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個淘寶店……我記得你說過，那店里還多大佬的，是吧。”徐徒然頓了幾秒，話鋒忽然一轉，“你之前說要去找那店里的部人員打探報。有順利發展出下線嗎？”

　楊不棄：“……”

　“勉強，算是有吧。”提到這事他就喪氣，“不過并沒有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

　姜老頭的那個組織，部保工作做得實在太好了。他曾用特制藥劑功地和其中一個高階員工套上關系，然而即使對方在組織地位待遇都不低，能提供的報也十分有限。

　那些為淘寶店服務的高階能力者，在組織有轉門的代號與聯絡方式，對外還有組織提供的掩護，彼此合作都要用假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黑暗組織，誰能想到這些人只是淘寶店的專用供貨商。

　“總之就是，什麼都沒問出來，還白瞎了我一瓶生發藥劑。”楊不棄嘆了口氣，“他們那邊真的太難打聽了……？”

　話音剛落，他忽然注意到徐徒然蹭地亮起的眼神。

　……一種悉的、不知該稱為不詳還是不安的覺，順著腔慢慢浮了上來。楊不棄停了一會兒，終于鼓足勇氣，沖著對面的人認真發問：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徐徒然沒說話，只是靜靜著他，輕輕笑了一下。

　*

　又一天后。

　“誒？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大槐花中學傳達室，朱棠著徐徒然，詫異出聲，一旁林歌亦是面不解。

　“嗯……因為接下去還有事。”徐徒然心里其實怪心虛的，卻還是著頭皮道，“那個制造幻影學生的可憎道又出了些問題。楊不棄要留下來幫著再修理下。我是他的助手。”

　“助手？”朱棠困皺眉，徐徒然一本正經地補充：“那個可憎道脾氣很差，誰靠近就揍誰。楊隊希我的存在能安住它，協助他展開檢查。”

　為一個被套上“萬人迷”環還被認為有永晝傾向的白雪公主，這事倒也說得過去。

　前來送行的艾葉也在旁邊幫著解釋：“嗯，確實是這樣。那道不知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又生產出了畸形的幻影學生，格也不太穩定，需要再調整下。”

　“因為是臨時發現的問題，之前也沒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了，徐徒然我們還得借用一下。不過放心，不會耽誤太久的。”

　“……行吧，那也沒辦法。”朱棠嘆了口氣，“那我們先趕去小佩那邊，等你出來了，千萬記得及時聯系啊。漫展的票，我先幫你留一份。”

　“嗯嗯。”徐徒然認真點頭，朱棠心這才好了一些，沖著徐徒然擺了擺手，與林歌一起離開了傳達室，穿過打開的校門。

　影眨眼便消失在沉沉的夜之中。

　徐徒然著兩人的背影，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一旁艾葉見不說話，還以為是不舍，主安道：“下一次開門就在兩天后，很快的。”

　“嗯。”徐徒然淡淡應了一聲，與一起離開傳達室，往圖書館走去。

　艾葉顯然很掛心昨晚可憎道又出問題的事，越靠近神越見凝重，還時不時會對徐徒然提出一些自己的猜測和分析——看這認真的模樣，徐徒然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總不能告訴對方，昨晚那道忽然風，是因為自己揣著筆仙之筆和其他道，特意溜出寢室，跑到它周圍大搖大擺地晃了一圈吧。

　不過……往好的方面想，這個時候，那可憎道應該已經恢復了正常運轉，而自己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徐徒然知道這樣不太好，但確實需要在這個域里再待一陣子。

　徐徒然閉了閉眼，隨著艾葉進仿制學生工坊。楊不棄早已等在了那里。兩人假模假樣地對著那道一通修理，徐徒然趁著可以上手，順便還從那大眼仔上撈了些作死值。

　不多，就兩百點。加上之前從大槐花那兒撈的，目前已經持有一萬五千多，順利解鎖了又一個獎勵，獲得了5000代行步數。

　和之前的一樣，這次的代行步數，只能在天災、預知、野和長夜四個傾向的升級空間里使用。而結合個人況，實際只有天災這一個選項。

　……說起來，這四個傾向，倒正好和上校長提到的“安全傾向”相重合。就是不知這種重合背后，又是什麼邏輯。

　截止目前，徐徒然已經將所有的代行步數全用在了“天災墓園”里，順利升到了炬級，是當前所有傾向中最高的。兩個對應技能也獲得了一波升級——

　神的“冰十八”，發概率上升到了72%，同時在功發后，會有2%概率進“非正常理智狀態”。

　常用的“七號冰”，能力則再一次得到強化，讓徐徒然擺了對的依賴——現在的，基本算是可以徒手制冰了。只不過造出的冰塊質量堪憂，有時只能鋪開一層薄薄的白霜。

　每次使用后，進“非正常理智狀態”的概率則依舊是10%。

　此外，這兩天趁著神不錯，也有在晚上嘗試登混之徑。相比起天災傾向，混升級得就沒那麼容易，走到現在還是燈級，好消息是，每次登都有作死值拿，最近拿得還更多了些，平均一次三百。比可憎給的還高。

　而且，不出意外，徐徒然覺得自己下次再登，應該就能升到炬級了——記得，自己距離那團代表升級的，好像離得也不遠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多心，這幾次登，總能在那個空間中到強烈的被窺伺，怪讓人不爽的。

　不過怎麼說呢……

　自打知道“升級空間可能是活的”之后，徐徒然反而對這種窺探接良好了。

　反正目前也還沒出什麼事，徐徒然也就繼續把混之徑當做每次都有獎勵送的走路模擬使了。

　至于秩序，目前仍在燭級。倒不是升不上去，而是徐徒然似乎很難登——登“天災”向來是想一想就能上去。登“混”則需要靠玄學和其他道輔助。而秩序，顯然不在“想一想就行”的范圍，手頭沒有合用的道輔助。

　話說回來，可憎道，似乎本來也不會有秩序傾向……

　徐徒然是打算在離開這個域后再試一試。如果還不能正常登，就只能繼續刷作死值，蹲能幫助登的道掉落了。

　嗯，作死值——老實說，徐徒然現在對這東西，還有對應的系統也懷疑的，但不管怎樣，分還是要刷的。

　畢竟現在說不清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在盯著，盡快升級總是沒錯的。混之徑是沒辦法了，但“天災”和“秩序”，還是能夠依靠作死值系統換取一些便利的。

　話說回來……這系統什麼時候再給一張野傾向的門券呢？

　不知第幾次思考起這個問題，徐徒然暗自嘆了口氣，與楊不棄告別，獨自又跑去了勤學樓找樂子。

　而又過一天，徐徒然所等待的另一件事，終于有了結果。

　——大槐花中學的能力者們用道理了匠臨的尸，順便進行了檢測。

　通過檢測，他們確認，匠臨是雙傾向能力者，持有的傾向分別為永晝和秩序。

　而且是雙輝級。以現在的眼來看，可以說是相當了不起的人才了。

　徐徒然聽到這事時，卻是愣了一下。

　“只有這兩個傾向嗎？”反復向艾葉確認，“沒有別的了？”

　“……啊。”艾葉覺得的問題有些莫名，“測過了，用的道很準的。就只有這兩個。這能力又不是酒，人死后就揮發了……”

　確實。這點初等培訓時就講過。

　能力者的能力，是不會隨著死亡而消失的。某些很強大的，甚至可以形一個持久的能量源，持續影響周邊。

　……那麼這事，就很奇怪了。

　徐徒然靜下心來，與一旁楊不棄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確認，匠臨肯定是有戰爭傾向的。然而現在從他里測到了只有兩個。

　那麼剩下的一個戰爭傾向，去了哪里？

　兩人深深著彼此，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凝重與嚴肅。

　*

　又過兩天。

　大槐花中學的校門再次打開。徐徒然與楊不棄并肩走了出來。

　此時正是凌晨一點多。馬路空，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前來送行的艾葉站在傳達室里，不住沖二人揮著手。徐徒然也沖揮了揮手，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時，無論是校門也好，還是傳達室也好，都再看不到了。

　楊不棄找到了自己的車，神復雜地著車前蓋上的一層灰，還有在車窗上的罰單。他嘆了口氣，打開車子后備箱，同時轉頭看向徐徒然：“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徐徒然答得很干脆，“我才不要和他的尸塊坐同一輛車。”

　……你和尸塊打架的時候咋沒見這麼講究？

　楊不棄搖了搖頭，將手上提著的東西，一件件放后備箱中。

　他手上提著的，是好幾個大袋子。每個袋子里都裝著銀的盒子，而盒子里，則是匠臨的尸部分。

　他需要將這些尸首帶回慈濟院。一方面是為了長期保管，另一方面，如果匠臨的能力穩定，或許可以提取出來，為其他人所用。

　他再次瞟了眼徐徒然，見對方沒有改變想法的打算，只能獨自坐上了駕駛座，又搖下車窗，對道：“你那件事，記得及時給我反饋。不管不，我這邊都會立刻幫你辦理退職，盡可能地消一下檔案。”

　徐徒然“嗯嗯”地點頭，死活不愿意靠到車子旁邊來。楊不棄短短地沉默一會兒，又道：“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姜老頭手下的組織……魚龍混雜，并不安全。”

　“可我留在慈濟院也不安全，不是嗎？”徐徒然道，“匠臨上的戰爭傾向不翼而飛。假如他真的已經被‘它們’寄生，那麼那個消失的戰爭傾向，很可能就是被‘它’帶走了。”

　帶走，離開，尋求下一寄生。凡是有輝級存在的組織，都不安全。

　相比之下，姜老頭的淘寶店還好些——起碼他們的保措施夠到位。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的業務范圍特別廣。

　“我想過了，這種事，不是避避風頭就行的。你不也說了嗎，不能當面反殺。”徐徒然振振有詞，“進了淘寶店，我既能藏自己，又能暗中觀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背后反殺呢。”

　楊不棄：“……”

　雖然但是，我并沒有說“不能當面反殺”這種話。這是你自己說的。

　他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行吧，總之，記得保持聯系。”

　說完，又不死心地問了遍徐徒然是否需要搭車，再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并被徐徒然揮著手趕走。

　令人討厭的匠臨尸終于離開了。徐徒然暗暗松了口氣，拿起手機，點開淘寶，切到了與姜老頭店鋪的客服對話頁面。

　徒然而已：【您好。】

　還在思考后面該怎麼接，客服已經秒回：【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心][心]】

　……看著好熱的樣子。

　徐徒然愣了下，如實寫道：【想問下，你們店還招人嗎？我想來打工。】

　說完，把手機往兜里一揣，找了輛共單車騎走，騎到一個無人的路口，一邊等紅燈一邊拿出來看了眼，發現對面居然還在“正在輸”。

　嗯……是不是我表達得太直白，讓到為難了？

　徐徒然默默想著，繼續騎著車往前趕。同時在腦海中構思著該如何表現出自己的競爭力。好不容易構思完，將車停到路邊，拿出手機就開始敲字。

　【我現在是，天災炬級，混燈級……】徐徒然慢吞吞地往輸框里打字，還沒打完，眼前突然一花——

　只見對面刷刷刷發來不知多條消息，直接刷了的屏。

　那些消息來得速度太快，徐徒然甚至都沒看清寫了些什麼——只能大概辨認出，里面有很多的小心心、大拇指，還有“歡迎歡迎”。

　徐徒然：“……”

　默了一下，切出界面，打開與楊不棄的聊天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

　楊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