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可不相信,害母之仇,不共戴天,苗錚又是個孝子,怎麼可能會把苗家拱手讓給仇人。苗錚誠然沒有經商的天賦,但卻是個正直善良有責任的人,他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一是不想連累自己,二來只怕別有所圖。
「給他,你親自去給見他?」見苗錚出錯愕的眼神,傅芷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準備當面捅他一刀?就憑你,絕不會是他的對手,不但報不了仇,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見被識破,苗錚眼底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傾瀉而出,盈滿眼底,顯得冷又狠毒:「他害死了我娘,為人子,不能替母報仇,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哪怕就是死,我也要拖著他下地獄。」
「公子不可,夫人泉下有知,絕不願見到你為了報仇把自己搭進去。」守在外頭的米管家聽到苗錚藏在心底的話,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惶惶不安地著苗錚。
苗錚連忙拉他起來:「米管家,你快快請起,不要這樣。」
米管家不肯起:「公子,夫人對小人恩重如山。去那一日,小人就在的靈前發過誓,一定要守護好苗家,守護好公子,若公子要報仇,就讓小人去。小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傅芷璇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說:「你去,苗公子也逃不掉,他可是你的主子,徐榮平有個三長兩短,最後還是會算到他頭上。你若想讓徐榮平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苗家,那就儘管去,徐榮平正愁抓不住你們的把柄。」
確實是這個理,苗錚主僕都垂下了頭,一臉的愁容。
傅芷璇見苗錚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念及他剛才還願一己承擔此事,以免禍及到。心也不自覺地了許多,放語氣道:「回去吧,凡事不必太過擔憂,船到橋頭自會直,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眼看西邊天際紅霞滿天,他留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苗錚緩緩站了起來,珍而重之地看著傅芷璇道:「夫人大義,我苗錚也不能那等無無義的人。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涉險,告辭。」
有米管家看著他,傅芷璇倒是不擔心,站了起來把他送到門口:「公子慢走。」
主僕二人回到苗家的馬車上,一路上苗錚都抿,一言不發,令人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米管家看了,暗暗著急,唯恐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想了想,突然尋了個借口說:「公子,我房裡的鑰匙好像落在傅夫人的店裡了,你們先走,我回去拿。」
苗錚回過神來:「我送你,一道回去。」
米管家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公子奔波了一天,定是又累又困了,回去用過飯,早些歇下吧,小人自己去就行了。」
見他堅持,苗錚也不再勉強:「好,天快黑了,你速去速回。」
「誒。」米管家連忙車夫停下,跳下馬車往回走。
***
送走了苗錚二人,眼看天不早了,傅芷璇起,準備把門關了,但才關了兩扇門就瞧見米管家著氣朝這邊走來。
停下了關門的作,等米管家走近了才問道:「你回來有事?」
米管家按了按快要冒煙的嗓子:「進去說。」
傅芷璇瞥了他一眼,點頭,先一步走了進去,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你是特意避開苗錚回來找我的。」
米管家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嗓子總算舒服了一些,他點點頭,著傅芷璇:「沒錯,傅夫人,我家公子的子你應該也了解了。他一向心善,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夫人因我苗家而累。所以,小人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
傅芷璇挑眉,角的笑容有些微妙:「哦,是什麼萬全之策?說來聽聽。」
米管家握拳頭,抬頭直視著傅芷璇:「三叔公他們以傅夫人是外人為由,狀告你侵佔苗家家產,但你若不是外人了呢?」
傅芷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微微彎起,形一個嘲諷的弧度,漫不經心地看著米管家。
沒察覺到的異樣,最難以啟齒的話已經說了,接下來的也不難,米管家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與我家公子定了親,三叔公他們狀告你的理由就再也站不住腳。其實我家夫人原本也有這個意思,不料在路上出了變故,把這事給拖下來了。現在咱們先定親,既能免去這場災禍,也能讓九泉之下的夫人安心,傅夫人,你說是與不是?」
傅芷璇臉上的笑再也忍不住,從角緩緩向外擴散,延到下顎,顴骨,布滿整張臉,最後演變了仰天大笑,只是這笑聲里沒有毫的喜悅和歡欣,反倒令人有種骨悚然的覺。
米管家見笑得如此奇怪,不由得蹙起眉問道:「我這提議可是不妥?」
傅芷璇收住笑,目驟然轉冷,裡面的涼意令人心驚:「米敬義,看在苗錚純善無辜的份上,我本不計較此事,既然你今天主抖了出來。那咱們說好好說,苗夫人當初真的是準備讓苗錚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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