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禮坐下來,默默地看著,“彎彎,你是不是很恨我?”
蘇彎彎神有些不濟,不想開口說話,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恨。
此時此刻,真的不恨。想,這一輩子,該殺的人已經殺完了,就連自己也殺了一回,沒什麼看不開的。
只覺得好笑,“你說我這名字,是不是取得不好?彎彎——別總想來打斷我的脊梁骨,想把我打彎掉。可惜了,我這人骨頭,總想直了子。”
沙啞的聲音響起,緩慢的,帶著一滄桑,嘶啞道:“若是我在和一些,許是我跟陛下,還能就一段金玉良緣,但我不是。”
“我不跟你,陛下,你幫過我,當年要不是你,我不過那段日子。”
齊禮是給你很大的勇氣的。
殺掉莫知曉后,并不敢那麼快的殺掉承恩侯夫人。
“我知道你會幫我,我看準了你會幫我,所以我才敢殺了,捫心自問,我借了你不,所以我不恨你。”
就連當初敢那麼快的把自己的家命給折霜,跟著一起燒貞潔牌坊,也是因為他。
他是四皇子,是太子,所以敢。
但是除掉這之外,對于齊禮這個人,其實所知甚。
咳嗽了一聲,齊禮連忙給遞了一杯水。又見齊不能自己喝水,所以慢慢的用勺子喂給喝。
此時此刻,齊禮竟然覺得有些悲戚。他想,他之前錯了,錯的太過于離譜,所以傷了的心。
他寧愿蘇彎彎恨他。因為恨他,至代表還在乎他,可不恨。
齊禮將水杯放下,淡笑著道:“你從今以后,有什麼打算?”
蘇彎彎眨了眨眼睛,“有的,之前有好多,不過現在,怕是未來十年之,我是不能出去走的,畢竟子不好嘛,我得好好養子。”
道:“但您要是真問,我也說給您聽聽。”
“這,李太醫說已經不行了,最起碼得躺個十年。可十年之后,我也才三十多歲,并不算太老吧?”
“也正好,桃令的孩子們到時候都長大了,家立業,也放心,可以跟著我出門去看山川河流。”
“不過說實在話,陛下,”笑起來,“我其實不太愿意出門,只不過覺得這輩子,一直被人關著,怎麼也出不去,沒看過高山和海,便覺著有些憾。”
齊禮點點頭,“行——那你就再躺十年。”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哽咽,“一定要躺十年嗎?”
蘇彎彎:“是啊,十年。”
十年又十年,十五歲從徐州嫁到京都來,到現在已經有十年。而如今,又要用另外一個十年去躺著。
兩個十年一過,人生中最該好的時就過了。
“只希——陛下你這次說話算話,別再反悔了。”
齊禮凝視著,一錯不錯的看著,突然道:“你真的,真的對朕沒有慕之嗎?”
蘇彎彎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
“我與陛下,皆因我心有貪念而起,想用子做易,走了一條彎路。后來,我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也不需要陛下了,擅自做主,求您放過我,過了三年好日子。”
“后來種種,我剛剛也說過了,有因有果,我并不怨恨你……也不慕你。”
齊禮失落的站起來,“朕知道了——雖然說,大家都說,朕對不起你,但朕也想跟你說一句——你就算是現在,也在跟朕說好話吧?你看,你從前說的都是好話,朕聽著聽著,就當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彎彎啊——以后沒人再能去敲打你的脊梁骨了。”
蘇彎彎平靜地笑了笑,“陛下,多謝你。”
屋子外面,折霜正跟刕晴牙和桃令說話。
“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到時候,你就跟秦雨住回來,在這里照顧。”
桃令竟然是歡喜答應的,“我待會就回去拿行禮——夫人,我想,院那邊的事我就不做了,專心在家里照顧我們家姑娘。”
折霜點頭,拉著的手,“自然可以,我會跟書院那邊打招呼,桃令……雖然李太醫說,要一直養著,但我覺得,過半年,你們就走吧。”
跟秦雨道:“到時候,秦雨肯定是跟著你走的,我想秦媽媽秦向定然舍不得秦雨,便也跟你們去。”
桃令猶豫起來,肯定是要跟著姑娘走的,折霜說的對,京都的事和變故實在是太大了,們不能賭。
就算是去一個齊禮知道的地方,慢慢的走,慢慢的在另外的地方修養,也比待在京都好。而且京都并不算一個適合養傷的地方。
只是……不能為了自己,而著秦向和他的一家跟著走。
這樣對秦向不公平。
看向秦媽媽,搖頭道:“到時候,孩子和秦雨都留在京都吧?就我跟著姑娘去,要是愿意,秦雨就等等我,我一年能回來一次,要是不愿意,就……就和離。”
如此堅決,倒是把秦雨去了個氣了個半死,道:“我早跟阿爹阿娘商量好了,將來要去別的地方養老的。”
自從秦雨娶了桃令之后,秦媽媽其實就已經琢磨開了。
“蘇貴妃娘娘肯定是不能待在京都,得去其他地方,到時候老奴估著也要跟著走。”
有些慌張,但也有些歡喜,“不瞞夫人說,做了一輩子的奴才,其實,不做奴才的時候,就想找個地方,最好是大家都不認識老奴的地方去修養。”
“別人見了老奴,首先要一句秦老夫人,誒呦,這個稱呼可真好聽。”
折霜就笑起來,“那你就舍得我?”
秦媽媽嘆氣,“怎麼可能舍得,你那麼小的時候,就是我帶大的,雖不是娘,更甚娘,所以老奴哪里舍得您。”
又嘆息一句,“但不舍得,也沒有辦法,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老奴總得過自己的日子,您總想著,那些不被父母所喜歡或者被拋棄的嬰怎麼辦,難道就沒有想過,像我們這樣的婦人年老的時候該怎麼辦嗎?”
笑盈盈的,“你也別厚此薄彼,老奴先去給你試試自己怎麼辦。”
折霜就笑起來,“行,那你走的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封。”
這件事是早就定下來了,桃令聽后恍惚,然后跪在秦媽媽的面前,“阿娘,你待我好,我心里知曉,我自小沒有母親,嫁給秦雨這麼多年,您是把我當親兒看的,我能明白,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失的。”
于是這件事就定了下來,折霜正要再說幾句話時,就見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
齊禮出來了。
趕忙過去,看見齊禮這般模樣,嘆息一聲,親自拿著披風替他穿戴上,“陛下,您該回宮了。”
齊禮點頭,“這就走了。”
天快亮了。
齊禮騎著馬,一路狂奔,到得皇宮之時,突然轉頭看了遠方一眼,然后反回去。
老太監正等在里面,替他換了裳,看著時辰,正好,上朝的時間正好。
齊禮便匆匆而去朝堂。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放在一邊,只要坐在那把龍椅之上,他就是這個世上掌控風雨之人。
上朝,下朝,在書房里面商量國事,昨晚上讓他傷心的,讓他悲痛的,讓他后悔的事,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
他回到寢宮的事,姜荔正在宮殿門口等。
問,“陛下,蘇貴妃昨晚大病一場,實在令人擔憂,不知道而今如何了?”
齊禮坐下來,靜靜的看著道:“蘇貴妃子自來不好,前段時間又得了癔癥,所以朕讓人看著,不讓出來,昨天晚上,又發病,終究沒有治愈,阿霜進宮看了最后一眼后,便——去世了。”
“此后,世上再無蘇貴妃。”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什麼番外,是里面沒有說卻想看的,快跟著我說哈,上回說的我都記下了,都會寫。這兩天沒說的話,我就按照自己的大綱去寫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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