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以恒結束聊天后, 孟聽雨繼續專心研究董曼助理給發來的資料圖。

　其實這一份兼職對來說也算是得心應手，再加上本人也算聰明敏銳，董曼有心卻也沒那個時間，只是偶爾會跟聊幾句, 這對也是莫大的啟發。

　正在孟聽雨噼里啪啦打字, 偶爾活一下肩頸時, 在外面約會的于佳琪回來了, 還帶回來了令人食指大的食。

　四個人在小小的折疊桌前, 桌上有四份三寶雙皮以及芝士排。

　錢靜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手, “這算不算慢自殺？現在都這麼晚了……”

　朱思雯已經拿起簽子了一塊排, “非常味, 減的事明天再想吧，總不能辜負了佳琪的心意~”

　們要聽的就是這句話。

　孟聽雨也不再猶豫，拿起那一份雙皮，挖了一大口。

　味很濃郁，一點兒都不腥，口即化！

　這是于佳琪的新男友“孝敬”們的。

　于佳琪換男朋友的速度也很快, 這次的新男友是創業的畢業生，在燕大附近的一條食街跟人合伙開了小吃店，價廉，生意興隆。們宿舍四個人關系極為親近, 但找男朋友的眼是截然不同的，朱思雯跟初男友是雙學霸青梅竹馬, 后來也有人追求朱思雯, 但對而言, 更在意那一份悉。

　幾乎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學業上, 所以對就抱著“能省心就省心”的心態。沒時間跟別的男人相識相知，更不愿意花心思去了解一個陌生人的父母家庭結構，這無疑是浪費寶貴的時間，因此要說多男朋友也不是，只能說最后選擇初男友，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對方省心。

　錢靜喜歡材健碩、并且不能比聰明的男人，的男朋友除了初以外，基本上都是跟育沾點關系的，就算不是運健將，但也是運好者。

　于佳琪則喜歡賢惠的家庭煮夫，找的男朋友都是下得廚房的，一個個廚藝極佳。后來，于佳琪找了個米其林廚師結了婚，生活相當滿。

　那麼呢？

　孟聽雨咬了一口脆多的排，認真地總結了一下的喜好。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好像一直都喜歡那種長得帥又聰明驕傲的人。

　長得帥是最大的前提。

　孟聽雨抿一笑，以前還不愿意承認，因為這樣好像會顯得自己有點淺，現在能坦然面對這件事了。

　四個人一邊吃著小吃一邊聊天，真的是很愜意的宿舍環節。

　當年只覺得稀松尋常，可是在多年后彼此都家了才知道這是一去不復返的好時。

　其實也沒有聊多高深的話題，們幾個生湊在一起最常做的事就是吐槽，吐槽別的學生，吐槽食堂某個窗口的阿姨總是手抖，吐槽學校，當然吐槽得最多的還是彼此的男朋友。

　孟聽雨現在回憶起來，也會特別謝的這幾個朋友。

　如果不是們的支持，如果不是們聽抱怨那無發泄的負面緒，也撐不下去。

　正在聊得開心時，的手機振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徐朝宗的來電。

　“我去接個電話。”

　孟聽雨起，拿著手機去了臺。

　出去后，錢靜神兮兮地說：“你們猜，這個徐朝宗有沒有可能追到聽雨？”

　朱思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很中肯地回道：“可能大概在百分之三十七左右。”

　錢靜：“？”

　朱思雯：“要不要列個公式？”

　錢靜連忙擺手，“得，你當我沒問你，佳琪，你說呢。”

　“他會做飯嗎？”于佳琪若有所思地問，“會洗服會拖地嗎？會川菜粵菜魯菜嗎？”

　錢靜抓狂，“不要用你的標準來衡量聽雨，你們倆喜歡不同類型的男生啦，又不是在問徐朝宗有沒有可能追到你！”

　“那你覺得呢？”于佳琪跟朱思雯同時問道。

　錢靜想了想，回道：“我覺得他有點清瘦了。如果再練點就更好了。”

　等反應過來后，跟兩個朋友廝打一團，“我被你們帶歪帶偏了！”

　……

　孟聽雨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

　徐朝宗有句話說對了，他們共度十八年，夫妻緣散是可惜，但因為當年的誼，他們也不會為仇人。只要他緒是平穩的，無論他心里想的是什麼，都不會讓他們的關系太過難堪。

　徐朝宗琢磨著這通電話有半天了。

　一個半星期通一次電話，是能忍耐的，也是他的極限。

　不過這次可以“作弊”，因為他追了小，他也有理由短時間給打一通電話，并且也不會讓反。了解他，他亦了解，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會惹來的厭惡。

　徐朝宗剛加完班，從公司辦公樓出來。

　這個點，辦公樓的燈全都關了，保安亭的保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一片寂靜，大概是離公園很近的關系，竟然依稀能聽到蛙聲。他往公站臺走去，路上都沒人，語氣也有幾分輕快，“我在想，那個小是不是有團伙的。”

　他直接進主題，以這樣的開場白作為話題的開始。

　孟聽雨果然被這句話吸引了，手扶著臺欄桿，五月份的晚上，晚風都帶著溫度，“什麼？”

　“這兩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徐朝宗完全是胡說八道。

　他只是……需要一點跟打電話的契機。

　其實兩人認識這麼多年，他幾乎從未在面前示弱過。那一次被人灌那樣進了醫院，被嚇到以后，他都會有意識地在面前回避創業的艱辛，說到底，心深，他不希自己太過難堪，求自己在心目中是無所不能的人。

　跟他在一起時，他一無所有，邊的人都羨慕他，都在提醒著他他要去珍惜。

　的確，他一個外地窮小子，沒房沒車也沒多錢，他有的優勢都有，比如學歷，比如皮相。

　那時候很多人都會說這樣一句話——你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

　是的，走了大運。

　在外人眼中，家境也算殷實，在俗世的觀點中，本地獨生就備一層環，因為外地人想要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可能都要花費所有的力氣以及運氣，而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了別人求的戶口。不止如此，本人還很優秀，考上了知名學府，績也不錯，畢業后進了電視臺，從實習生又轉正，工作面又鮮。

　還生得如此麗，子毫不驕縱跋扈。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愿意讓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等到后來，他的事業版圖越來越大，外人的想法也隨之改變，別人從羨慕他，到了羨慕。

　他的確自得過。

　現在一切回到原來的地方，所經歷的一切，擁有過的都已經失去，一盆接著一盆的冷水將他淋了個心涼。也是在此時此刻，他才恍然驚覺，他自得的金錢地位，似乎從未看在眼里過。

　孟聽雨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跟蹤你？”狐疑地說，“怎麼可能。”

　徐朝宗愣了一下，語氣里竟然有幾分耍賴，“沒騙你，真的，我怕是被人盯上了。”

　這話一出，他自己被臊得臉都紅了。

　這種話他十幾歲的時候都不會說，現在對說，總覺得怪丟臉的。

　他已經后悔使用這個借口了。

　孟聽雨當然也聽得出來他在胡說八道，卻還是配合著順著他的話講：“那要怎麼辦呢？”

　徐朝宗被問住。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電話這頭的他，跟那頭的都陷了沉默中。

　實在是他們太久太久，沒有像這樣不帶攻擊不帶怒氣不帶敷衍地通過電話。

　徐朝宗一臉怔然，站在公站臺。

　街道上沒有車輛經過，周圍也沒人，抬頭去，竟然有一種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的孤寂。

　他幾乎就要克制不住地再講一句，對不起。

　但他知道，他不可以。一旦說了，他們之間這看似平靜的狀態又要被打破。而他也不想再聽說沒關系了。

　有關系。

　“我只能快點坐車回學校。”徐朝宗忍著害臊說，“實在不行，我就報警。”

　孟聽雨看著夜空，莞爾一笑，“就應該這樣。你還有事嗎？”

　徐朝宗眼里浮現失落，卻也知道現在急不來，溫和地說，“沒了，剛才就是有點害怕，才給你打個電話。”

　這一句不是假的。

　他真的害怕。害怕這輩子就只能這樣，戰戰兢兢，退一步不愿意，進一步又怕厭倦得逃離。

　……

　徐朝宗掛了電話沒多久坐上了回學校的公車。

　一邊慨，這個借口用了，下次就不能用了。

　*

　五月中旬，離高考也只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從這個學期開始，徐朝宗幾乎很跟章一鳴補課。這是他跟姑媽提的意見，章一鳴能學的都學了，平日里在學校里力已經很大，難得的休息時間還是讓他養蓄銳，如果總是于繃狀態，反而不利于考試。

　不過他每半個月還是會空來一趟。

　主要是看看章一鳴最近的學習進度，看看有沒有哪里需要補充更改的。

　章一鳴乖乖地將試卷給了徐朝宗看，他有半個月沒見到徐朝宗了，這會兒見了，一張就沒停過，什麼都說，說學校說老師說家里的事，徐朝宗就沒過耳朵，他專心地檢查章一鳴的試卷，偶爾提筆在紙上寫上幾筆。

　“說起高考，”章一鳴一臉驚嘆，“我最佩服的還是高四生，也就是復讀的，徐老師，你猜我前段時間見到誰了？”

　徐朝宗冷淡地說，“不是見到閻王就好。”

　章一鳴：“……”

　“不是，我見到我姐的初了！”章一鳴慨道，“其實他去年高考也沒考得很差，都夠上了一本分數線，好吧，我不太能理解學霸的世界，他可能覺得自己考得很差勁吧，總之，沒想到他居然復讀，跟我算是一屆了。”

　徐朝宗聽章一鳴提起什麼孟聽雨的初，還是會不爽。

　他不想多聽。

　他也沒將這個未來多年都沒出現的初放在心上，他后來跟孟聽雨在一起那麼多年，也就聽提起過幾句，他了解，是早就放下了，而且他也沒見過這個人，想來那麼多年，過去的事早就過去了。對方肯定也是過自己的日子了，沒有任何集的路人罷了。

　“別說廢話了。”徐朝宗用筆尖點了點試卷，“你還是多看看你的卷子，沒幾天就高考了，別太松懈。”

　章一鳴只好將“人家還問我姐現在過得怎麼樣呢”這句話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