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蒼遠峰主并不贊同這個說法,“你又不是劍尊的弟子，如何能知曉的想法？”

翠微峰主挑眉嗤笑：“但我與同為子,起碼能與同,你們這群只知道修道的男人又懂個屁。”

掌門：“……”

這一波掃的范圍可以說是相當大，把在場除以外的人都罵了個遍。

其中還包括無辜的劍尊。

“別吵架，別吵架,翠微峰主說得也有道理嘛……”驚竹峰主出來打圓場，“畢竟是這個年紀的孩子，什麼原因都有可能，大家合理推測一下也沒什麼。”

蒼遠峰主用力一甩袖，冷冷別過臉：“哼。”

翠微峰主也冷笑，習慣想掏出煙斗，一想到劍尊也在這里,才悻悻地放下手。

沈危雪的臉有些沉郁。

無論是叛逆期,還是竇初開,都讓他無法釋懷。

掌門觀察他的表,小心思量道：“劍尊，其實這種事，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年輕人的心思總是敏些，他們會自己疏導的,您只要順其自然即可。”

沈危雪撐著頭，閉上眼睛：“……順其自然？”

“對呀，就算真的有了心上人，您也不用太擔心。”翠微峰主笑道,“想要出世,必先世,有了富的經歷,對日后的悟道也會有好的。”

蒼遠峰主冷眼道：“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

“那自然是比你有經驗多了。”

“你！”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還沒完了。”掌門不耐煩地打斷他們，轉臉對沈危雪提議，“劍尊，不必聽他們的。若是實在擔憂，不妨和那孩子好好談一談？”

驚竹峰主笑著附和：“對啊，師徒之間有什麼不能談的呢？相信那孩子也會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沈危雪沒有出聲，陷沉思。

他的良苦用心……麼？

沈危雪回到棲寒峰的時候，天已黑。

白渺練了一下午的劍，整個人都累癱了，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石椅上發呆。

夜昏暗，像唯一的源，閃閃發亮。

沈危雪安靜地走到邊，微微俯。

白渺正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一片影籠罩下來，遮擋了的視線。

微微一怔，隨即驚訝出聲：“師尊？”

沈危雪垂眸看，睫羽纖長，瞳孔剔，在影中的面龐比幽然綻放的曇花還要。

“累嗎？”他低聲問。

白渺幾乎看呆了：“……有點。”

沈危雪聞言，彎腰屈膝，在側坐了下來。

白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怎麼也坐下來了？一般況下不是會拉起來嗎？

沈危雪斂好擺，朝招了招手。

白渺撐起上半，不明所以地湊過去。

沈危雪一只手放到的后背上，像給貓咪順似的，一邊，一邊輕輕往下，將按到自己的上。

“……師尊？”白渺的反應慢了半拍。

“躺太久會記著涼。”沈危雪輕聲說，“這樣好一點。”

白渺說不出話。

他的的確要比石椅暖和多了，但那畢竟是他的啊……

白渺的臉開始發燙。

不想讓沈危雪發現，于是慢慢挪，將原本仰面朝上的姿勢改為背對著他。

這樣覺就好多了，雖然的半邊側臉仍然在他的上，燙得驚人。

“我走以后，你一直都在練劍嗎？”沈危雪一邊的頭發，一邊輕聲問道。

“嗯，我才停下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白渺抬手指了指不遠的青鸞，“不信您可以問它。”

青鸞就站在溪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正躊躇地在原地踱步。

“我當然信你。”沈危雪輕嘆，“只是……你不必這麼努力。”

“也要考慮自己的。”

白渺心想，我的很好，不用考慮，隨便造。

不知道，在沈危雪的眼里，一直都是那個瘦小弱的孩。

“我知道了。”白渺上依然很乖巧，“我會注意的。”

沈危雪輕輕應了一聲，繼續的頭發。

他的作很輕，一下一下，如春風細雨，和煦無害。

白渺幾乎快要睡著了。

在這種昏昏睡的狀態中，突然聽到沈危雪低低出聲。

“渺渺……有喜歡的人嗎？”

嗯？

白渺一下子就清醒了。

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是他察覺到了什麼，還是只是簡單的提問？

白渺不太確定自己該如何回答。

如果站在主的角度，現在毫無疑問應該給予肯定的回復。但考慮到師尊至今都沒有對產生過男之，如果回答得太明顯，也許反而會產生反效果，甚至是嚇到他……

“渺渺？”沈危雪又輕喚一聲。

沒有時間糾結了。

白渺暗暗定神，小聲道：“……有的。”

選擇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說喜歡的對象是誰，只像這樣一點點試探他。

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多留一些思考的余地。

沈危雪聞言，手上的作略微停頓。

心底那種煩郁的緒再次纏繞上來，像細的尖刺，一點點啃噬、侵蝕著他。

“是什麼樣的人？”

白渺細細斟酌用詞：“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對我很好，和我的關系也很親近……”

沈危雪靜靜聽著，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影。

柳韶。

果然是他麼？

“那他……”沈危雪慢慢開口，“知道你的心思嗎？”

白渺懷疑他在明知故問。

“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白渺覺得自己在說繞口令，“可能是不知道的？畢竟他從來沒有回應過我……”

沈危雪心很復雜。

他不希看到白渺傷心難過，可一想到柳韶沒有回應，他又從心深記到慶幸。

“也許他沒有這個心思。”他說。

白渺：“？”

需要這麼直白嗎，師尊？

“也許……他不適合你。”

沈危雪聲音很輕，幽幽低低，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渺：“？？？”

這就勸退了？這麼直接？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百思不得其解。

表現得很明顯嗎？

還是哪里沒做好，踩到他的雷區了？

可是最近也沒做什麼很過分的事啊……

“那……”白渺有些茫然，“我該怎麼辦？”

“放下這件事。”沈危雪輕的鬢發，“安心修行吧。”

白渺：“……”

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被拒絕了。

居然被男主如此直接地當面拒絕，還有比混得更慘的主嗎？

需要冷靜一下。

“……我知道了，師尊。”

白渺郁悶地從他上起來，朝他行了一禮，表說不出的低落。

“我先去洗澡。”

說完，垂頭喪氣地離開。

沈危雪看著的背影，直到進竹樓，才垂下眼睫，注視自己的手。

青鸞嘰嘰喳喳地飛過來，在他的手背上輕啄一下。

“這樣不好麼？”他微微側眸，輕聲問道。

青鸞繼續喚，聽不出是在譴責他，還是在勸阻他。

沈危雪慢慢收回視線，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白渺沒有再去打擾沈危雪。

認真地反省過了。

自己前段時間確實有點失了分寸，又是喝醉酒又是搶字畫，對于師尊這種疏離的人來說，可能早就到不適了吧。

所以才要早點搬進自己的府啊。

現在可好，非但沒有讓師尊對產生好，反而還暴了自己的小心思。

唉。

白渺頗為苦惱，又不能說給別人聽，只好自己默默憋著，將注意力轉移到練劍上。

幾天下來，的劍突飛猛進，九霄縱云訣更是直接練到了第七式。

比起師尊之前傳授給的墜星訣，九霄縱云訣的門檻顯然要更低，學習起來也更容易。

通過這件事，白渺深刻地意識到系統發布的任務有多死板。

不過……算了，反正已經學會了，再計較這些也沒意思。

詢問小助手：“我已經學會九霄縱云訣了，這樣可以算完任務了嗎？”

【不行，還要讓男主對你刮目相看。】

白渺：“……”

就是必須得去找沈危雪，讓他夸的意思？

白渺覺得有點難。

他們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并沒有多余的流。

承認自己有點玻璃心，不太能接得了那麼直白的拒絕。

尤其那個拒絕的人還是和朝夕相的師尊。

白渺：“一定要找他嗎……”

【必須。】小助手的回答冷而堅定。

白渺沒轍了。

找就找吧，早點告訴他也好，這樣就可以記順理章地搬出竹樓了。

相信他現在應該不會再阻止。

白渺抱著“反正不會更糟了”的擺爛心理，走進竹樓。

沈危雪正坐在案前，眉眼低垂，手里捧著書卷，半天沒翻一頁。

聽到悉的腳步聲，他抬起眼，看見白渺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

“師尊。”白渺站在他面前，雖然心尷尬，但臉上還算平靜。

“怎麼了？”沈危雪放輕聲音，眼睛和而徹。

“那個……”白渺頓了頓，“九霄縱云訣，我已經學會了。”

沈危雪放下書卷：“都學會了？”

白渺點點頭：“嗯。”

沈危雪仔細地看著，視線順著的鼻梁下，在的臉上無聲游移。

這幾天……和他相的時間很。

他莫名地想念。

白渺被他這樣安靜地注視著，下意識抬手了自己的臉。

“……師尊？”

“你做得很好。”沈危雪溫和淺笑，“我就知道，以你的天賦，學起來一定很快。”

他看上去和之前沒有區別，對待的態度也一如既往。

好像在意的只有一樣。

【恭喜宿主，你已功完本次任務，可以順利開啟下一個主線任務了。】

腦海中突然響起小助手機械且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白渺的胡思想。

定了定神：“謝謝師尊。那，我們之前說好的……”

沈危雪和煦地看著：“什麼？”

“府。”白渺微微歪頭，試探道，“我現在可以搬進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