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阿芙走了,孟對晚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鼓起勇氣過去看他。
蘇敘白就那麼躺在床上,他的臉蒼白,即便是睡著了的時候,眉頭也是的皺著的。
孟對晚在床邊坐下,看著面前的蘇敘白,眼淚刷的就落了下來,看著蘇敘白口裹著的紗布,緩緩出去,輕輕地著。
一直到現在,的腦海里都是那把劍穿蘇敘白口的那個瞬間,每每想起,那種恐懼都能蔓延到四肢百骸,甚至比刺穿自己的心口,都來的可怕的多。
低下頭,握住蘇敘白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低聲啜泣:“蠢貨,這個世上就沒有比你更蠢笨的人呢,用什麼擋不好,偏要用自己的!”
躺在那里的蘇敘白,眉眼微微皺了一下,隨后便又沒反應了。
孟對晚的握著蘇敘白的手,他的手指微涼,就用自己的手心捂熱他,這一路上,真的快要瘋了,太害怕了,好害怕他就這麼沒了,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可偏偏,如今是中將令,哪怕再害怕,再恐懼,面上也要強,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因為他的姑母告訴他,他們做將領的人一定要學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哪怕心里已經害怕到了極致,也一定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一直等到人都走沒了,敢放下自己的防備,趴在蘇敘白的面前低聲啜泣。
大約也是太累了,心里那提著的氣又放下了,一時之間,孟對晚只覺得困意如同翻江倒海般的襲來,的抱著蘇敘白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人就跑了,就這麼把他的手的抱在懷里,然后著他的手睡著了。
一直等到孟對晚的呼吸逐漸平緩,蘇敘白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看著趴在自己面前的孟對晚,滿臉都是倦容,這一宿的折騰,實在是太累了,做人是個強力壯的男人,也會覺得夠嗆,更何況他們這些子。
一個子,縱然再堅強,再怎麼刻苦的訓練,對上來說總還是要比男人差上一些的,倒也不是歧視或者小看子,這是天生的不足,一天一夜之間連續翻了兩個山頭,還打了一場惡戰,就算是個積年累月打仗的男人,也是不了的。
蘇敘白確認孟對晚睡著以后,出手,輕輕的著孟對晚的頭發,大約是回來的時候太著急了,的頭發上還粘著一顆枯草,蘇敘白瞧著只覺得心疼。
他將那顆枯草丟到一旁,然后輕輕地拍著孟對晚的后背。
其實剛才孟對晚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其實在那個賊寇沖上來的時候,他可以試圖推開他,可是即便這樣子孟對晚還是有可能會傷,然后他的那把劍是直直的對著的心臟的,他賭不起,所以在那個瞬間,他才會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擋住了那把刺過來的長劍。
蘇敘白看著孟對晚的睡,沉默良久,然后低聲喃喃自語:“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在我在的時候,保證你不傷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孟對晚是被菘藍醒的,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孟凌靜帶人去審訊,這才派人來找孟對晚。
孟對晚醒過來的時候,蘇敘白也睜開了眼,他掙扎著起,然后對孟對晚說道:“我有陛下的信,我跟你一起去!”
“你都傷這樣了,就好好在床上躺著,哪里都不要去了。”孟對晚皺眉,嚴詞拒絕。
“傷什麼樣子有什麼關系?這傷口也只是瞧著嚇人,并沒有什麼要的,謝澄商那廝,你說話他是不會信的,除非看到證據。”蘇敘白看著面前的孟對晚,輕聲說道,“原本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抓他回去,那自然也應該是由我來審訊他。”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審訊?”孟對晚有些惱火,“就算不給他證據,誰管他信不信,我們也不需要他做什麼,承認什麼,總歸我要做的無非是抓到他,而你要做的,是把他帶回去差,我本不在乎他會不會相信我,我也不在乎他會不會說實話,因為那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蘇敘白一時語塞,良久以后才說:“那你難道就不想讓鶴林看到謝澄商的真面目嗎?”
“我對鶴林無非就是一面之緣,而且這一面還是因為他想要殺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那麼的善良,既然會想要去挽救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孟對晚看著面前的蘇敘白,“和打賭的是我姑母,不是我,所以不在乎到底會怎麼樣。”
“那難道你就沒有任何在乎的東西了嗎?”蘇敘白有些詫異。
“我在乎啊,我在乎你啊!”孟對晚看著蘇敘白,“現在這個時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你,就是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就是你的傷可以恢復過來。”
蘇敘白愣住了:“你說什麼?”
孟對晚頓了頓,然后正了正神:“你是為了救我才傷的,我不想要虧欠你,所以你必須要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蘇敘白看著孟對晚許久,然后苦笑了一聲:“所以你只是不喜歡虧欠我,是嗎?”
“是啊!”孟對晚看著蘇敘白,微微抬起頭。
蘇敘白笑了一聲,然后說道:“在江南,我不擇手段的那你做了我的妾室,讓你了那麼多的委屈,是我罪該萬死,那這樣,這一次,我救了你,那我在江南犯過的錯,能不能一筆勾銷?”
孟對晚愣住了,看著面前的蘇敘白,許久以后,才說道:“在比武場上,你拼了命幫我贏的那一場,已經讓這件事一筆勾銷了!蘇敘白,你好好活下去,不要讓我覺得虧欠,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了!”
蘇敘白沉默許久,然后從枕頭底下拿出旨:“你拿著這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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