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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歸來(重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也就是說,陸永寧不見了!」剛說完這一句,蕭太后忽然抄起手邊的茶杯,用力砸到來人頭上,瓷撞到來人的頭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然後滾到牆角,碎了幾片,但來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吱一聲。

蕭太后猶不解恨,眼瞇起,沉沉地盯著來人:「張中候,哀家吩咐你派人盯著公主府,你都當耳旁風了,連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頂著一塊大包的張中候一臉苦,也不辯解,垂頭認錯:「請太後娘娘責罰!」

他真是有苦難訴,接到太後娘娘的命令后,他便安排了人盯著公主府,長公主已經懷孕八個多月,笨重,且聽說懷相不大好,因而一直不怎麼出府。他本以為這是一個極簡單的差事,誰料長公主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也難怪太後娘娘如此生氣。

蕭太后眼尾往上挑,嫌惡地瞪了他一眼,若非這人忠心耿耿,現在是非常時刻,不好尋人代替他,定不會饒了他。

旁邊的初月猜到了蕭太后的心思,連忙上去給木疙瘩一樣實誠的張中候打個圓場:「張中候大人,責罰有何用,你還不快快想辦法將功折罪,莫耽誤了娘娘的大事。」

張中候意會過來,連忙道:「太後娘娘,請給微臣兩天,不,一天時間,微臣一定會把長公主尋出來。即將臨盆,應該走不遠,定是尋了個地方躲起來了!」

見他還知道補救,蕭太後面稍緩。不過這人真是個榆木腦袋,連找陸永寧都要初月提醒他。

「你私底下安排一百人去追查陸永寧和陸棲行的下落,若是被人發現就說公主和王爺被歹人劫走了,生死不明。另外再派一支機靈點的小隊,潛楊川古道,去打探清楚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管有何消息,務必速速傳回來,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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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候只是為人直板了一些,並不是真傻,作為蕭太后信任的心腹之一,自然明白蕭太后的打算,聽提起楊川古道,眉心一跳,張地問:「娘娘,發生了何事?難道是老國丈……」

算算時間,老國丈也應該快到京城了。

蕭太后沒有與他廢話,當即把那本奏摺丟給了他。

張中候接過翻開仔細一看,越往下翻,心越沉重:「娘娘,難道國舅爺出事了?」

蕭太后閉上了眼,復又睜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本宮懷疑陸棲行早已經出宮了。」

「可辰王不是病了嗎?」這幾天辰王的病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太醫院的太醫幾乎傾巢出。辰王就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太醫院這麼多太醫全收買了,畢竟太醫院裡也有蕭太后的心腹。

蕭太后勾冷笑:「誰知道呢,在楊川古道手的即便不是陸棲行本人,也是他指使。」

爹可是帶了五千銳進京,尋常山賊劫匪哪會是他的對手,見到這麼大支隊伍早繞道走了。況且祂爾山那邊只有小的匪賊作,不氣候。

張中候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忙拱手應道:「是,微臣這就去辦。」

蕭太后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撐著額頭沉默許后,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暗紅的書桌前,提筆寫了一行小字,然後遞給了初月:「放到老地方!」

初月鄭重地點點頭:「是,娘娘。」

初月跛著腳,借著夜,避開眾人,提著一盞燈籠,緩緩出了雲殿,沿著花園中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一路直行,然後來到宮牆附近一偏僻陳舊的廢棄宮殿。然後回頭四了一眼,再吹滅了燭火,輕手輕腳地走進了這座宮殿。在裡面呆了一會兒,又提著燈籠走了出來,沿著原路返回了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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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兩個值夜的宮人,正打哈欠,見路過,忙站起道:「初月姑姑,這麼晚了,你可是有事,儘管吩咐小的。」

初月揚了揚手裡的食盒,淺淺笑道:「多謝你們的好意,太後娘娘晚飯用得太了,我去廚房給拿點宵夜。」

兩個宮人艷羨又欽佩地目送離去,等走遠一些了,才小聲議論道:「初月姑姑如此心,難怪最太後娘娘的寵。」

蕭太后並未睡,只是靠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的腳步聲,問了一句:「辦好了?」

初月福應是。

蕭太后隨即從榻上坐了起來,一臉的厭煩:「給哀家梳妝。辰王府的事瞞不過那群老傢伙,他們肯定又會扯一番皮。」

初月得令,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細細吩咐了一陣,很快,便有許多宮捧著銀盆、熱水、汗巾等洗漱用魚貫而,伺候蕭太后沐浴更,梳妝打扮。

等蕭太后收拾好,梳上威嚴的妝容,換上華麗的袍,已經過了五更,早朝的時間也快到了。站起直背脊,走出去,坐上鑾駕,前往明德殿。

今日的朝會果然如所料,這些大臣一上朝就質問,昨夜為何會派人去搜辰王府。

蕭太后臉上掛著矜持的笑,眼神鼓勵地看著這群七八舌的大臣,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眉心一擰,一臉沉痛地說:「諸位卿,辰王和長公主失蹤了。」

一拋下這個驚雷,底下都大臣靜默了一瞬,隨即面面相覷,有沉不住氣的,站出來就問:「太後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蕭太后掃了底下的大臣一圈,目在陸棲行那一派上停留了一圈,然後對上正在發問的員:「向大人,哀家也不知。辰王病重,長公主懷胎八月有餘,都是不宜出門遠行的狀況,如今卻出了這種岔子,侯大人,你說是什麼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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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巖庭,林軍總統領,執掌二十萬軍,負責保護皇上,拱衛京師,與辰王陸棲行素來好。

被蕭太后這一質問,大臣們立即齊刷刷地向侯巖庭。

城門口都是他的人,王爺和公主不見了,他總該知道一二才是。

侯巖庭三十齣頭,生得虎背熊腰,面冷冽,聽到蕭太后別有用心的質問,他從隊列中站出來,拱手道:「回太後娘娘,微臣前兩日去了西山練兵,昨日傍晚才歸,請容屬下回去查守城的將士,再給娘娘答覆。」

說罷,抬起頭,目不避不閃地迎上蕭太后犀利閃著寒的眸子。

兩人的目在半空中一匯,很快便又分開了。但敏一些的臣子還是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侯巖庭手握重兵,偏生又是個冷肅、不吃的古怪子。蕭太后心裡惱火得很,但就這點小事也不能明正大地治他的罪,只能權且忍他:「侯統領說得是,那哀家就等著你的調查。辰王和大長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弟弟妹妹,哀家與皇上也著實擔憂得,希能早日聽到候統領的好消息,不管如何,定要把辰王和長公主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侯巖庭一拱手,也不廢話,只說了一個字:「是!」

然後大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姿態不卑不,冷刻板的臉上也沒任何的變化。

接著又有一蕭系員上前道:「皇上,太後娘娘,辰王和公主的特殊,昨日白天,還有太醫去給辰王診治了。依微臣愚見,他們很可能還在城,應立即關閉城門,在城中嚴搜查,儘早找到辰王和長公主殿下,否則拖得久了,萬一出現了意外,這可如何是好。」

「確實有這種可能,諸位卿怎麼看?」蕭太后笑盈盈地向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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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你看我,我看你,聰明地早猜出了這才是太后的目的。不過這也不過分,反而正當得很,畢竟消失的是兩個皇親國戚,關閉城門是理所應當的。

「伏大人所言甚是,辰王和長公主乃千金之軀,拖不得,應立即關閉城門,全城搜索。」大家都沒反對。

只有馮史站了出來,抖著一跳一跳的白鬍須,慢吞吞地說:「太後娘娘,伏大人言之有理,確實應該關閉城門搜索,不過八扇城門皆關閉,恐給百姓帶來不便。依老臣之見,何不單開一扇城門,加派人手在那兒盯著,既能防止賊子逃,也能方便實在有急事需要出城的百姓,還可減輕不明真相的百姓的恐慌。」

這番話合合理,很快便有大臣站出來呼應馮史:「太後娘娘,馮大人的提議甚妙,不然萬一百姓有個生老病死的大事,豈不是會造憾。」

他們打著為百姓著想的名義,蕭太后也不好獨斷專橫,只能笑盈盈地應下了:「還是兩位卿想得周道,便依兩位所言行事。」

「太後娘娘聖明!」於是此事便這麼定下了。

隨後提起的都是一些蒜皮的小事。

一夜未睡,蕭太后勉強打起神跟他們周旋一二,待事說得差不多了便宣布了退朝。

回到雲殿,的臉立即沉了下來:「就朝堂上的況來看,侯巖庭很可能知道陸棲行的下落,甚至他們兄妹的失蹤都是侯巖庭的手筆。」

這對林軍總統領的侯巖庭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初月聞言,站在一旁靜默不語。太後娘娘說這些並不是問一個奴婢的意見。跟了蕭太后十來年,已經很了解蕭太后的子了。

果然,沒接話蕭太后也沒理。

片刻后,蕭太后把茶杯重重地擲在桌上,目往上一翹,似是下了決心:「事不宜遲,你去通知那邊,計劃提前,儘早手,越快越好。」

初月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琥珀的眸子中一片惶恐之,有些擔憂地問:「可是……娘娘,咱們不等老國丈那邊的消息了嗎?」

當初可是說好,等老國丈進京才手的。老國丈一生戎馬,威名赫赫,手底下出過不將士,目前林軍中就有一部分中級將領曾在他手下從過軍,得過他的提拔和指點,好歹有兩分香火。他一出面,這些人即便不會倒戈,但也多影響,個別甚至會消極怠工,這可是他們的機會。

而且老國丈這次進京還帶了五千銳,裡應外合,雙面夾擊,定能殺侯巖庭一個措手不及,只要解決了他,京城就會盡數落他們的手中。

蕭太后如何不知道計劃提前,貿然行的危害,只是,事已至此,有種預,若再不手,等待的將是萬劫不復。

蕭太后沉了沉眼,目中帶著破釜沉舟的堅毅:「不用等了,最遲到明日,他若還沒來,就不會再來了。」

言罷,蕭太后閉上眼,右手,掐掌心。

據那縣令的奏摺推算,事發至今,應有兩到三日,若父親在這一戰中安然無恙,且保存了大部分實力,那最遲應在明日就能到京城,一樣能趕上的計劃。

最擔心的是父親損耗太大,甚至有個閃失,不能回京相助,這麼空等下去,反而錯失了良機。反倒不如趁著陸棲行不在的時機,先下手為強,只要控制了京城局勢,固守京城,依京城固若湯的防線,陸棲行短期也拿沒法。若是父親能潛伏回北疆,執掌北疆幾十萬大軍,遙相呼應,便是陸棲行也要忌憚他們三分,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

初月聽了,明白已下了決定,飛快地應下:「是,奴婢會尋個機會通知那邊。」

***

當天半夜,蕭太后才睡下沒多久,張中候便連夜趕宮中求見。

聽到初月的通稟,蕭太后心知他那邊定是得了什麼消息,連忙起,飛快地換了一服,出去見張中候。

「可是有了陸棲行兄妹的消息?」蕭太后出去便道,一日不知道陸棲行的下落,就很難安心。

張中候搖頭,雙手遞上一張折卷的小紙筒,遞給了旁邊的初月:「太後娘娘,楊川古道那邊傳來消息了,微臣急著給娘娘送過來,還未來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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