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晴牙不斷的給齊禮斟酒，齊禮也不說話，良久，看看天，道：“三刀啊——”

　三刀……刕晴牙哎了一聲，“陛下？”

　齊禮問，“要是……要是你回來的時候，阿霜不要你了怎麼辦？”

　刕晴牙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他認真的道：“不要臣了，臣就死在的懷里。”

　此話驚懼，齊禮頓時被嚇住了，笑著道：“幸而要了你了，不然這輩子該要記著你了。”

　刕晴牙：“幸而吧？所以臣有一段時間，十分的惶恐，惶恐自己做不到想要的模樣，便要被拋棄。”

　他道：“但是臣又相信，一定會要臣，畢竟臣這般好看，當年打仗，我都要仔仔細細看護著自己的臉，有一年打仗，臣的臉上被對方劃了一個小口子，氣的臣立馬就將人給宰了。”

　他笑著回憶，竟然發現當年已經好多事記不清了，只又記得上次在云州時，自己臉上多了條傷疤后，郁郁了好久，他都不好看了啊，阿霜還會喜歡他嗎？

　即便是婚多年，即便是已經有了孩子，可那一刻，他依舊明白，自己怕阿霜不歡喜。

　阿霜對他，算什麼呢？

　他想，他的命都可以給阿霜，可是他于阿霜，卻不是第一位。永遠是那般的從容，在他懷里撒，發脾氣，做了那麼多證明喜歡他的事，可是刕晴牙還是沒有安全。

　他時常想，他于阿霜，很重要，卻不是命。

　齊禮萬萬沒有想到刕晴牙竟然是這般的“似水”，這般的癡……他都懷疑刕晴牙是不是因為他是阿霜的兄長，所以才這般說。

　但想想刕晴牙的為人，又見他的神，到底相信了他。然后一旦接了他這個深的模樣，便覺得也十分合合理。

　刕晴牙跟折霜一路走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說刕晴牙為了權勢走到這一步，也對，但是若說刕晴牙為了折霜一路努力的走到這一步，也對。

　刕晴牙就笑起來，“陛下，沒辦法，實在是太強了。”

　太強了，所以他必須要跟著的腳步走，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拋在后面。

　“臣總不能讓停下來等臣吧？”

　吃完了酒，齊禮有些醉意，他看看天，已然不早了，再次走到游廊轉角，里面的說笑聲依舊傳來。

　們正在說宮中的一個小人。

　“可憐見的，十足的可憐人，好不容易打聽到陛下要走那條道回寢宮，便大半夜的站在那里等，結果你們猜怎麼著，等了一夜，陛下是沒去，他徹夜批改折子呢，便凍了一晚上。”

　姜荔：“我瞧著人可憐，想著護一護，才剛進宮，別被人忽悠傻了。”

　“誰知道人家卻躲著我走，好像我是個毒蝎一般，這般就算了，好不容易慢慢的熬啊熬，熬到了新人進宮，竟然轉頭就去欺負人。”

　人不可貌相。

　然后姜荔吐槽，“你說，陛下這天天晚上——對吧，嘖嘖，等年紀再大一點，別那啥哦——”

　其他兩個人大聲的笑咯吱咯吱的笑的十分歡快。

　刕晴牙：“……”

　大意了，不該跟著來的。

　齊禮：“……”

　他輕輕嘆氣一聲，再次轉離開。

　刕晴牙送他出門，試探的問，“陛下，可是要……要臣去說一聲？”

　齊禮搖頭，看了一眼荔枝巷子，喃喃道：“高興的很，朕此生還是不要再去打攪的好。”

　于是等人走了，再過了一會，刕晴牙就見著皇后娘娘們那一桌也散了。

　皇后娘娘十分依依不舍，“彎彎啊，你一定要記得來信啊。”

　彎彎笑著道：“好，我還給你帶當地的好東西。”

　然后看見刕晴牙就站在外面，笑著道：“三刀將軍，你可真是一刻也不能離開阿霜啊。”

　刕晴牙就認真的道：“剛剛陛下來了。”

　折霜：“……”

　姜荔：“……他聽見了多？”

　蘇彎彎：“他走了吧？”

　刕晴牙點頭，“走了——全都聽見了。”

　姜荔：“……”

　姜荔不敢置信，然后頹然，“果然是隔墻有耳，隔墻有耳，古人誠不欺我。”

　唉聲嘆氣的擺手，“我估著回去要被冷冷譏諷幾日，這便走了。”

　樂極生悲，趕忙回去。

　臨行前抱著蘇彎彎道：“彎彎，你一定要好好的。”

　千言萬語，不過是一句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我好，那便是不在一起，也能不但心對方。

　姜荔回宮了，折霜也跟刕晴牙回去，上了馬車，就躲在刕晴牙懷里嗚嗚嗚，刕晴牙拍了拍的背，什麼還能寫信，還能見面，哄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將人給哄得高興起來，他這才小聲的問，“阿霜啊——你覺得，我厲害嗎？”

　知刕晴牙者折霜，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刕晴牙的意思。

　臉一紅，“你問這個做什麼？”

　刕晴牙去咬，“你說嘛。”

　折霜：“厲害？”

　刕晴牙有些不高興，“嗯？”

　折霜連忙去抱住他，“厲害，很厲害！”

　這個人，什麼都要爭一爭。

　在馬車上被他抱著啃了許久，氣吁吁，只覺得自己著實是有些重輕友，如今這會，都不悲傷了，滿腦子都是刕晴牙。

　“怪不得人說，能被吹枕頭風，你這風，也太邪了。”

　刕晴牙笑起來，將人抱在懷里，不肯放，勒的疼。

　如此，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他這是有事藏在心里了。不由得問，“你怎麼了？”

　刕晴牙就問，“阿霜，你會拋棄我嗎？”

　折霜笑起來，“你又是怎麼了？是不是陛下跟你說什麼了？”

　刕晴牙凝視著，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陛下問我，要是當初，你不要我了，我怎麼辦？”

　折霜立馬覺得齊禮這是在報復在背后說他的壞話，連忙哄，“怎麼會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刕晴牙：“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折霜就想了想刕晴牙的子，突然笑著道：“你定然脖子一斷，直接死在我的懷里，嚇也要嚇死我，讓我永遠記得你。”

　刕晴牙便笑起來，輕輕的了的臉，“阿霜，原來你知道啊。”

　折霜：“……”

　“你別這般看著我，我害怕！”

　去啃他的下，去吻他的，像哄孩子一般，哄道：“你怎麼這般的氣，哎喲，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

　的手穿過他的頭發，“刕晴牙，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也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那麼巧，在狼狽的時候，遇見了同樣狼狽的他。有時候也會想，若是當年不是在人生低谷時見的刕晴牙，可能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可能會轉離去，而不是將人帶到自己的宅子里面。

　輕聲的道：“我很謝上天，將你送給了我。”

　“刕晴牙，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刕晴牙終于心安了。

　兩人黏黏糊糊，馬車都到家好一會了還不出來，外面的秦向終于忍不住了，“將軍，夫人，到家了。”

　一個個的，馬車也不能當床用啊。

　……

　秦媽媽和秦向的行禮已經收拾好了，折霜回去的時候，如同往常一般在管著家里的事，順便跟錢媽媽細無巨細的代事。

　折霜笑著道：“你可準備好了？”

　秦媽媽點頭，“明日就走，自然是準備好了的。”

　今日一切往常，但是明日卻是再不如現在這般。

　秦媽媽頓時有些酸，道：“夫人，此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您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折霜和小主子們，嘆氣道：“也沒能在臨行之前跟小主子們告別。”

　好在小主子們去宮里之前，好好的說過一頓話，丹朝和丹知道秦媽媽要走了，還哭的不行，終于像極了一個孩子模樣，拉著秦媽媽的手，讓不要走。

　秦媽媽哭的喲，這輩子也沒見這般哭過，但該走的時候還是得走，第二天帶著行禮，秦雨趕車，趕著去荔枝巷子那里。

　桃令和彎彎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見了他們來，朝著折霜和刕晴牙道別。

　“你們回去吧，該說的話昨天就說了，今天就不說了，只你們保重。”

　折霜點頭，的頭，“你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什麼都沒有你高興最重要。”

　桃令和秦媽媽兩人裝好了行禮，滿滿三大輛馬車。

　蘇彎彎坐上馬車，開車簾子，跟折霜揮手，“我走了。”

　秦媽媽舍不得，眼的看過來。

　折霜笑起來，“走吧——等我老了，我就去看你們。”

　蘇彎彎點頭，放下車簾子，馬車緩緩而去。

　此一去，恐是經年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就是正式完結。

　大概周一還是周二開《太子寵婢日常》，同時更新這本書的番外。

　話說，我還有一本基建連載文啊！你們喜歡看基建的看看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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