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熬了一夜,總算寫出了一張論文大綱。
對於只接了幾周論文訓練的本科生來說,能有一位知名專家願意指導自己撰寫論文,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因此,凌然毫不猶豫的用掉了又一瓶力藥劑。
力藥劑的儲備從6瓶降低到了5瓶,但是,凌然相信,他完的挑戰對自更有價值。
霍從軍見到凌然拿出來的論文大綱,甚爲驚訝。
他先是看了開頭,再詫異的看看凌然,問:“你昨晚熬夜了?”
“是。”
“熬夜也不能影響工作啊。”
“沒問題。”凌然很淡定的模樣。
“年輕人就是好。”霍從軍哈哈的笑了出聲,轉而又道:“能熬夜就到醫院來值班,空再寫論文。”
這麼說了,他再低頭仔細閱讀大綱,並出隨的中筆批閱。
周醫生在旁聽到兩人對話,笑道:“主任,要給凌然排班嗎?”
“給他排個班,讓他長長見識。還說什麼一晚不睡沒關係……恩,今天晚上就別排了,明天再開始排。”霍從軍頭也不擡的回答。醫生都是要常年值夜班的職業,尤其是急診科的醫生,一個個日夜顛倒的分泌都掉了,他是有些日子沒見人敢說自己能熬夜了。
周醫生嘿嘿的笑兩聲,對凌然道:“你看,主任還是疼你的,怕你連熬兩天不了。得了,明天晚上繼續來報道吧。”
凌然無所謂的應了一聲。
醫生們討厭值夜班,實習生們是不在乎的,凌然更不覺得辛苦。
小新人們還在興期,有病人看,甚至有手做,簡直是褒獎。事實上,實習生通常也沒有值班的機會,要他們無用。
“大綱寫的還可以。”霍從軍此時也將論文的大綱給看完了,微微點頭道:“考慮的很周全。”
他這麼一說,凌然就知道,自己是猜準了。
霍從軍要他寫論文,不僅是鍛鍊,也是防備著有人說閒話。
他的論文大綱裡,因此特意加上了進行徒手止前的觀察,並形獨立的一節:“無野下的出點判斷”。
在手中,如何暴是一門學問。
所謂五年學外科,十年學暴。
如果在展示出想要的手視野,是非常之重要的。
開刀是爲了打開視野,使用顯微鏡是爲了清晰視野,有時候摘掉患者一顆好腎,就爲了暴出想要的視野……
但是,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得到完野的。
尤其是在急診科,沒有野的況下,該作的還是要作。
凌然加上一節“無野下的出點判斷”,不僅爲作提供了正當,而且瞬間提高了文章的格調。
周醫生笑道:“主任難得表揚人,論文給我觀觀?”
“是該給你觀一下,你都做主治幾年了,才寫了幾篇文章?”霍主任對周同志就沒什麼好臉了,主治醫生是科室的中堅力量,能躲懶就多懶的周醫生自然免不了被訓。
周醫生卻有唾面自乾的神,或許是習慣被主任訓了,不以爲意的拿起凌然的論文大綱閱讀,還邊看邊搖頭晃腦的。
主治趙樂意聽到這邊的靜,連忙湊過來,觀察一番後,對凌然道:“可以啊,沒進醫院呢,就寫論文了。”
比起長相略醜的周醫生,主治趙樂意的外形更對得起白大褂了。他最大的特點是長的白淨,皮有水分,型也較爲瘦削,勉強有點小狗的意思。
而在科室部的生活中,趙樂意同志也很有小狗神,搶食搶的比較兇。他平日都要與同級醫生競爭,升做主治醫師以後,對於下級醫生自然更苛刻一些,此時著凌然的目,也很有迫。
“凌然,你這篇論文是以主任主刀的手爲案例的,應該把主任加上吧。”趙樂意瞬間挑出了病。
“趙醫生想掛名?”凌然並不善於理人際關係,這反而讓他很容易看出他人的直接機。
霍從軍已經是急診科的大主任了,不會在意一篇小論文的掛名,倒是趙樂意聽著SCI,更容易眼饞。
趙樂意沒想到凌然如此不委婉,連忙解釋:“我掛不掛名的都無所謂的,我就是覺得,主任是案例的主刀醫生……”
“論文都沒寫出來呢,用不著現在討論這些。”霍從軍一句話解圍,轉口道:“小趙,你現在也年輕著呢,趕下個月,也給我一篇論文大綱。”
趙樂意“啊”的一聲,忙道:“主任,我最近排班特別多。”
“排班多好啊,有病人就收病人,沒病人的時間,正好在醫院裡安心做點東西出來。”
趙樂意哭笑不得:“咱們急診科,有沒病人的時間嗎?”
霍從軍道:“你理的快一點,省出來的時間,就是沒病人的時間。”
趙樂意小聲嘀咕:“理的快了,急救中心也能送來更多的病人。”
“那你就要做的比急救中心更快!我們當年在軍隊的時候,難道責怪敵人制造的傷員太多?還是指責戰友送來的傷員太多?”霍從軍的強勢溢於言表。
趙樂意心說,您也沒參加啥戰爭啊。
但是,這個話說出來就是找死了,霍主任可是以軍醫份自豪四十年了。
“行了,都收拾好東西,查房。”
霍從軍覺得閒話說夠了,一聲令下,辦公室的醫生就全都行了起來,如同秩序井然的狩獵隊。
待到出門的時候,醫生們已經自覺的形了主任在前,副主任們在側,主治們在後,住院醫綴後的紡錘。
凌然與其他實習生們則抱著病歷,跟在住醫院們的後。
這是高年資醫生出風頭,低年級醫生被考教的時刻。
當然,最是眉飛舞的永遠是親的主任。
在任何一間病房中,他都是絕對的主角。
階級森嚴的醫院,每時每刻都在強調秩序,純粹的秩序,井然如同那白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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