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脈,喬玉蘿也大致在腦子裏理出一張方子來了,準備讓白初薇自己寫,突然想到白初薇姐弟大字不識,又不能讓薛庭昭進來,隻好提起筆自己寫了。
一手筆字寫的是缺胳膊短兒,但拚湊在一起勉強還能看。
喬玉蘿本人隻會寫簡字,就方子上這些字,是從原主記憶中拉出來的。
原主嫁過來後,薛懷山待是真的沒話說,從沒說過一句重話,更沒打過罵過,不止如此,還能忍著原主那糟心脾氣,耐心地教原主識字。
就是這麽個能為了把口糧省下來給妻兒,讓自己活活死的好男人,原主竟然不珍惜,在薛懷山死後為了出口惡氣還一個勁地磋磨薛庭遠以及薛庭遠的妻。
嘖,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老天爺收了是有道理的。
把方子遞給白初薇,喬玉蘿代了幾句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出了小院。
薛庭昭還等在巷子外,裏叼著草,一臉的百無聊賴。
見到喬玉蘿,他才有了幾分神,“娘,我跟這兒想了一圈,也沒想起來咱家親戚裏頭有懂醫的,您跟我說說唄,我保證不告訴第三個人。”
看他那一臉求知的小表,喬玉蘿故意賣了個關子,“那麽想知道?”
“嗯嗯。”薛庭昭點頭如搗蒜。
“三天後你再來看不就知道了?”
喬玉蘿說著,重新坐上牛車,想著這下應該能安心回家了吧?
然而牛車還沒駛出縣城,又到了人。
這回不是別人,正是家三郎薛庭遠。
喬玉蘿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耽擱,薛庭遠都下學了。
薛庭遠後還跟著個同窗,那同窗有些眼,喬玉蘿稍微想一想就想起來了。
此人名張嵩,是喬玉蘭的親生兒子。
當年張夫人在世時,隻給張員外留下一,喬玉蘭之所以能被扶正,這個兒子占了九的功勞。
喬玉蘭自己個兒就不怎麽地,調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個真小人,薛庭遠能跟張嵩合得來,擺明了就是臭味相投。
薛庭遠在想什麽,喬玉蘿一清二楚。
張員外這樣的要擱在府城,省城甚至是京城,啥也不是,但在鬆縣這種小地方,好賴是個鄉紳,是麵人,提前套好近乎,將來沒準兒就有用得著這層關係的時候。
不得不說,為了往上爬,薛庭遠還是沒花心思的。
這些心思要都花在讀書上,別說探花,就是狀元也該拿下了。
薛庭遠看到喬玉蘿,主走過來打招呼,“娘,你們今兒來縣裏了?”
張嵩也跟著喊,“大姨。”
喬玉蘿淡淡嗯了聲,“下學了?”
薛庭遠點點頭,“娘,我今天晚上想去小姨家,就不跟你們回去了。”
“去小姨家幹什麽?”薛庭昭黑著臉,想到之前在街上,喬玉蘭那麽對他娘,他頓時就火冒三丈,恨得牙。
薛庭遠說:“我去跟張表弟研討學問。”
薛庭昭拳頭,一句“不準去”還沒出口,就被喬玉蘿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喬玉蘿著薛庭遠,“那你自個兒注意,晚上別熬夜看書,傷眼睛。”
薛庭遠之前就一直擔心他娘不讓去,沒想到直接答應了,他滿心歡喜,“娘,那我走了。”
那二人走遠後,薛庭昭嘟囔道:“娘,先前那個人都那麽辱您了,您怎麽還能讓三哥去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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