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蘭昨天帶著春花去繡坊的半道上聽說雙子巷有個十分厲害的繡娘,會做雙麵繡,還收了十來個學徒。
準備今兒去瞅瞅,那雙麵繡到底有多厲害。
坐上馬車,喬玉蘭吩咐車夫去雙子巷。
今天風有些大,簾子時不時地被吹起。
好巧不巧,簾子被吹起來時,就讓喬玉蘭看到了喬玉蘿娘三個。
更巧的是,剛好看到薛庭旭和薛庭昭兄弟倆搶著要攙扶喬玉蘿下車的那一幕。
車廂喬玉蘭握在手中的帕子一下子,臉僵難看。
娘家村子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羨慕嫁得好,日裏錦玉食奴仆群不愁吃喝。
事實上,沒人知道有多嫉妒喬玉蘿。
同樣是填房,憑什麽喬玉蘿就能得薛懷山溫以待!
那個男人除了家境清貧了點兒,相貌英俊不說,子還溫和。
喬玉蘿過門以後,薛懷山從沒讓下地幹過活,家裏銀錢全都給喬玉蘿管著。
喬玉蘿子不好,常常撒潑耍橫,薛懷山也溫聲細語地哄著,從不讓丁點委屈。
前些年鬧荒,薛懷山為了把口糧省下來給妻兒,竟把自己活活給死了。
反觀嫁的男人張宏生,在給他當妾的那些年,他就沒把當人看過,年紀一大把,臉上都起褶子了,那事兒上還喜歡變著法兒地淩。
後來張夫人去世後,張宏生嫌家裏的小妾不夠味兒,三天兩頭往窯子裏鑽。
正是因為不知節製把兒給玩壞了,再生不了兒子,張宏生才不得不把生了兒子的喬玉蘭扶正。
可即便扶正,喬玉蘭也隻是掛了個“夫人”的名頭。
在張宏生眼裏,仍然是個上不得臺麵的賤妾,一般家裏有重要的客人,張宏生都不許麵。
張宏生都沒把放在眼裏,兒子張嵩自然有樣學樣,一回家就對大呼小頤指氣使,完全把當個丫頭老媽子,隻有帶同窗回去的時候會假裝對客氣一下。
外人眼裏綾羅綢緞加,鮮亮麗。
事實上日子過得多心酸,隻有自個兒明白。
過得不好,喬玉蘿自然也不能好。
於是這些年,每次回娘家都要上老薛家坐坐,為的就是踩上喬玉蘿兩腳解解恨。
薛懷山對再好又如何,還不是短命早死了!
喬玉蘿一直最在意的是三兒子薛庭遠。
喬玉蘭花了那麽多心思,好不容易離間了這對母子。
原本以為是往喬玉蘿心髒上紮了一刀,誰想,人家不僅沒事兒,反而同另外兩個兒子越發親厚了。
著薛庭旭和薛庭昭一臉笑容爭著搶著去扶喬玉蘿那一幕,喬玉蘭隻覺得刺眼極了。
讓車夫把車靠邊停下,踩著腳凳下來,扭著腰走到喬玉蘿的牛車邊,“喲,大姐這是病了,還是腳崴了?要不我來扶你一把?”
喬玉蘿原本不想讓兩個兒子扶的,冷不丁聽到喬玉蘭的話,果斷大大方方把左手遞給薛庭昭,右手遞給薛庭旭,回過頭瞅著喬玉蘭,角微勾,“沒病,腳也沒崴,兒子多了,一個賽一個的孝順,就喜歡這麽伺候我,我也沒辦法。”
喬玉蘭聽著這麽大喇喇地在自己跟前炫耀,臉就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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