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茍晞又回了大將軍府,關起門來過好的日子。
外面的爭論他自然也聽到了,但他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把茍純抓回來吧?
所以他就讓人帶了藥材和禮去和趙仲輿賠禮道歉,又代替茍純上了一封請罪的折子,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先不說趙仲輿父子接不接吧,茍晞這樣的理便讓不人心中發寒,包括他手下的將士們。
這其中也怪茍晞之前的名聲太好了,以至于他手底下的將士道德就是比別人手底下的更高一些。
所以當茍晞的人品值下降到他們的預期之下時,他們的信念崩塌,人心離散。
意志堅定之人信念崩塌可以重新再建一個,可這樣的人萬中難得其一,這世上更多的人是在遭打擊后隨波逐流,或是自暴自棄。
這時候如果出現一個人讓他們依靠,為他們指明一條道路,哪怕那個人上有瑕疵,他們也愿意去跟隨。
皇帝照著趙含章的指導適時出現,立刻收服了茍晞手下三個部將,分去他手中近三分之一的兵權。
當然,這都是私底下進行的,那三個部將也是悄悄投靠,并沒有公開,茍晞不知道,甚至連趙仲輿也不能知道全部。
皇帝雖然照著趙含章的意思做了,但依舊下意識的防備。
可他忘了,主意是趙含章出的,而現在邊還有一個對茍晞及其下屬極為了解的明預。
趙仲輿不知道,不代表趙含章也不知道。
在三個部將的引薦下,皇帝又悄悄與一武將聯系上,對方回信晦的表達了投靠之意,皇帝大喜,終于忍不住和邊的黃門分喜悅之,“趙含章所言不虛,茍晞大變,部將紛紛離心,此時只要朕以示恩寵,他們便會投效。”
其實他們對皇帝不是很有信心,但他有份的天然優勢在,茍晞好時還好,將軍們自然是不搭理他,只聽茍晞調遣;
但茍晞不好了,皇帝就是一個相對較好的選擇。
不然怎麼辦呢?
他們直接反了茍晞去投靠劉淵石勒,或是趙含章嗎?
看看只是跑了一個明預,茍晞和趙含章就如此大干戈,他們要是真的帶著手底下的士兵去投,只怕兩邊要直接打起來。
這一次事件明面上是結束了,但影響卻一直持續著。
此事看似趙含章服,茍晞保住了面子,還收到趙含章的一份重禮,貌似里子也有了,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里子是屬于趙含章的。
可是得到了明預。
明預是茍晞的心腹幕僚,他在趙含章手里,意味著茍晞的底牌全都知道。
當然,世人不知道的是,皇帝才是這次事件的最大贏家。
他什麼都沒付出,只是居中調和了一下兩員大將的矛盾,就收獲部將三四個,暗的分了茍晞三分之一的兵權。
同時還大大提高了他在九州中的威,讓世人知道了,他這個皇帝也不全是擺設,還是有點用的。
看,這次差點打起來的趙含章和茍晞就被他調停了。
只有趙濟一人傷的世界達。
因為疼,他躺在床上也忍不住唉唉的著,從宮里回來的趙仲輿過來看他,眉頭皺,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與你說過多次,近日不要跑,老實待在宮里,我讓人給你分派了這麼多工作,你為何還在宮外?”
趙濟要是在皇宮里,茍純敢對他手嗎?
鄆城的皇宮是改造的,并不大,不僅是帝后皇妃們的生活區域,也是百辦公的地方。
所以衙門和衙門間間隔很近,都是員。
茍純雖然大膽,也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手,還有軍侍衛呢,在宮中手,軍侍衛是可以將其定義為對皇帝有威脅,然后格殺對方的。
趙濟是在宮外大街上被打的。
趙濟眼睛還青腫著,整張臉幾乎看不到原來的樣子,他勉強睜開眼睛,憤恨的問道:“父親,茍純可拿下了?”
趙仲輿沒有告訴他茍純人跑了,甚至連懲罰也沒有,而是道:“放心,茍純兄弟倆都不會好過,你先養好,這幾個月外出。”
趙仲輿起,看到床腳的冰盆,微微皺了皺眉道:“你傷重,不能寒,讓人把冰盆撤了,要是熱,就讓人給你打扇。”
又道:“如今陛下倡儉,我們家中也不可過于奢靡。”
趙濟滿懷怨氣的問道:“儉約?省下來的錢是給茍晞揮霍,還是供養趙含章?”
趙仲輿然大怒,“閉!在這鄆城中,你提三娘的名字!”
“為什麼不提?憑什麼不提?您都來給當人質了,我竟連的名字都不能提嗎?”說起這個,趙濟就很憤怒,他一開始并不知道趙仲輿來鄆城是當人質的,他還以為這是父親選的一條路,一條可以和趙含章相抗的路。
到了鄆城后他還被授予職,士族們也慢慢接了他,日子竟比在時還好,他覺得他父親這次的選擇沒錯。
直到他聽到兩個醉酒員的言語,他們拍著他的肩膀夸他好膽,從前竟是他們看錯了他,或許是真有誤會,當年的確是意外失了趙公棺槨,不是有意。
“若是有意,上蔡伯今日又怎會來鄆城給趙刺史當人質呢?”那個員醉得歪倒,一邊拉他一邊笑得朦朧,“你們趙氏有趙含章在,十年之可無憂矣,不似我家,族人離散,如今都不知在何,是生是死,此一生不知可還能再相見。”
說著,說著他就大哭起來,拉著趙濟哭道:“上蔡伯呀,你趙氏族人好命啊,前有趙公鋪路,后又得了趙含章這樣的人才,趙尚書也不拘于族長之權,肯為后輩獻,你就是死了,此一生也無憾矣。”
說完不顧趙濟空白的臉,自己倒了一碗酒,豪爽的道:“來,我敬你一碗,哪天你若是死了,即便我不能上門祭奠,這一碗也算是祭過了。”
趙濟當時又怒又驚,嚇得一把將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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