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還想說什麼，卻被錢恒一把拉了起來, 他拽著：“我們好好談談。”

　等瑤反應過來, 兩人已經在餐廳的天小花園里了。

　“沒什麼好談的。”瑤努力維持著鎮定和冷靜，“我們對人生和未來的規劃不同, 分手是放過彼此。”

　“我你, 瑤。”

　“但你不想結婚。”

　“我可以為你改掉我任何別的原則, 唯獨不婚和丁克，我沒辦法改。”錢恒皺著眉, 以來, 他對瑤幾乎有求必應, 唯獨在這件事上, 他強勢而不讓步，“婚姻真的并不好，小孩也很麻煩。”錢恒真實地不解道，“你怎麼會想不開想結婚生孩子？”

　瑤簡直氣到劈叉：“因為我這樣優秀的基因必須傳承下去, 你不想結婚生孩子沒人你, 我找更優秀的基因一起結婚生孩子。你放心, 我不找你。”

　錢恒一張臉黑的和煤炭一樣, 他沉道：“瑤。”

　瑤卻還是不怕死：“你有你的底線和原則，我也有我的，你不能為了我犧牲自己的不婚丁克主義, 我也不能為了你就違背自己心去贊不婚丁克好。這個矛盾沒法調和，最終我們還是會分手，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著錢恒的眼睛, 一字一頓道，“錢恒，我再說一次，你被甩了！我，瑤，不要你了！所以請你克制點，認清現實！”

　瑤說完，也不顧錢恒什麼神，轉利落地就走了。沒辦法留下，生怕多留一分鐘，自己的逞強就會被看穿，又會心和舍不得。

　這一次，錢恒沒有再追上前，眼前的麗又耀眼，對戰自己也毫不怯懦，而錢恒也不得不承認，說的是對的，自己不能要求陪他談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這樣太自私了。

　想要婚姻，自己卻給不了。

　*****

　一場聚餐，被錢恒搞得氣氛詭異，人雖然走了，那一整個行李箱的禮，倒是給瑤留下了。

　席間李軒按捺不住好奇：“我就想問問，你怎麼會和錢恒談啊？”

　“我一時沒想開。”

　“確實啊……”

　“不過和他這種毒瘤談是什麼？”李軒滿臉躍躍試，“你別說，我還好奇的，想想還帶的……”

　“多吃兩把牛黃解毒丸。”

　“說實話，他看起來對你還好的呢？”李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你們為什麼分手？是誰提的分手？他想挽回嗎？我看錢恒剛才走的時候可憐的，要不你再給他個機會？他這種人這麼欠，我教你啊，你先假裝答應復合，然后冷暴力他，折磨他狠狠打擊他！”

　李軒越說越激：“他明顯還想和你復合，但你以后就是我團隊里的律師了，錢恒以后想見你，可能還得看我臉，還得來拍我馬屁，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啊，真是解氣啊哈哈哈哈……他要是來找我，我就讓他……嘿嘿嘿嘿……”

　“咳咳咳。”

　直到顧北青用刻意的咳嗽打斷了李軒的思路，他才終于停了下來：“不說他了，來，聊聊我們好的明天，吃菜吃菜！”

　*****

　李軒覺得自己最近萬事諸順，自從瑤加盟金磚以后，他每天睡覺都差點笑醒，自己這次挖人實在是挖的高明啊，這一不小心，不僅挖的是錢恒親手帶教的徒弟，還是他心的朋友！值！實在是太值了！

　瑤一點沒讓他失，不僅氣地拒絕了錢恒的復合要求，搶起君恒的案源來也是毫不手。來金磚半個月，像是薅羊一樣從君恒手里薅走了三個案子，兩個標的額千萬，一個標的額更是近億元。

　李軒也多聽到了關于瑤的風言風語，不外乎說靠錢恒上位，在君恒辦壞了案子才灰溜溜辭職。然而律師不應聽信謠言，應該眼見為實。瑤不僅能搶案源，更能辦案子，這三個案子，都辦的非常好，有些思路甚至李軒都沒能第一時間想出來。名至實歸的貌和實力兼。

　只是除了辦案風格上……雖然大部分時間瑤與客戶通起來非常有親和力，中帶剛，很有自己的風格，但不經意間，李軒發現，竟然不自覺就流出一些錢恒的風格……

　“律師，我可能是冤枉我老公了，他和我說了，和那個朋友只是純潔的友誼，昨天和我痛哭流涕地解釋，我覺得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真的，咱們沒必要再對他進行出軌取證了……雖然很，但我也相信男之間還是有純潔的友誼的。”

　“男之間純潔的友誼？”瑤面無表，“那玩意兒老年夫妻之間才會有。其余，不存在的，冷靜點，好好取證。”

　……

　“律師，我就咨詢了半個小時，這個錢還要收費啊？我以前在別的律所，這些咨詢費都是免費的！”

　“spa館的‘免費驗’，‘零團費旅游’，還有所謂的‘免費試吃’，這些‘免費’的東西，真的免費？”瑤瞥了一眼對方，“你真去‘免費’驗了，不花錢，你就出不來了。任何律師不會提供免費的服務，一旦說是‘免費’，那后期讓你付出的代價更大。你是想現在支付我半小時的咨詢費，還是想以后支付十幾倍的咨詢費？”

　……

　在金磚干了沒多久，瑤渾然不知自己在a市法律圈如今竟了個風云人。

　這天開完庭正準備走，在樓梯拐角突然聽到了別人的討論。

　“你們知道金磚的瑤嗎？”

　“恩？”

　“以前是君恒跳出來的，就錢恒親手教出來的律師啊。”

　“啊，我知道，剛才我還見到了，在這開庭了，長得可真漂亮，明星似的。”

　“當然漂亮了，人家錢恒前友！”

　“這麼勁？！”

　“是啊，錢恒可喜歡了。我有學妹在君恒實習，說跳槽以后錢恒每天臉都黑的和什麼似的，走之前有個案子證據原件莫名其妙丟了，雖然后來解決掉了，但錢恒現在堅持徹查，到底證據原件怎麼丟的。”

　“不過人家不僅臉漂亮，做的案子也漂亮，我昨天和張法聊天，張法對贊不絕口，說這年輕律師認真肯死磕，思路清晰邏輯嚴，一上庭整個人非常強勢，把對方四十多歲的資深律師都堵得說不上話來……”

　“以前還覺得在君恒是靠錢恒才有那些績，現在去了金磚，沒后臺沒背景，做的案子倒是越來越好，看來是真本事。”

　“有點想認識認識啊……”

　“你的思想太危險了吧？錢恒的人你也敢？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太長了？”

　“不是分手了嗎？！”

　“我學妹說了，上次他們君恒聚餐，瞥到錢恒的手機屏保還是瑤的照片。你覺得你現在去追人家，錢恒能不捅死你？而且人家都和錢恒在一起過了，還看得上你？”

　后面這群律師還八卦了什麼瑤已經沒再注意了，沒有再停留，直視繞過樓梯，走下大廳，推開法院的門，門外是冬日里和煦的。

　沐浴在中，刻意不去想關于錢恒的事，只從工作而論，現在的，終于能慢慢證明自己了。這一刻，瑤只覺得心涌著滿足和快。

　沒有錢恒，也能做好，也會發。不屑于做任何人的陪襯。

　*****

　李軒這邊春風得意，錢恒就簡直諸事不順了。

　瑤辭職了，的辦公桌徹底空了出來，他的心里總覺得也空了出來。這幾天君恒又招了幾個新人來，行政部朱姐本來安排了人坐瑤的座位，然而錢恒讓人調了位置，瑤不在了，總覺得誰也沒法填上的空。

　只是譚穎和他說的事，錢恒倒是有些警覺。瑤不會犯丟失原件這種低級錯誤，這里絕對有問題。

　譚穎來來回回把這件事講了幾遍：“總之就是莫名其妙丟了，瑤就在桌上放了幾個小時，出去吃了個飯吧，就沒了，我和都找遍了，還翻了君恒門口的監控，我們出去午飯期間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

　“那所里的人呢？”錢恒敏地抓住了重點，“所以有人進來過嗎？”

　“所里啊……”譚穎想了想，“好像只有梁par進去過。”

　錢恒抿著，譚穎走后，他徑自去調取了君恒門口的監控錄像，據譚穎說的時間，他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瑤譚穎等一行人一起出去午飯后，辦公室里就沒人了，直到十分鐘后梁依然行匆匆進了君恒，片刻后又再次匆匆離開。

　錢恒一點也沒打算委婉，他進了梁依然辦公室：“瑤那個丟了原件的案子，你解釋一下。”

　梁依然愣了愣，隨即抬頭，臉愕然：“什麼解釋？那個案子，是我指導不利，沒多注意的心態變化，應該再叮囑認真點，所以我已經自己把當事人的律師費退還了。”

　“這個案子我翻了卷宗，辦的沒問題，結果上丟不丟借條，都無差別，我作為合伙人，反對這種縱容客戶撒潑的行為，認為不應該退還律師費。你作為帶教律師，團隊員工遭遇這種事，更恰當的做法應該是更強勢地維護員工，而不是息事寧人。”

　梁依然有些尷尬，語氣也有些委屈：“可那個當事人你沒看見，太纏人了，特別煩，里還不干不凈的到罵人……”

　錢恒的表很平靜，也很冷：“梁依然，你是個合伙人，團隊員出了事，對外本來就應該合伙人來扛。抗完了對再來清算責任，這個道理，需要我再教你嗎？”

　梁依然還沒顧上難堪，錢恒的聲音便再一次響了起來：“丟的那張原件，是不是你拿的？”

　錢恒的神很冷，梁依然下意識有些慌，立刻否認道：“怎麼會？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錢恒，我知道你喜歡瑤，但你為了一點公正不講，就來冤枉質疑我，有點過了吧？”

　錢恒沒表態，只是把手機翻拍的那段監控放到了梁依然面前：“我排查了時間，瑤自上一次還見到借條原件到發現借條失蹤，就只有這幾個小時的空隙，的辦公桌邊平時也都有人，唯一有作案時間的就是和其他人中午出去午飯的間隙。”

　錢恒盯向了梁依然：“年紀小，還有點愣頭愣腦，但我不傻。那段時間只有你出辦公室了。”

　梁依然抿了：“這個案子是瑤獨立辦的，我沒有手過，甚至連的應訴材料都沒見過，沒過一下。”表鎮定，然而一顆心卻是止不住下沉。

　錢恒為人并不熱絡，然而也從不會這樣咄咄人。梁依然沒想到，他會為了瑤做到這一步，以為自己不論如何地位都比瑤高，是已經戰敗退的前友，而自己是如今為君恒創收的新晉合伙人，就算和自己沒有進一步發展，未來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和合作伙伴，哪至于為了這麼點事弄到對峙的地步？何況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都已經過去了，追查有什麼意義？

　“可能我理方式上是有不妥，下次一定注意。”梁依然服了，笑了笑，“但現在也理完結案了，沒必要再花心思折騰了。你也別對我多心，瑤剛到我團隊下，可能和我的工作風格不太一樣，但我怎麼可能把借條原件拿走？”

　“瑤的事，每一件都值得我花心思。是從我的團隊調去你那里的，是我相信了你的專業能力促了這個調，我對在你的團隊里遭遇的事，應該負責。”錢恒的表嚴肅，他盯向梁依然，“我最后問你一次，是不是你拿的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