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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緞》 第九章

  這不是別人,正是華玄清的獨華瑄.

跟文淵年紀相仿,自玩在一起,最是融洽。這次和兩位師兄離別,起初數日還不覺得如何

,時日一久,不頗為想念。

  華瑄深得父親武學要,武功與兩名師兄頗有差別,另一格。一個行走江湖,雖有不識好歹之徒存心侵擾,卻也被一一收

拾。只是尋常登徒子容易對付,當真遇上旁門高手,卻又不同。心念及此,更想去找師兄們,多有個照應。這時聽到任劍清提到文淵,驚喜

之下,連忙上前探問。

  小慕容聽任劍清說到文淵救出自己之事,心中奇怪,道:“喂,你怎么知道這回事啊?”任劍清笑道:“鐵云鏢局的一眾小子被我踢上幾

腳,什么都說出來啦,小姑娘,你還是老實點的好。”小慕容月眉一揚,道:“好啊,不過你可要告訴我鐵云鏢局的王八蛋在哪里,咱們做個

換。”

  任劍清道:“好,姑娘說出來,我定然相告。”小慕容嫣然一笑,道:“我說羅,他在一座樹林中的一間破廟里。”任劍清一點頭,道:

“鐵云鏢局的小子們方才走在一條青石道上。”小慕容皺眉道:“這里多青石道啊?是哪一條?”

  任劍清笑道:“小姑娘,這附近林子可也不吧。”

  小慕容嘻嘻一笑,道:“說得也是,那我說清楚些,就在那邊,瞧,那一片就是啦。”說著往東一指。任劍清順著手指偏頭一,果見

一片綠樹。忽覺勁風襲,猛吃一驚,心道:“這小丫頭好辣手。”一個閃避開,轉頭一看,小慕容一擊不中,已飛逃開。

  華瑄正聽著他們說話,不料小慕容忽爾手,隨即奔去,心道:“這姑娘說的話不知是真是假?可不能給跑掉,先追再說。”當下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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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腳下一輕,直追過去。

  任劍清卻不追小慕容,心道:“這小丫頭鬼靈得很,再怎么問也未必說實話。現下時間迫,且去找找,真不再說。那小姑娘自稱是

文兄弟的師妹,看法輕巧,不會吃那小魔頭的虧,先不管了。”飛向林中急奔,不去管華瑄跟小慕容。

  他輕功造詣高絕,在樹林中來回奔馳,竟當真找到了文淵所在那間破廟,一進門,便見到文淵躺在地上,吃了一驚,忙上前察看,道:

“文兄弟!”心道:“那小魔頭倒沒耍任某,文兄弟可真在這兒。”其實小慕容所指的林子卻不是這里,差得甚遠,任劍清輕功飛奔之下,越

到了林子另一頭,一時卻沒注意到。

  文淵其時已醒,只是道未解,不能行,見任劍清來到,大喜過,道:“任兄,你好!那灰客如何了?”任劍清一怔,笑道:“先

別管他,你是怎么啦?躺在這兒睡大覺么?”文淵道:“不是,我被點了道。”任劍清在他肩上一拍,笑道:“起來罷!”

  文淵但覺一道沛不可當的真力自肩頭直,流轉周道立解,坐起來,心中大是驚佩,心道:“任兄的功修為當真了得,不

用對,這么一拍便經脈盡舒,我可真差得遠了。”

  任劍清道:“文兄弟,是誰點了你道?你怎會一人在此?”向他下,跟著笑道:“還有,你腰帶解開,不整,到底做了什么

好事?那小慕容把你一人丟在這兒,又是怎地?”文淵這才驚覺,連忙系好腰帶,站起來,正要說話,只覺腳下一個踉蹌,虛浮無力,險些

跌倒,心道:“這個小魔頭到底整了我多回?真到二十一回的話,只怕我站也站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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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劍清見他腳步不穩,更覺奇怪,連番催問。文淵自昨晚與小慕容比劍過招說起,要說到救出小慕容之事時,忽然住口,道:“任兄,這件事對慕容姑娘名節不好,小弟不能多說。”任劍清哈哈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郝一剛倒了下去,他行里的家伙就作怪起來。”把從眾鏢

師口中得來的訊息一一說來,文淵聽著,拍拍腦袋,道:“任兄,你可真是有本事,打聽得清清楚楚。”

  任劍清道:“那也沒有什么。后來呢?”文淵說起昨晚被小慕容擺布的況,只是不敢細述如何行之。任劍清越聽越是驚奇,再一想方

才見到文淵的樣子,忍不住放聲大笑,拍手頓腳,似乎得聞天地間未有之奇。

  文淵神尷尬,道:“任兄,這事實在不甚彩,可不能傳開的。”

  任劍清笑聲未停,道:“啊……當然不會,文兄弟,這個……哈哈,雖不能說是好事,可也真是艷福無邊,只是未免太傷真元,咳……啊

哈哈,呃,沒關系,不打,你還方當年子盡挨得住。”

  文淵等任劍清笑的夠了,才道:“任兄,昨晚那灰人卻是何人?是大慕容嗎?”任劍清搖頭道:“不是!他比大慕容厲害的多。不,或

許差不多罷。他黃仲鬼,人中的仲,妖魔鬼怪的鬼。”文淵心道:“怎有人用”鬼“字當名字的?”

  任劍清一拍手,道:“這家伙的功夫之狠厲害,武林中找不出幾個能跟他匹敵的。黃仲鬼這家伙,你說他是地獄來的鬼神也不為過,我踢中了他三腳,打中一掌,他是挨了下來,我被他劈了一掌,便不住,險些沒命。”文淵心中疑,道:“任兄,你跟此人有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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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劍清道:“那倒不見得。他是我大師兄的手下第一高手,是奉命殺我,我也不得不殺他。”文淵一凜,道:“原來是任兄門中生變。”

  只聽任劍清道:“二十年來,倒也習慣了。別說這個,文兄弟,我今天找你,是有件東西要給你。”文淵道:“卻是何?”

  任劍清解下背上一個包袱,取出一張七弦琴來。這張琴木質堅潤,七弦現異,與一般琴雖然形似,卻又似乎不同凡品。任劍清道:“

這張琴做”文武七弦琴“,跟那俞伯牙謝鐘子期所摔之琴同名,可絕不是那張琴了,畢竟那是摔碎了的。文兄弟,你且彈彈看。”

  文淵接過琴來,一撥弦,竟難以撥,發不出聲音。他微覺奇怪,指運力,這才撥得,奏出音來。但是如此奏曲,大耗力,弦一振,

力反激回來,指法立阻礙,彈不了幾聲,便覺手指酸麻。

  任劍清笑道:“文兄弟,你使足勁便是,別怕斷了弦,盡量彈吧!”

  文淵一聽,心道:“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當下催真氣,錚錚鏗鏗奏起一曲“幽蘭”,只覺弦上陣陣力道傳回,一波接著一波,文淵每加之一指,便傳出一道反激,琴聲與常琴卻無不同。一曲奏完,文淵只覺經脈中真氣鼓,十指不再酸麻,反而舒暢無比,又驚又喜,道:

“任兄這琴,原來是修練功的妙法。”

  任劍清道:“不錯,想彈這琴,本勁必須有其柢,運勁奏曲,七弦將力激回,和奏琴者互相應和,與曲調共生強弱,彈一首曲,

便是修練一次息。這文武七弦琴的弦,是斷不了的,我彈了無數首曲子,一張琴還是完好如初。否則我任劍清上不帶幾個銅錢,哪里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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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琴,一張張給我彈到解?”

  說罷哈哈大笑,道:“文兄弟,這琴陪了我二十年,該換主了,今日就送給你。昨日毀了你的琴,沒把這琴帶著,今天再賠,應該不算遲

吧?”

  文淵驚道:“任兄,這等珍,小弟不能收下……”任劍清不等他說完,揮手道:“你若不收,我可不知誰還有資格收了。我將逢大戰,

帶著這琴,時時擔心一個失手,被砍上一刀、打上一掌,這文武七弦琴可挨不起,肯定毀了。給你,反而幫我自己一個大忙,不然干脆學俞

伯牙,把這琴摔個碎算了。”

  文淵其盛,知道推辭不得,便即笑道:“好,那小弟便收下了,日后必苦練琴藝,再送任兄一曲。”任劍清笑道:“那可妙極!任某送琴得曲,此乃一本萬利之舉,呂不韋也不過如此。”兩人相對大笑。

  小慕容擺任劍清,還來不及得意,華瑄已追了上來。小慕容腳下加勁,華瑄仍然不遠不近的追著。奔到郊野,小慕容陡然停步,回

道:“喂,你一直追我干什么啊?”

  華瑄也停下腳步,說道:“你還沒說清楚我文師兄在哪里呢。”小慕容笑道:“他是你師兄,問我做什么?”華瑄急了,道:“你既然見

到他了,我當然問你啊。”

  小慕容見急迫,心思一轉,存心戲耍,笑地道:“剛才那個人就沒追過來,他一定知道該怎么找了,妹子何不快去找他?”華

瑄有點著惱,說道:“姑娘,你就講得明明白白,不就好了?”小慕容笑道:“哎呀,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兩個姑娘正僵持著,忽聽得陣陣馬蹄,兩側首去,一列人馬正往這里而來,約是三十來人,三騎遠遠在前,一騎在中,其余一眾追隨

在后。

  當先三騎都是粟大馬,左者是個黑面男子,短發輕,甚是剽悍;中間一騎是個白發老者,一對小眼,一張方臉十分嚴肅;右邊那馬上

之人卻戴了一張鐵面,上頭開了三道、兩個小孔,便是雙眼、和鼻孔,一蓬長發散在腦后,極是異相。

  三騎剛自兩旁馳過,忽然一陣哨聲自后響起,三騎又折了回來,分立三方,圍住了小慕容和華瑄.

華瑄一怔,不知所以,道:“

你們做什么啊?”

  小慕容一,知道來者不善,心下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跟閑扯,沒來由的遇上這些煩人的家伙。”這三人沒一個認識,除了那帶

鐵面之人見不到神,另外兩人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神

  后面那騎客來到,下健馬一,四蹄飛青,竟是匹神駿非凡的好馬。

  只聽那人笑道:“唉呀,兩位小姑娘也是來游西湖嗎?有緣在此相會,何不同行一樂?”

  那人不過二十來歲,錦華帶,儀表一副風流俊俏,雙眼異常明亮,似藏油,左右打量,直對兩微笑。華瑄微一皺眉,心道:“這人

是誰?看起來也不是難看,偏生這眼睛賊兮兮的,這么討厭。”小慕容見了他的神氣,心底罵了一聲,暗道:“紈绔子弟,竟敢找上本姑娘,

要是大哥在這,定然火得一劍送你上路。”

  那青年見兩個姑娘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中大喜,暗道:“好啊,都是純貨,上手后樂趣無窮,最是過癮了。”他自認眼下閱過無數佳麗,

只要他眼一對上,便知這子如何風。姑娘見他眼神,有的盈盈傳,有的怒目回瞪,有的含帶怯,有的不加理會。這一下便知心意為何,是貞是

  眼見面前兩個俏絕倫的秀對自己視若無睹,不覺心難搔,歹意立生,翻下馬,走近華瑄,笑道:“姑娘可是默允了?”華瑄見他

走來,心中一慌,不知如何應對,忙轉頭向小慕容道:“你快告訴我文師兄在哪里,這些人怪里怪氣,我要走啦。”

  小慕容眼掃視一圈,心道:“這三個家伙定然會功夫,就不知道厲不厲害。你想走,難道我不想?等這三個臭東西沒留神,順便把這個

油頭面的腦袋砍下來。”對男間的之事不甚了然,出手殺人卻不放在心上,看著眼前男子雖然英俊,神卻是討厭,不對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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