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瑤不言語，錢恒不得不又再開口說了一遍。

　大約是第三次說, 這次他的聲音流暢了很多：“瑤, 我喜歡你，希你做我的朋友。”

　明明都說了三次了, 可錢恒說完, 神還是全然的無措和赧然, 只是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他還努力想要維持著鎮定。

　“扣你年終獎這種話,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會真的扣。”

　“我從來沒想過扣。”

　“你作為新人, 在角調整上和進步上, 都做的很好。”錢恒此刻不僅耳朵紅了, 連耳后，也開始紅起來，“所以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扣你的年終獎或者報復你。”

　錢恒抿了抿, 認真地盯向瑤：“但是如果你新工作上崗, 我作為男朋友, 私下給你包一個兩倍年終獎的過年紅包, 我的卡你可以隨便刷。”

　說到這里，錢恒終于找回了點冷靜，他淡然一笑, 看著瑤：“一分鐘。”

　“啊？”

　錢恒看了下手機：“還有五十秒，過時不候。”

　有這樣告白的嗎？和金錢雙管齊下？表白和年終獎一起上？

　這……

　這有點讓人心啊……

　錢恒仿佛看出了瑤心的搖，他抿著補充了一句：“只要你同意, 不僅年終獎是你的，我的銀行卡是你的，我的專業咨詢指導是你的，我的時間是你的，連我也是你的。”

　“得到所有這一切，只需要你點頭就可以。”錢恒仿佛橫下心一般，努力推銷著自己，“年終福袋，除了這些，你還能得到一些意外的驚喜。”

　“什麼驚喜？”

　“那你要買了福袋自己親自拆開了才行。”

　真是……瑤想，錢恒怎麼沒去做銷售呢？就他這個姿，加上這個威利還帶營銷的段位，怎麼也能坐上華東地區銷售一哥的寶座吧？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愿意連原則都不要了，都要表白。”錢恒看了瑤一眼，“如果你拒絕我，我當然尊重你的意見，我們的工作關系也不會到影響；但從我的角度來說，這將對我造很大的傷害和打擊，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將到極大的摧殘……”

　要……要這麼可憐嗎？被錢恒如今這眼神看著，瑤總覺得，自己萬一拒絕了，真是十分十惡不赦！

　而也是這時，錢恒抬手看了眼，給了瑤最后一擊：“還只剩下十秒鐘了，我倒計時了，十——九——八——”

　瑤的心隨著錢恒的倒數更快了，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聽到了自己抖的聲音：“我……我同意！我做！”

　好吧，向金錢屈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有什麼不屈服的？三倍年終獎，雖然還附贈一個劇毒錢恒，但……勉為其難就收了吧！

　而直到現在，瑤才終于理清了過去的一些蛛馬跡——

　“所以之前你暗示我辦公室也不是不可以的時候就？”瑤恍然大悟道，“搞得我那時候以為我們排除了一圈，最后誤以為是王璐和李明磊好上了。我就說不對啊，李明磊以前明確說過絕對不會談姐弟的，我昨天還去旁敲側擊問王璐，也義正言辭告訴我，絕對不喜歡李明磊這種小狗的款。”瑤看了一眼錢恒，故意拖長了調子，“我昨天和譚穎還覺得王璐和李明磊這兩個人太不坦了，結果人家真的沒什麼，有什麼的是老板你……”

　錢恒正準備說什麼，結果就在這時，律所大門突然想起了“滴”的刷卡聲。

　有人進來了。

　錢恒幾乎是作敏捷地立刻關掉了辦公室的燈。瑤還沒反應過來，室就變了一片黑暗，借著窗口微弱的月，才勉強看清了黑暗中自己對面的錢恒。

　還沒來得及再重新去開燈，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兩個聲音。

　“對不起啦，我忘記帶那份文件回家了。”這個聲是王璐，聲音的，“拿了文件我回家看一會兒就陪你玩啦。回去的路上幫我買個巧克力蛋糕吧，好想吃。”

　這個語調，怎麼聽都是和男朋友在撒，看來王璐已經開始一段新了，瑤替高興的同時，也慶幸剛才幸好沒再開燈，否則這多尷尬。

　“行了行了，真是拿你沒辦法，怎麼這麼吃甜食。不過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買就是了。”

　哎？？？？？

　結果另一道男聲響起的時候，瑤震驚了。

　這……這特麼不就是李明磊？！！！

　這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

　辦公室外的兩人并不知道瑤和錢恒的存在，還在猶自對話著。

　李明磊笑嘻嘻的：“其實我懷疑你應該覬覦我久了，因為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所里就傳開了我和你談的八卦。還有板有眼的，你說誰沒事去傳這種無稽之談啊？肯定是你早就看上我了，所以故意自己去找人傳的，讓我開始注意你，結果就這麼落了你的陷阱……”

　王璐據理力爭：“你胡說！要傳肯定是你傳的！這八卦一開始我簡直莫名其妙！明明是你的套……”

　后面的話沒說完，雖然瑤并不在現場，但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

　他們在接吻。

　李明磊親了王璐，并且吞掉了沒說完的那句話。

　這……自己和譚穎的錯誤推測，竟然真的把李明磊和王璐給按頭功了？？？

　說好的不喜歡姐弟呢？說好的看不上彼此呢？

　呵，如今都是真香……

　辦公室外李明磊和王璐的意熱烈而洶涌，辦公室的瑤和錢恒卻聽著那微微的靜尷尬而沉默……

　這對小又膩膩歪歪親了一陣，才終于拿了文件離開。

　一時之間，辦公室終于恢復了安靜。

　瑤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李明磊和王璐的事，與自己一點關系沒有，但的臉卻完全忍不住變得紅而滾燙，一邊用手著臉，一邊想去開燈緩解尷尬：“你關什麼燈嘛，又不是，我們不是很正當地在辦公室里加班嗎？又沒干別的什麼事。”

　結果瑤的手剛到開關，就強地被錢恒拉了回來。

　“那就干點別的事。”

　錢恒的聲音仍舊平靜，直到他俯湊近瑤，瑤才終于在那平靜里知到了微微不穩的息。

　然后很快，這個息被淹沒在了彼此的舌里。

　這個吻，不再像剛才那個那般蜻蜓點水。錢恒撬開了瑤的瓣，給了一個潤而深的吻。

　瑤下意識后退，已經退到了墻壁，錢恒卻變本加厲地就著這樣的姿勢，把就勢摁在墻上親吻。

　瑤被親的七葷八素，眼前都是短暫的眩暈，只覺得面紅耳赤呼吸困難之時，錢恒才終于放開了。

　瑤緩了片刻，才終于找回了冷靜，忍不住就控訴道：“你……你不要臉！”

　黑暗中，錢恒盯著瑤，角微翹。

　瑤委屈：“我本沒準備好。”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瞪向錢恒，“你是不是常常親別人？為什麼技巧這麼嫻？肯定不是初吻了吧！這不公平，我連都沒談過！我要去談個心理平衡點再來和你談！”

　“是初吻。”

　“恩？”

　錢恒抿著，側開了頭：“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只是這樣一句話，瑤卻覺得自己臉上更滾燙了。

　什麼啊，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嘗螃蟹的人？

　下意識就想轉移話題：“什麼初吻？！你之前我落水時候不是還親了我？你是不是把以前的事全部自失憶了，騙我說是初吻啊？”

　錢恒卻輕聲笑了，他俯下，盯著瑤的眼睛：“那吻？”他輕輕抬起了瑤的下，“這才。”

　瑤就這麼又一次被錢恒抵在墻上，毫無反抗力地任憑他親著，的手就抵在冰冷的墻上，而上和臉上卻是火熱一片，這冰火兩重天的簡直讓無所遁形。

　瑤的余掃到錢恒桌上那些著莊重的法律條款和文獻，有些暈乎乎地想，這算不算是辦公室play？

　好恥。

　好想捂住臉。

　好想逃跑啊。

　是這麼刺激的嗎？

　瑤覺得，自己突然有點理解王璐和李明磊剛才在辦公室里接吻的行為了。

　*****

　瑤對于這個吻之后的事都覺得渾渾噩噩，一顆心一直于心臟病般狂跳的狀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自我保護，在太過激時，某些事的細節都像是記憶缺失了。

　等再次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錢恒的賓利里，車子已經停到了自己家樓下。

　錢恒傾過，幫解開了安全帶。

　瑤一下子份還是沒調轉過來，下意識就恩道：“謝謝老板！”

　錢恒咳了咳，聲音有些不自然：“私下里，可以不用我老板了。”

　“好的，謝謝老板！”

　“……”

　錢恒不得不下了令：“以后私下再老板，扣獎金。”

　“……”

　雖然是扣獎金的威脅，然而瑤覺得，配合上錢恒此刻的表和語氣，真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另外，我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錢恒瞟了瑤一眼，“你希在所里公開我們的關系嗎？”

　瑤幾乎是當機立斷地喊道：“不！不希！”

　絕對不！自己一旦變了錢恒的朋友，一定會被榮華富貴組合開除黨籍的！包銳和譚穎再也不會和說那些最新鮮的八卦了！大家再也不會把當瑤，而會給上“教主的人”這種可怕的標簽！

　錢恒對這個答案顯然十分意外，他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要求我必須公開。”他看了眼車窗外，“畢竟很多面對男不公開彼此關系份，不都沒有安全嗎？”錢恒頓了頓，又欠扁地加了一句，“尤其當這個男人還很優秀的時候。”

　“……”

　還沒等瑤回答，錢恒便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不過，當男人很優秀，卻還不愿意公開的話，就要考慮下是不是有別的想法了，比如想繼續在自己的際圈里裝是單，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

　“不！”瑤義正言辭解釋道，“有些比較獨立，也不缺安全，并不需要男人的公開關系來加，只是考慮到職場上的方便，不想影響優秀男友的工作！”

　瑤又補充道：“而且我是順產的。”

　“……”錢恒皺了皺眉，“這和順產有什麼關系？”

　“那個……那些兒心理學不是那麼說的嘛，剖腹產的孩子容易缺乏安全，我……我是順產的！我安全沒問題！”

　“這你也信？”錢恒一臉不可思議，“那不都是早教機構為了讓父母掏錢胡扯的嗎？”

　“……”

　“不過算了。我確實也覺得，暫時不要公開我們的關系比較合適。”錢恒清了清嗓子，做了總結，“否則我只能避嫌不能帶你做案子，也不能一起出差。”

　“為什麼啊？”

　“其余同事會覺得我是偏袒你。”錢恒了眉心，“即便事實上并不是，但總會有人心里會有意見的，這樣對你的同事關系不好。”

　“但所里氣氛不是一直很好嗎？”

　“人際很復雜，人心也不要去試探。”

　瑤點了點頭：“知道了老……”瑤說到一半，記起錢恒扣獎金的威脅，生生來了個拐彎，結果這個彎有點大，拐著拐著就翻車了，等瑤意識過來的時候，“老公”兩個字已經蹦了出來，覆水難收了。

　“……”

　比起瑤的尷尬，錢恒倒是鎮定多了，但很快，瑤就理解了他那有毒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