋的疏疏落落穿過銀杏的葉子,落在兩人的發梢,廓被鍍得金燦燦的。
付千姿愣了愣,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末了轉向紀寒程,發出了靈魂質疑:“你找誰P的?”
紀寒程:“……”
他好笑地拿過照片,的頭發:“是真的。”
付千姿其實也就上跟他貧一下,當然看出這張照片是真的,構圖還專業。
一下子就讓想起那個做了很多次,每次都有不同版本的夢。
夢里,有時候是紀寒程冷著臉甩掉的手,有時候是兩人被老師大喝一聲撞破,有時候則是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打斷……
“差點被按在墻上親”的這個版本也夢見過,但是付千姿覺得最不靠譜——如果紀寒程當時準備親,就算有人拍,也會按著他的腦袋他親下來的。
可是,照片就擺在手里,好像證據確鑿。
付千姿盯著那張照片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后來我們親了嗎?”
紀寒程:“沒有。被他打斷了。”
付千姿噎了一下,手了他的口:“什麼被他打斷了,說的好像如果他不打斷,你就會親我一樣。”
紀寒程側頭親了親的耳垂:“是這樣。”
付千姿:“……”
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很長一段紀寒程年時代的心路歷程,又意外地在九年之后重啟封條,于是當然不肯放過,纏著他要他講一講。
紀寒程就從這張照片說起。
那個男生是附中攝影部的,也不知道拍他們是順手還是準備去跟老師打小報告,被發現之后,抱著單反拔跑的飛快。
紀寒程當即追上去,還沒收了人家的單反——附中攝影部的活時間是每周二,其余時間是不允許帶相機來學校的,來一個沒收一個,都歸學生會負責。
紀寒程有生以來第一次“濫用私權”,只問人要了存儲卡里的這張照片,洗出來之后刪除,就把單反原封不地還給了他。
付千姿聽著心里有點小高興,上卻還是說:“你干嘛要留著它啊,你那個時候又不喜歡我。”
紀寒程那會兒的確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甚至拿著照片回學校的路上,路過照片里的那道墻,還覺自己方才做了件超乎他一貫以來思維的事。
不等他回答,付千姿又說:“其實你就是喜歡我吧?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了對不對?可是你自己不知道。”
這會兒很得意,終于明白紀開誠所說的“會讓四哥丟臉,會讓開心”的事是什麼——多半是紀寒程在國外的時候,偶爾拿照片睹思人,又巧被紀開誠看到了。
紀寒程稍頓,“嗯”了一聲。
起初,他只拿當一個略顯稚的小妹妹,后來卻漸漸發現,對他而言,所有人里面最特殊,會讓他不住去在意。
付千姿其實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沒想到一猜猜了個準,頓時覺得心里有點甜甜還很得意。
又往后靠了靠,窩進他懷里,似是不滿又像是驕傲地輕哼了聲:“紀寒程,都怪你當時太笨,連自己喜歡我都不知道。不然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干嘛耽誤這九年。”
紀寒程的頭發,低聲說:“我的錯。”
付千姿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仰起頭,語氣陡然認真了起來:“紀寒程,其實你原來不是風恒的繼承人……對不對?”
其實付千姿早就從紀家人對紀寒程的態度里猜到了,除去紀開誠那一家,其他人對紀寒程都是七分忌憚三分疏遠的。
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里,對于豪門爭斗的戲碼,又怎麼會不悉。
再說當初,只知道自己要嫁給風恒的繼承人,而紀寒程是最為被紀老爺子看好的子孫一輩,就自然而然地認為是他。
現在想來,就算紀寒程再優秀再厲害,跟其他人的龐大背景和勢力相比,實在是太不占優勢了。
紀寒程一時無言。
他其實并不希付千姿猜出來,無奈其實很聰明。
他當初勢單力薄,一心經營風恒控做出績的同時也用了不狠厲的手段清掃障礙。在外人眼里,他對紀至秦一家從未顧惜過所謂的“養育之恩”、“手足之”,是個實至名歸的白眼狼。
“你怎麼不說話,你怕我嫌棄你?”付千姿一下子轉過,又對他的俊臉下手。
卻被后者捉住手腕,男人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順勢落下一個吻:“你敢嫌棄。”
付千姿不鬧了,窩在他懷里咯咯地笑,難得配合地說了句:“不敢。”
其實有點小小的心虛。
因為想起來,在高中的某個午后,紀寒程居然一反常態地來問,如果風恒的繼承人是別人,會不會努力去喜歡那個人。
現在想來,那個問句其實問得很認真,仿佛有什麼深意。
但付千姿這人高中的時候就是個不太認真的子,也很察別人的緒,當然張口就說了“會啊”。
……
當然了,這件事付千姿是絕對不會告訴紀寒程的。決定就這樣把它爛在肚子里,反正是過去的事,假裝自己忘了,以后對他好點就行了。
一點往事就這樣在早晨的聊天里揭過,兩人誰也沒開口說出來,卻不自覺地更加親了些。
付千姿靠在紀寒程的懷里,被他環抱著,忽然看見亮的玻璃窗外,也有一棵銀杏樹,灰白的枝干展,金黃的葉片像細小的扇子,層層疊疊地鋪滿。
“我要去飄窗,我走不,你要抱我。”付千姿前一秒剛剛在心里下過“對他好一點”的決心,后一秒就毫不客氣地開始使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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