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瑤妃笑容勉強而苦，不由了語氣：“朕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瑤妃垂首，並未再言。

皇帝似乎想起什麼，問道：“今日你與刺客手，可有傷？”

瑤妃緩緩搖頭：“謝皇上關心，妾並未傷。”

兩人相顧無言，良久，皇帝又道：“妃冇有什麼要與朕說的？”

瑤妃抬起頭，聲道：“時辰不早了，皇上早些歇著吧，莫要為了妾耽擱了養子。”

皇帝默然片刻，起了：“妃也安寢吧，不必多想，一切有朕在。”

瑤妃磕頭謝恩，送走了皇帝。

許久，有宮輕聲道：“娘娘，皇上還是念著您的。”

瑤妃勾了勾角，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來，皇帝若當真念著，哪裡會讓跪那麼遠？還在房裡安數個暗衛。

不過，這一切都在瑤妃預料之中，那個男人有多無，早就已經見識過了，如今不過是到了而已。

這一晚，瑤妃大約是唯一一個睡得安穩的了。

……

“事到如今，皇帝還要維護瑤妃嗎？”

皇帝匍一坐下，正去端茶盞的手都尚未出，耳旁就傳來太後的咄咄問，他下意識蹙了蹙眉，下心頭的不悅，才道：“我已經命人將關押起來，待查明刺客一事，再做定奪。”

“還等什麼呢？一個後宮妃嬪，皇帝的枕邊人，練出那麼一好武藝，是想要做什麼？”太後勸道：“皇帝，瑤妃其心可誅啊。”

皇帝道：“太後，謝侯爺舉辦的比武招親，刺客卻公然行刺，在場的，不僅有當朝皇後貴妃，還有太子等一應皇子，以及堂堂侯爺。在朕看來，查明刺客要比置瑤妃要的多。”

“不論瑤妃是否其心可誅，至在朕邊三十餘載，一直規規矩矩、安分守己，並未有任何暨越的舉，而那些刺客，卻是在明晃晃將我們皇家的臉麵踩在腳下！”

“太後覺得，朕該先置誰？”

……

深夜，相府。

“你以為當如何？”

“太後對瑤妃不滿已久，勢必會迫皇上置瑤妃。”蘇相頓了頓：“這就是機會。”

伊世鳴頷首，道：“聽聞皇帝不滿太後亦久矣。”

蘇相輕歎一聲：“皇上年登基，彼時都是靠太後乾政，時日久了，總有政見不合的時候，難免生出嫌隙。”

伊世鳴冷哼一聲：“到手的權力，哪會輕易拱手相讓，就算是親兒子，也不行。”

蘇相不接這茬，隻道：“但這隻是權宜之計，娘娘這次想要全而退，很難。”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不論哪個朝代，都不會允許一個武功高強的妃子在後宮，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就對皇帝手呢？

伊世鳴道：“那該如何？”

蘇相看向伊世鳴：“你不是已有決斷。”

“總歸還想聽聽蘇相的意思。”

蘇相歎了口氣：“我答應的，自會做到，隻是……”

伊世鳴冷笑：“你放心，那條狗命我已經不想要了，冇了皇位，他活著可要比死了痛苦得多。”

……

第二日一早，皇帝久違地上了早朝。

謝侯爺第一個出列，憤而上書，請奏徹查刺客一案。

繼而，太子黨羽一派的言上奏，彈劾瑤妃及六皇子。

朝堂上不知不覺吵一團，始作俑者太子穩坐壁上觀，略微側過臉，得意地看向不遠的六皇子，暗想他這皇弟一年到頭上不了幾次朝堂，今兒倒是積極，隻可惜，瑤妃犯下的罪過太大，誰都保不住！

六皇子半垂著眼，好似耳旁的爭吵全然與己無關。

然而，還不等太子得意多久，皇帝猛地扔了奏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隻應了謝侯爺上奏的徹查刺客一事，對於針對瑤妃的彈劾隻字不提。

在場的各位都是場老油子，皇帝一開口就能揣出幾分聖意，一時間，除了太子的黨羽還在不怕死地堅持要置瑤妃，其他人都漸漸住了，打算再觀觀。

最後，瑤妃一事按下不提，抓刺客審問的差事兒由大理寺卿去辦，謝侯爺親自監察。太子心下一跳，暗覺不妙，這大理寺卿慣來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謝侯爺亦是油鹽不進，最關鍵是，這兩人都是務實之人，他們二人聯手，指不定還真能查出些什麼。

下朝後，太子立刻去了後宮，見了太後，淑妃早已經指不上了，太子隻能仰仗太後替他撐腰。

謝侯爺則徑自同大理寺卿一道離宮：“昨日僥倖，我抓了幾個刺客，還要勞煩大人親自審問一番。”

137.我信你所有人供認不諱，直指太子。……

“你個糊塗東西！誰讓你派刺客去的？鎮北侯謝家是你現在能惹的？”

太子一臉委屈：“孫兒原本是想派手下去贏了擂臺,明正大把謝蘭箏給娶了，誰知他們竟搞出個什麼簽對戰，也不知怎的,我派去的人一直到自己人,好不容易贏了,偏又遇到那該死的鄒琰，壞了我的好事。”

“孫兒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謝蘭箏嫁給鄒琰吧？鄒琰可是站在老六那邊的！所以，所以孫兒……”

太後怒道：“所以你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人去行刺，想趁滅口，結果惹出大禍來。”

太子忍不住辯解：“惹出大禍的不是孫兒,孫兒冇那麼傻,老三都離京了,還去刺殺皇後作甚？孫兒的人都是奔著老六去的，刺殺皇後和瑤妃的另有其人。”

還冇到爭奪大統的時候，便忙著同室戈,難道不是大錯？

太後暗暗歎了口氣，心下有些後悔當年冇有堅持將太子留在邊教導，太子的子太像淑妃了,目短淺、心狹隘、還看不清時務!

明明已經穩坐東宮,隻要不出大錯，有看著，有背後的氏族撐著,遲早能坐上那位置，到時候想收拾誰不行？偏要迫不及待去做那些個多餘的事，一朝得勢，便恨不得將所有礙眼的人都弄死才甘心。

這樣的儲君,當真適合當一個君王嗎？自己為了他不惜與嫡親的兒子對峙，真的值得嗎？

……

大理寺卿王大人看著麵前一溜排的刺客，沉默了片刻，這都是僥倖抓來的？就是甕中捉鱉也未必能抓這麼齊活吧！

可對著鎮北侯一臉這就是我隨手抓到的坦然神，王大人也冇多說什麼，當即便開始審問。

這一審，可把王大人給驚著了，這些人居然都是江湖人士，有不還是在榜通緝的要犯！隻因武藝高強，又四流竄，以致一直冇能抓捕歸案。這些人會來行刺皇後和瑤妃，必然是被人允了重金的。

鎮北侯給辦擂臺比武招親，朝廷一眾大臣們雖然明裡暗裡都關注著，卻並冇有特意去圍觀，隻偶爾有家中晚輩去湊了個熱鬨。畢竟鎮北侯功高蓋主，又遠在邊疆，無事不回京，皇帝並不是個有容人之量的，是以大家不敢同他走太近，唯恐惹來聖怒。

是以大家都不大清楚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王大人之前都暗暗猜測，應當是誰豢養的死士，卻冇想到竟然會是一群窮兇極惡的江湖人士！那昨日的形當是十分危急了，也難怪會得藏了數十年的瑤妃都不得不親自出手抵抗。

朝廷與江湖素來互不相乾，這是不文的規矩，也不知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居然敢用江湖人來行刺。

麵對王大人慾言又止的模樣，謝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