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香吧，燉了只，一會兒就開飯,”老婆子的兒子媳婦都去下地了,留在家里做飯喂，這回可頂事了,還烙了餅,一人一張。

　自家老娘的廚藝當兒子的還是清楚的，“娘，這你做的啊！”

　老婆子照著兒子后腦勺來了一下，“不是你娘做的還能是誰做的！快洗手吃飯！”

　來分，兩個一個給老頭子，一個給大孫子，剩下的一人或多或都有兩塊,每個人還有一碗湯喝，加的水多,湯也多，雖然不是很濃稠，但味兒就是在街上聞著的那個味兒。

　剩下的湯晚上燉菜,明兒再燉一只。

　“這是看你們干活辛苦,才燉了,香料包是在街上買的，一包就燉這麼一只,要是讓我發現有懶的,饒不了你們！”

　“娘，我就說，你哪兒有這手藝,明兒還燉啊，那明兒還買料包不？”

　五文錢一回不算啥，那兩回三回呢，那也是錢啊。

　老婆子一頓，對啊，要是不買料包，那明兒就燉不了，買的話又是五文錢。

　“唉，我試試今天的還能不能用，明兒還使那個燉不就了。”

　只不過，一包的量就是一包的量，湯都燉出去了，再用料包，味道怎麼都不如第一回 ，寡淡得很，就稍微比以前燉的好吃一點。

　沒辦法，老婆子只能又去街上買料包了。

　這做生意的就是，說做一頓就做一頓，一點都不多，老婆子又去縣城，臉上可不好看，好吃是好吃，那不得花錢嗎，又不是白得的。

　只不過，這回去，攤子外圍了不人。

　春玉沒想到第三天生意突然好了起來，昨兒賣的并不多，就賣了六十包，今兒來了一個時辰，賣了有六十包了。

　這看著今兒還能賣不，春玉讓綠勺回去再拿一些過來。

　綠勺回了宅院，“夫人，今兒生意好，賣了不呢，奴婢再回來拿一些。”

　顧筠道：“我估計著是因為頭一回買，就算覺著好吃也想著明兒再用這個料包燉，結果用了一次的料包不能再用，所以今兒才來買了，你再帶一百包過去，不夠再回來拿。”

　若是全能賣出去，顧筠想去雜貨鋪問問，能不能代賣，賣給雜貨鋪四文錢，賣出去一包他能賺一文錢的利，薄利多銷，一天要是賣二三百包，那就有二三錢銀子，能賺錢的生意他們不會不做。

　吃過中午飯，顧筠帶著清韻出門了，縣城城南有兩個雜貨鋪子，顧筠去了前幾日去過的那家，“伙計，我想見見你們掌柜。”

　伙計見過這位夫人，穿的好，氣度也好，自然不敢小瞧了，“夫人您且等等，小的這就請掌柜過來。”

　掌柜沒一會兒就過來了，“聽伙計說夫人想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顧筠道：“我想在這兒寄賣一些東西，不知可否？”

　雜貨鋪賣的東西多，天上地下天南海北的都有，也有放這兒寄賣的，說是寄賣，就是把東西低價買過來，然后放雜貨鋪賣，價錢是小東家訂的。

　掌柜道：“我能看看是什麼東西嗎？”

　顧筠把料包拿出來，“這是燉的料包，一包夠燉一兩只的，但是用過以后這兒味兒就不對了，只能再買。一包五文錢，比香料價錢便宜，就是給那些買不起香料手藝又不好的人用的。”

　掌柜問：“那賣價幾何？”

　顧筠道：“賣價是四文錢，掌柜可以拿一文錢的利潤，這東西不占地方，起初可以拿一些，若是生意好，可以再過來拿貨。”

　掌柜：“夫人家住何？”

　顧筠：“就是原來陳家的宅院。”

　陳員外一家被帶走之后，宅院就空了，空了起碼有四五個月，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路，掌柜的不想與人結仇惡，寄賣就寄賣吧，“那就先拿二百五十包，不過夫人在我這兒賣，就不能在別賣。”

　哪兒都能買的話，掌柜還有什麼賺頭。

　顧筠：“那是自然。”

　以后春玉們就不用出門擺攤了。

　顧筠和掌柜簽了文書，在縣城只能在趙家雜貨鋪賣，不過在玉屏州和莞城就不算了。

　要想在玉屏州賣，還得顧筠親自去跑一趟。

　這事兒先放放，倒是不急的。

　春種才過兩天，裴殊雇的長工干活干得火熱，長工干的久，每天都有錢拿，還管兩頓飯，上午一頓是一個饅頭，一小碗炒白菜，下午一頓有，有時候吃饅頭，有時候吃米飯。

　那個可好吃了。

　可比在家里的吃的好多了。

　春種也不是人下田秧，跟以前種地不太一樣，而是用農，把農抬下水田，一邊扶一人，然后搖兩邊的把手，就是得注意農里的秧苗還夠不夠，擺的時候也得注意，不然一個坑里可能三，四。

　這農做的極其巧妙，不知怎麼做的，起稻苗來比人下田快得多，一回能五壟，這邊總共六百多畝地，五十個人，三四天就能種完。

　他們開始還怕這樣苗不行，扶不起來，結果秧苗結結實實地在田里，每棵秧苗傾斜的角度，的深度一模一樣，比人的還好呢。

　有這樣的東西，省時省力，種完地，還不知道要干啥呢。

　做長工的，攤上這麼好的東家，也是運氣好。

　士農司的地種的比別快，地種好之后又按照裴殊的吩咐挖水渠，每塊地里的水渠高地不同，一來方便灌溉，二來若雨水多，可以疏通，以免把稻苗的泡爛了。

　裴殊考慮的多，這邊南面蟲多，等稻苗長大了，事兒更多。這邊除草劑難配，裴殊不知道等能不能配出來，只能盡力一試。

　周長生和李昱霖這幾日也不清閑，他倆每天兩頓飯，是在城外莊子吃的。

　家里的飯吃著不得勁，而且有時候回去，還不輕快。

　李昱霖道：“我那夫人，前兒去了明湖，昨兒去了坪山，一會兒都閑不住。”

　周長生扯扯角，“誰說不是呢，可是會，還在這兒買了個廚子做飯，我真是后悔帶過來。”

　買廚子做飯也就罷了，周長生不喜歡聽韓氏說話。

　李昱霖嘆了口氣，王氏自己不知道上進，還用說裴夫人的壞話，他做夫君的，本來順著，可是又不下心里不耐。

　他帶王氏過來不是來游山玩水的，他每日在忙活勞碌，卻過得愜意。

　兩人也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裴夫人那般。

　兩人不愿回去，王氏和韓氏自然能察覺出來，王氏想不明白，就開始疑神疑鬼，天天打聽士農司每天到底做什麼，“你這早出晚歸的，一天兩頓飯不在家里用，天忙活什麼呢？”

　李昱霖道：“公事，你別打聽這些。”

　王氏道：“我怎麼就不能打聽了，還是你不愿和我說，我看裴夫人，也會幫忙，能知道士農司的事，我就不能知道嗎，還是你本懶得和我說！”

　李昱霖皺著眉，他實在頭疼，手按了按眉心，“你胡言語什麼呢……”

　王氏急了，“我胡言語？你說我胡言語，我跟你來到這個破地方，一路舟車勞頓吃苦累，你卻說我胡言語！來這兒這麼多天，你日不著家，管過我嗎！”

　李昱霖目瞪口呆，他臨行前問王氏愿不愿同往，這是親口答應的，到這兒之后不說幫他什麼忙，每日去游山玩水不說，還問他公事，要有心，自會每日溫聲恤，而不是比著裴夫人。

　李昱霖道：“臨行前我問你愿不愿來，你說愿意，我來是為了公事，而非私事，你既然說到裴夫人，那我就和你說說，裴夫人早早就讓丫鬟把前院屋子打掃好，給長工住，長工每日伙食單子，也是裴夫人擬的！你呢，你做了什麼，每日不是去游山就是去玩水，你還好意思說跟著我來這個破地方。”

　“王氏，你若不愿來江南，那就回去。”李昱霖瞥了一眼王氏慘白的臉，轉出了門。

　院子不小，除了這個屋子，還有別的屋子可以住人。

　他就多余帶王氏過來，婦人，只知道裳首飾，吃茶聽曲，既吃不得苦又不得累，還是早早回去地好，可別給他添。

　王氏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忙去找韓氏，“你說顧筠喜歡出風頭，干嘛牽累我，來這兒我容易嗎，怎麼就是好的，我還是他夫人呢，一句好話就聽不得……”

　韓氏捂著口，低聲安了幾句，心里不由地后怕，跟王氏在一塊，每日除了吃就是玩，都快忘了來這兒是為了照顧夫君起居的。

　裴夫人每日雖然出去，可的確是為了裴大人，們兩個請了廚子，來這兒倒像是賞風看景的。

　韓氏道：“唉，咱們的確不該那般胡鬧了，就算不如裴夫人，也不該差的太遠。”

　王氏淚水漣漣：“我怎麼就不如了，非得那樣才是好的嗎，我沒學過那些，怎麼都是學不來的，倒好，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連李昱霖都向著說話！”

　韓氏捂住的，“你瘋了，敢這般胡言語！胡說什麼呢！”

　韓氏也不敢再勸了，王氏這是瘋了，可不能跟著瘋，“李夫人，那個丫鬟以后就給你用吧，我夫君說吃不慣做的菜，還有我今兒腰疼，明兒就不跟你出去了。”

　王氏又不是傻子，還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人都傻了，等韓氏和顧筠走得近了，那豈不是孤立無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