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慢慢站了起來——他已經老了，歲月帶著皺紋爬上眉梢眼角，最後竟是連往事都慢慢淡忘。

傅家軍裏的那數十個士兵魚貫而，模擬著兩軍戰。

突然，布帛卻突然被人一刀劃開，猙獰的口子仿佛齜牙的怪。

傅相思也突然站了起來——為什麽顧五會突然出現?還和士兵們打了起來?

白布中，幾道影相互糾纏，顧五赤、著胳膊，眼神看起來極為兇狠，不把人殺誓不罷休。

在傅相思原本的排練中，並沒有找過顧五，這兒怎麽會有他的戲份?

慕容瀟率先冷靜下來，“別慌，不要把小事鬧大。”

“現在眾人還沒發現異常，他們都以為這激烈的搏鬥其實是你的故意設計。你先坐下。”慕容瀟勸道。

“看見顧五的肩膀了嗎？那裏有繃帶包紮著，應該是過傷。而且他之前和白七手，被白七重創過一回。”雖然後來白七與慕容瀟解釋說，那是顧五故意在放他離開。

“他的實力或許還比不上訓練有素的傅家軍。至於是誰派他而來，想必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覺得你風頭太盛了。”

傅相思看著湘毓館的姑娘們，們都做得很好，即使麵對了突發狀況，也很快鎮定了下來。

該到誰的戲份也依舊在有條不紊地上演著。

“臣願意追隨皇上，萬死不辭！”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臣也願意追隨皇上，萬死不辭！”

……

越來越多的將士跪下，孝治帝欣地笑了。

“後來，經曆了千艱萬險，兩國戰終於以大翊的倒勝利為果，大獲全勝。”

話音剛落，就看見顧五的膛被幾把利劍同時刺穿，鮮出來噴在布帛上。

在倒下的最後一刻，顧五把眼神投向了慕容瀟，微微抖。

慕容瀟讀懂了，他想和自己說的是，“對不起。”

這一回到慕容瀟攥拳頭了。

傅家軍隻把他當刺客來理，很快把顧五的拖了下去。

而這場舞臺劇也差不多到了終章。

眾多樂一齊合奏，樂曲裏有不平、歌頌、誇讚、艱苦之意，百味俱陳。

而旁白的聲音極穿力，歌頌著早些年間孝治帝的勵圖治。

傅相思去看皇上的神，發現他被皇後扶著坐下，而拳頭始終握著。

舞臺劇畢，滿座久久沒有響起掌聲，眾人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那些景中。

“這算是什麽表演形式?朕之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下意識地，皇上就看向了傅相思，覺得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隻有才能想出來。

傅相思大大方方地離了座位，上前答話道:“這是舞臺劇，會據一些偉大人的功偉績進行創作。比如說這次我就選擇了您年輕時征戰四方的一個片段。”

“回首大翊自建朝以來，憑借多位皇帝的勵圖治，終於在您這兒開創了盛世。誰不會慨一聲，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但臣沒想到，小小的一出戲，能讓皇上在如此的佳節裏勾起傷心的回憶，是臣的過失了。”

眼見傅相思就要自責自己，皇上忙道:“沒有，這出戲朕很喜歡。朕現在春秋已高，常常覺得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離朕已經很遙遠了。時間久到自己都不願再回想起來。”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慨然啊。”

“這盛世、這國家的安穩、這富庶的百姓……今天一切的好局麵，都是朕當初晝夜不止地努力出來的……”

可他現在卻有些擔心未來了。

若他要退位，難道真的要把皇位傳給昏庸而無能的太子嗎？他分明連個守之君都做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難道要全部葬送在他手裏嗎？

若是傳給慕容寒，那混賬東西什麽都能做出來，最近還殺了顧晚歌，卻把他蒙在鼓裏，真當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傅相思要是知道此時皇上的所思所想，隻怕會立刻給皇上豎上一大拇指，並且誇讚真是上道吶。

“朕應該好好嘉賞你一番。以前都是朕問你你想要什麽，這回就不一樣了。朕要欽定要求。”

傅相思看見他的目在自己和慕容瀟之間來回徘徊，隻覺得要大事不妙。

“等你什麽時候遇見屬於你的那個良人了，你和朕說一聲，朕立刻允了你們的請求。無論多人持反對意見，也不論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份。”

這種權利，大概算是什麽呢？就和現代的自由、自主式婚姻差不多。

傅相思知道，在這樣的封建社會中，皇上能許下這樣一個承諾，已經待自己足夠好了。

跪下來叩首謝恩。

慕容瀟知道腳走不利索，也不敢讓多跪，連忙上前把扶了起來，又把攙扶回座位上。

這下，所有人看他們的目都充滿了曖昧。

傅相思被盯得怪不自在的。

而之後的環節與節目都是中規中矩、乏善可陳。在傅相思嗑瓜子快樂得要起飛時，年宴就結束了。

“你要去哪兒?”慕容瀟不著急走，詢問著的意見。

“去逛街呀。”傅相思喝了些酒，腮幫子都染上淡淡的一層薄。

“我為排練這次的舞臺劇心勞累那麽久了，當然要放鬆一下了。而且好久也沒有看過煙火了。”

傅相思怎麽說都有理:“在我們那兒，其實年味已經不怎麽濃厚了。以前還會走家穿巷去拜訪親戚，小孩子們穿上喜慶的服繞一圈圍向你，又調皮又搗蛋，但是和們在一起胡鬧也是真的很開心。”

當然，過年的時候要是沒有三姑六婆的聒噪和尋東問西那就更幸福了。

隻是後來……

“以前?你們那兒?”慕容瀟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

傅相思打著哈哈，敷衍過去了。

雖然時辰不算早了，但是傅相思想去逛夜市，慕容瀟也就陪同一起前去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傅相思抬頭，看著滿天的火樹銀花，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