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霜很是明白的意思。
當初林玲敢那般直接上門要做平妻,跟容平打擂臺,究其本,便是并不畏懼,為什麼不畏懼?
因為的父母是支持的。
還記得當年五王爺還跟說過。
“本王是真沒有想到,本王想著給一門好婚事,卻想著要去做人家的妾室。”
他嘆息,“阿霜,你要相信,這不是本王安排的,即便安排,也是給刕晴牙安排,不是你莫干山啊,他算什麼東西?”
折霜其實比起四王爺,還是喜歡五王爺多一點。別看他不著調,但是心里跟明鏡似的,一點兒也不作偽。
折霜記得自己當時說:“王爺,您當時給找的人,怕是都看不上,這才選擇莫干山,畢竟已經是三品將軍了。”
而且,對方愿意許平妻。商戶之家是有平妻的,跟正妻一般,何樂而不為呢?
爹娘愿意,也愿意,莫家愿意,那容平不愿意,又有什麼關系?
兩家子人,把容平走了,于是大家都歡喜,高高興興的過起日子,要不是莫干山作死,跟著承恩侯一起走了條不歸路,現在的日子過的別提多好。
林家一直都不可憐,威遠侯夫人如是覺得。
“我忍這口氣很久了,久到我看見姓林的和姓莫的,便也要心中不舒服一陣。”
這倒是不必,實屬夸張了,但威遠侯說出來,折霜便也明白的意思,這是希不要手。
為的還是刕晴牙如今眼看又要高升,為棟梁之臣,那他想要拉一把莫干山,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與其顧及太多,不如直接從折霜這里手。
折霜怎麼可能說不?
道:“您覺得怎麼舒服,便怎麼來。”
威遠侯夫人松口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你不知道,莫干山又后悔了,昨兒個還去了平兒的宅子門前站著,不是我看不起他,實在是覺得他沒有良心。他在獄中的時候,都是林家那個左右打點,散盡家財,結果他回來了,卻來平兒這說后悔了。我實在是看不起他。”
折霜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況,皺眉,“真的?又去了平兒那里?”
威遠侯夫人,“我還能騙你麼?這事也不是什麼,我只覺得丟臉,也就是跟你能說的出口。”
道:“平兒自然是不愿意跟他再次婚,這什麼了?姓莫的卻死皮賴臉,還去接孩子回家,好在那孩子心里明白事,半路上掙跑了,沒有跑回家,反而跑回了威遠侯府,我們這才知道。”
折霜就知道威遠侯夫人想要林家的本緣由了。這是著他們去讓莫干山安分一點。
如今,林家對莫干山也是厭惡極了。好好的,你摻和皇子之間去做什麼?人家皇帝老爺會留下自己的親弟弟,自己的親兒子,好嘛,專門殺你們這種頂罪的小嘍啰。
他們本是不愿意救莫干山的,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莫干山在朝中畢竟還有沐國公和刕晴牙以及眾位當年上戰場的弟兄,又怕此刻自己冷淡了,來日招到他的報復。
于是干脆出錢爽快,將人救了出來。結果他們出錢出力的,這個腦子有病的,竟然想要“浪子回頭”,跑去了容平那里,林家都要氣死了。
莫家,林玲臉慘白,不可置信的問莫干山,“你說什麼?和離?”
著肚子,“我都懷孕三月了,怎麼和離?”
莫老夫人在旁邊也連忙勸道:“小山,不行啊,你上個孩子已經回不來了,這個可千萬不能丟啊。”
莫干山卻堅決的道:“如今我這個景,你跟著我,本不能過好日子。”
林玲哭的不行,“我當初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完全奔著過好日子來的,我承認,我心里是有些想要攀附你,但是更多的,我是喜歡你這個人,想要跟你過日子,你是個好人,沒有看不起我,一直保護我,我哪里能舍棄呢?”
“小山哥,你別不要我,要是你想姐姐了,我便讓出正妻之位,愿意做侍妾。”
一邊哭,一邊道:“你別拋開我,我爹說,威遠侯家又在欺負人了,我爹爹他頂不住,還讓我來勸你,說讓你別去容家了,不然林家怕是沒。”
莫干山驚訝,“威遠侯家出手了?怎麼會?當初咱們……那時候他們都沒有出手,我們還說他們不屑或者不敢來著,如今……是敢了麼?”
林玲哭道:“小山哥,你怎麼還沒有想明白,他們這是在威你不要去容家了。”
走過去,“你看看我的肚子,小山哥,你用手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莫干山容,抱著林玲,“我對不起你,玲兒,我對不起你。”
一個大男人,哭起來,“我真的太沒用了。”
……
“我真是不明白他這一出。”折霜跟姜荔彎彎吐槽,“剛放出來,就跑去見容平,這是為了什麼,我現在還沒有想清楚。”
“我是不相信他去牢獄里面一趟,就打通了任督二脈,看清了自己喜歡容平了?總覺得不對。”
還是姜荔道:“你常年沒有跟這些人打過道,肯定不知道他們心中是怎麼想的。”
道:“你想呀,最開始的時候,他為什麼喜歡上林家的?一個是確實招人喜歡,還有一個麼,我覺得,是他覺得容平靠著威遠侯府,算是他高攀的,這種人心里最是有些小心思了。”
“他對林玲,本來就是一種高傲的姿態,認為自己在的面前十分有面子,如今他沒了職,以后就是一個貧民百姓,他不能去打仗,那能做什麼?真回家種田啊?”
“這時候,想來他的心中是落寞的,覺得自己的困境實在是狼狽,所以他最不敢見,反而是林玲。”
折霜懂了,嗤然道:“都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這個。”
莫干山確實是跟皇后猜測的一般,他向來在林玲的目中看見的是對自己的慕,崇拜,他覺得自己是的一切,是高高在上的云,他很喜歡林玲,也喜歡眼中的自己。
可是如今一切都了泡影,他不敢見林玲。
這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落寞的,因為不敢見林玲,覺得還不如跟一別兩寬的好,然后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容平。
見過他狼狽的樣子,他那時候就想,自己如果跟容平和好,也是極好的。
他們的兒子已經這般大了,也沒有再嫁,他保證以后不會有其他的人,那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容平再帶著孩子來折霜這里的時候,就氣的發抖,“我倒是沒什麼,孩子卻嚇壞了。”
折霜端了一杯茶給,“消消氣,別氣壞了子,不值當。”
容平抹淚,“我們母子兩個的日子才好過,他就來惡心人,你知曉麼?我都要求嬸母幫我去皇后娘娘那里了,結果他又突然來,說是讓我放心,他不準備跟我求和了,他要跟林氏一起過日子,以后都不分開。”
折霜都能到容平那子無語和絕。
笑著道:“你權當他發癲,別管。”
容平:“便也只當他發癲,還希他以后不要這般,不然,拼個魚死網破,我也要讓他知道什麼做不要欺人太甚。”
哭完了,又拿出銀子和一些孩子們的裳給折霜。
“知道你在做善事,這些裳是我親自帶著人做的,雖然針線不是很好,裳的料子也不是頂好的,但給孩子們穿是夠用的。”
折霜連忙謝過,“你這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如今我在各個府州的嬰堂都缺這些東西,正在募捐,你們家里要是有剩的,不要丟,就給我。”
那些孩子不一定需要最新的,能有的穿,能長大就很不錯了。
容平:“我聽聞,你還要開繡坊?”
折霜:“對,開幾個試試。”
跟皇后商量過孩子們長大該做什麼,做這個那個都想過,但是有些不被世俗所允許,一般的人不會去冒險,于是就說開著繡房試試,好歹將來們要是沒有飯吃,能去繡房里面做事。
“好的繡娘,便也是值千金萬金的。”容平道。
折霜也知道這個道理,隨著嬰堂越老越多,要做的事就越多了。
甚至已經請旨求齊禮重修律法,添一個棄嬰罪。
但就算是添了,人家要殺孩子,你能管的住嗎?
管不住。
折霜想起這個便頭疼,跟容平道:“萬事都要做好準備,反正也要賺銀子,做什麼生意不是做?”
容平最終沒忍住,問道:“我能問一句,你后面打算怎麼做嗎?”
怎麼做?
分地。
兒家也應該有地。
但說個,就太遠了。只道:“越是想的多,便越害怕,如今只希能重修律法,死幾個姑娘。”
為了這個心愿,忙的腳不沾地。等到六月份的時候,正在核算要送出去的鞋子,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陣陣。
咚咚咚,咚咚咚。
折霜心里瞬間確定這是刕晴牙的腳步聲。
歡喜的站起來,幾乎是跑著出去的,看見那人,眼淚珠子都出來了。他瘦了很多在,穿著一厚重的鎧甲在,六月里天正熱,他頭上冒著汗……然后,在他的臉上看見了一道傷疤。
傷疤倒是不大,但是也很醒目,讓他整個人都凌厲了幾分。
兩人廊下對視,他咧開笑,一癟,撲過去,狠狠的抱著他,然后反手被他抱起來往屋子里面走。
抬起頭,頭發散了下去,一路掉下珠翠,沒有意識,只看見他的臉。
“疼不疼?”
刕晴牙低頭,微微有些委屈,“不疼。”
“只是——夫人——我這般,是不是就不好看了?”
最喜歡他的臉,而他的臉上,有了瑕疵。
他很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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