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一笑：“實不相瞞，這些人並非我的人所擒獲，乃是我未來親家送我的見麵禮。”

饒是素來沉穩的王大人，也忍不住八卦一句：“不知謝侯爺的婿是哪位俊傑？”

“哦，是鄒盟主的子。”

王大人默了片刻，扭頭道：“帶下一個上來！”

難怪會比武招親，原來早有謀算。鎮北侯的配武林盟主的獨子，倒是般配，隻是不知道，皇帝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思了。

……

皇帝自下令徹查刺客一事之後，便再度稱病不起，連太後想要見他一麵都不得其門而，太後氣急，轉而想見瑤妃，卻也被攔了下來。皇後陪在一旁，費儘了口舌，終於將太後勸了回去。

朝中人心惶惶，約覺得似又有風雨來。

鄒琰不止一次的解釋：“爹，我跟謝姑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求您彆給我添了麼？”

鄒金鴻道：“你未來嶽丈都收下聘禮了，你再胡說，打斷你的狗！”

鄒琰下意識往後跳了兩步，這才後知後覺：“什麼聘禮？你居然還瞞著娘帶聘禮了？”

鄒金鴻一掌把鄒琰拍飛：“是你娘準備的！我順便添了點兒彩頭。”

“到底是誰跟你們說我和謝姑孃的事兒？不是，您特意來京城就為了這事兒？”

鄒金鴻懶得理會鄒琰，轉看向院子裡的一棵香椿樹，臉上莫名多了幾分傷：“你的事隻是順帶，我是為了故友來的。”

……

“謝侯爺把刺客都抓住了？那不是很快能審出幕後主使？”

六皇子頷首：“所有人供認不諱，直指太子。”

蘇靜雲愣了愣，才道：“皇上知道了嗎？”

“雷霆震怒，但太子喊冤，聲稱被汙衊。朝中大臣已經在書房外跪了一片，有替太子鳴冤的，也有替上書嚴懲太子的。”

蘇靜雲愕然，太子對皇後和瑤妃手，有什麼意義呢？三皇子已經遠離京城，皇後一派也漸漸蟄伏，有不還歸順了太子，至於瑤妃，更是莫名其妙，行刺六皇子還差不多。

等等，那日的那些刺客，一開始確實都是奔著六皇子去的，後來見形勢不妙，才又來了一批衝著皇後和瑤妃去的！

蘇靜雲不由蹙了蹙眉，下意識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六皇子道：“我近日要常駐宮中，你在家照顧好自己，不必多想。”

“夫君能見到母妃嗎？”

六皇子道：“尚且不知，不過儘量。”

蘇靜雲聽了，轉取了一個香囊：“這裡麵有一枚假死藥，是我托老師熬製的，此藥服下之後，會出現中劇毒而亡的征兆，但七日須得服下解藥醒來，解藥已經製好了。若你能見到母妃，可以轉給，以備不時之需。”

六皇子接過香囊，靜靜看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蘇靜雲咬了咬，道：“我知道母妃素來聰明，自是能化險為夷，但那日做了那樣的夢，我心裡一直難安，所以才自作主張，央老師製了這藥丸。夫君……”

話未說完，便被人擁進懷裡。

“我信你。”

蘇靜雲眨了眨眼，瞬間落下淚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許是為了瑤妃尚且看不到出路的危機，許是為了六皇子毫無保留的信任。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138.罷黜這些事兒難道不是皇後您做的麼？……

砰地一聲脆響,書房裡一片狼藉。

皇帝砸了手邊最後一個茶盞，撐著桌子氣籲籲，猶自覺得不解氣。

一旁的德公公心驚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皇帝,勸道：“皇上,您消消氣。”

這時，有人來報，太後到了門外。皇帝冷哼一聲，擺了下手，示意人帶進來。

太後進了屋，瞧著一地散落的奏摺和碎渣,勸道：“皇上子要。”

皇帝看了眼太後：“如今還有人關心朕的子？”

這話說的有些誅心了,太後道：“不說天下百姓,這滿朝文武，偌大後宮，誰不盼著皇上康健？”

皇帝笑了一聲：“太後今日怎麼過來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我心裡掛念皇上，特意過來看看。”

皇帝道：“朕還當太後是來求的。”

太後被噎了一下，心知皇帝對太子怕是已然惱怒至極,否則斷不會這般對,隻得放了態度哄著：“當然不是，那孩子做錯了事，那自然是該收押收押,該查明查明。”

“太後覺得還該怎麼查明？刺客是大理寺卿親自審訊，鎮北侯和刑部侍郎都在旁邊兒坐著，還要查什麼？”

太後被打斷了話，心裡有些慍怒,道：“我聽聞那些刺客都是鎮北侯抓到的？據說還都是些江洋大盜。鎮北侯手底下的謝家軍打仗厲害，真論手，卻未必比得上那些個武林人士。他是如何能將那些刺客一網打儘的？”

皇帝道：“刺客是鄒金鴻抓的，太後總不會懷疑他吧？”

謝侯爺同大理寺卿說那番話的時候，並冇有避著旁人的意思，自然也早早就傳到了皇帝和太後的耳中。

太後歎了一聲：“我們與他幾十年未見，如今的他未必是當年的他。”

“那依您之見呢？”

太後思量片刻，道：“太子畢竟是一國之儲君，無論是立是廢，都要慎重，如今僅憑幾個江湖大盜的說辭，就要將他罷黜。”

說罷，見皇帝臉難看，太後轉了話頭：“再者，就算他真做了這糊塗事兒，皇上把他廢了，立誰呢？老三的膽子已經被嚇破了，連京城都不想呆了，老七是個不爭氣的，其他皇子都還太小，更容易被人左右……”

“不還有寧昶？”

太後驚道：“皇上還要考慮他？瑤妃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的孩子怎能當儲君？”

皇帝冷冷道：“淑妃謀害皇妃、殘害皇嗣，朕不也立兒子為儲君？”

“皇上！”

皇帝看著太後，一字一句道：“瑤妃有孕，淑妃明裡暗裡使了多下作手段？若非有一好武藝，瑤妃怕是命都保不住了。寧昶從小到大，又被淑妃害了多次，太後當真不清楚？”

太後捂著口，又驚又怒，萬萬冇有想到皇帝竟然將這一層紙都給撕破了，就為了瑤妃那個賤人？

“朕知道太後不喜歡瑤妃，也知道太後一直縱容淑妃，所以朕也從未追究過。但這些年來，瑤妃是什麼樣，淑妃又是怎麼樣的，太後心裡當真冇點兒數麼？”

“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在太後眼裡，竟隻是件糊塗事罷了。”

“太後難道就冇有想過，那個逆子今日能派人刺殺皇後，明日是不是就要把朕也給殺了？”

太後被皇帝連番責備，竟隻能下意識反駁：“元乾他不會……”

“怎麼不會？朕當年不就做過？朕做得，朕的兒子做不得？”皇帝看著太後，緩緩道：“當年還是太後親手教朕佈局的，您忘了？”

太後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抖著：“你，你……”

“太後，朕都老了，何況是您呢？您又何必那麼多的心？”皇帝說完，揚聲道：“來人，送太後回宮。”

話音落，便有人快步進來，攙扶著好似失儘了力氣的太後離開。

太後隻覺得腦袋嗡嗡直響，迷迷糊糊間聽見蘇相的聲音：“臣請皇上罷黜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