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鹿笙問。

他一路都沒說話，視線從玻璃門那收回來，他垂下眼睫，眼神讓人看著心疼。

鹿笙當然看得出他的不對勁，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可這是在外面，懷里抱著南懷璟的胳膊，就著那勁，把他往巷子里帶。

進了院子，一樓的門剛好也打開了，簡士裹著睡站在樓檐下，沒好氣：“你可真厲害！”

南懷璟在酒吧待的那段時間，簡士給他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但他一個都沒接。

南懷璟看了簡士一眼，沒有說話。

簡士張了張，滿肚子的氣話因為鹿笙扶著他的作而咽了下去。

院里的燈亮，簡士看見了他眼角的紅，一臉的詫異：“喝酒了？”

南懷璟也就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沾酒。

他還是不說話，想把胳膊從鹿笙懷里出來先上樓，誰知鹿笙抱著它胳膊的力度還大。

他不想聽簡士絮叨，也不想被追問，他扭頭看鹿笙：“我想上樓。”

不是命令，而是帶著趴趴的央求。

簡士一整個愣住，養他養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腔調說話，怔愣在原地，連鹿笙跟說了什麼都沒聽清，就看著兩人依偎著上了樓。

雖說回來的路上，南懷璟走的是直線，可真抬腳上樓了，那還是比平時重了許多。

扶著他走到樓門口，鹿笙問他：“鑰匙呢？”

他說：“在口袋里。”

鹿笙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作，遲疑一下問：“哪邊口袋？”

他記倒是好，說左邊。

鹿笙便一手扶著他，繞到他左邊，去他口袋里掏鑰匙，然后到了一顆圓圓的東西。

沒拿出來看，憑手，猜到是巧克力。

拿出鑰匙開了門，扶著他進屋：“是在沙發上躺著還是去臥室？”

他沒直接回答：“我還沒刷牙。”

鹿笙失笑，把他扶去了衛生間。

洗漱臺面上擺了一個白的刷牙杯，杯子旁立著一個白的電牙刷，也沒問他，就幫他把牙膏在了牙刷上：“你先刷，我去把暖氣打開。”

南懷璟接過遞來的牙刷，轉看出去，等到鹿笙開了暖氣再進來，他才把牙刷放進里。

電牙刷傳來輕微的“滋滋”聲，鹿笙又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邊。

南懷璟邊刷著牙，邊從鏡子里看。

可卻低著頭，食指指尖在臺面上輕輕畫著圈，南懷璟的視線就這麼定在的手指上，心里隨著那打著圈的指尖失神地數著：一圈兩圈圈……

分鐘過去，電牙刷自停了，鹿笙抬頭看他。

他邊有白的泡沫，不多，讓人想用手給蘸掉……

見他手上沒有作，鹿笙把水杯拿起來給他：“要洗澡嗎？”

他點頭，接過水杯，漱了口。

乖的讓人想他的頭。

“你睡在哪，我去給你拿。”

他說在床尾。

鹿笙去了他的臥室，這是第一次進他的臥室，和客廳的裝修是一樣的冷調，

床尾放著他的睡，是藏青藍的。

鹿笙緩緩走過去，低頭看著被疊四方形的睡，不由得笑了。

他怎麼跟一樣，都會把下來的睡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床尾呢？

后傳來腳步聲，鹿笙回頭，看見他斜倚著門邊，在看。

要怎麼形容這一路他看的眼神呢？

好像除了，眼里再也裝不下其他。

讓人心疼，又有點。

他應該是喜歡的，那為什麼這兩天要這麼冷落呢？

兩人隔著米遠的距離，各懷心思地凝眸對視。

的目太過執拗、堅定，讓南懷璟別開了眼。

其實他沒有醉，只不過借著酒的由頭讓自己‘墮落’一會兒，他目落在床尾，走過來，彎腰拿起床尾的睡，說：“很晚了，你回去吧。”

和之前他跟說話的聲音是兩個極端，音冷的讓鹿笙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就在南懷璟越過，往外走的時候，鹿笙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幾乎不經思考地口而出：“你今天是故意躲我的是不是？”

他低頭看的手，沒有回答。

在今天之前，又或者在接到司機電話之前，鹿笙沒想過主表白自己的心意，可剛剛從他眼里，從他避開視線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退。

他為什麼會退，不知道，他心思太深了，看不。

既然他往后退，那就得朝他走。

抓著他的胳膊，眼里的比頭頂灼人眼的吊燈還要亮，問：“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大概是沒想到會問的這麼直接，南懷璟眉心突然一擰。

鹿笙的手還抓著他的胳膊。

他輕呼一口氣，說：“知道。”

鹿笙眼睫了，默了會兒，問：“那你喜歡我嗎？”

南懷璟側過來的時候，眼底的緒已經被他完全下，他眼底讓人看不出任何波瀾，聲音也淡的聽不出任何起伏，他凝眸看了一會兒后，說了聲抱歉：“我們不適合。”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適合。

鹿笙覺得他在說謊，這段時間相下來，他們之間有太多相同的興趣好。

這樣都不適合，那要怎樣才算適合？

兩個極端的格互補嗎？

不。

他不會喜歡一個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走近他一步，仰著頭，盯著他的眼睛：“是現在發現我們不適合，還是早就發現了？”

大概是想讓打消對他的念頭，他說：“早就發現了。”

鹿笙笑了聲：“早就發現了？”問：“既然早就發現了，那你還找人幫我裝門簾，還幫我換燈泡？還幫我組裝貓架？早就發現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及時止損？”

原本無波無瀾的眼底在聽到話里的最后四個字時，他眼底眸微閃。

但很快，他就調整好表，給了答案：“因為你是簡士的租客。”

鹿笙：“……”

還真是個讓人啞口無言的答案。

鹿笙彎了彎角：“聽簡阿姨說，后面樓里經常有人找你去修東西，可你卻從來都不去，為什麼？”

他是學法律的，參加過的辯論賽，從來就沒人贏得過他，可他給出的回答卻是：“太遠。”

前后樓，再遠又能有多遠？

他本就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那我發燒的時候，你急那樣趕回來看我，還給我熬粥，我手被燙傷了，你還幫我涂藥，還不讓我吃——”

“鹿笙，”他打斷，臉跟著沉了：“你心里以為的不過是你一廂愿的想法，我之所以待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過是因為簡士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