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的存在是相對的，只在這種空間里立。一旦出去，它的存在就會自崩塌，包括被吞后增加的力量——”晗盡可能說得通俗易懂，“就，它是個二次元，懂吧？本是三次元——”

　徐徒然：……

　盡管還是不太懂，但很好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等一下。也就是說，如果年版進這個空間，并且吃掉年版，它還是會增加一部分力量的，只是部分力量是這個空間限定，出去就沒了，對吧？”

　向晗確認。

　晗怔了一下，點了點頭：“嚴格來說，它是限于所有的時間片段，如果版進其它的碎片中，就還能起效……”

　徐徒然：“那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要把這部分力量讓給那個年版呢？”

　晗：……？

　“楊不棄不是有個封印盒嗎？”徐徒然給他比劃，“我之前想的就是，那個封印盒不是得要好幾個爟級力量的輔助？那如果我們把封印盒拿進來，吸收里面那只——可以的話再多搞幾只。再把外面的年版引進這些時間碎片里，用強化過的封印盒去對付它……”

　這不就正好都派上用場了嗎？

　“這是我們憑本事召喚來的邪神。”徐徒然振振有詞，“為什麼不能盡其用？”

　晗：…………

　行吧，這個思路他是真沒猜到。

　更可怕的是，晗琢磨了好一會兒，意識到——這個法子，或許還真的可行。

　*

　然而很快，又一個新的問題浮上水面。

　現在他們都在時間片段里，唯一能去拿到封印盒的。只有還在外面的楊不棄。

　而楊不棄，這個旱鴨子，他很可能進不來這片“深水區”。

　“自信點，把‘很可能’去掉。”晗在規則紙上寫寫劃劃，嘆了口氣，“我問過了，他從剛才起就一直在外面兜……連界點都看不到。”

　徐徒然：“可我記得他能看到一些時間投影啊？”

　“只能看到很表層的。”晗嘆氣，“這家伙，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異樣的強悍。”

　如果是放在別的域里，這種強悍會很有作用，然而現在，只會讓晗恨不得打他一頓。

　“冷靜冷靜冷靜，好好思考一下……”

　徐徒然琢磨了一下，有了新主意：

　“既然他沒法進來，那我們，能不能去找他呢？”

　晗：……？

　“可這里的時間片段都是序，而且都像浮萍一樣，四移，口時有時無。”晗道，“一旦我們離開這里，很可能就無法再進來了。”

　而且進來之后，這個片段里的時間又會重頭開始循環，里面的人和會再次刷新。他們未必還能再有召喚出71號的機會。

　“我知道。所以我想的是，我們不離時間片段，同時去找楊不棄……”徐徒然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努力使自己的描述更加易懂一些。

　“你之前說，這些時間碎片就像水。你在深水區，我在淺水區，楊不棄是在岸上。但岸和水，終究還是很近的……或許我們可以讓他無限靠近那個界……”

　……！

　晗明白了，下意識地開口，聲音正好和徐徒然疊在一起：

　“懂了，然后我們就帶著年的71號過去和他匯合！”

　“然后看能不能搞個浪頭直接把他拍下來，強拖進水里……”

　兩人的聲音一起響起，又一起結束。默了幾秒，徐徒然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嗯，對，沒錯，我剛想的就是你說的那個。匯合，好的，就它了。”

　晗：……

　來，我剛才聽到你說的了。

　徐徒然咳了一聲，只當看不見晗微妙的目：

　“行，那大致的思路有了。接下去要思考的就是，該讓楊不棄等在哪里，我們又該怎麼與他匯合……”

　這種東西有些超出的理解范圍了。晗卻是點了點頭。

　“這個不難。”他道，“這些時碎片，現在雖是無序漂流狀態，但有的還是會彼此連在一起，就像那種牽手睡覺的海獺……楊不棄，讓他等在游戲室就好了。那邊是最容易和時空片段產生連接的地方之一。”

　而作為全知，且在狀態比較好的況下，他能直接“讀”到碎片與碎片，碎片與現實相連的況。想要憑此規劃一條匯合路線并不難。

　“不過要如何將71號引過去，這是個問題。”晗說著，借著火看了一眼房間——房間里這會兒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可見幾尸浮在空中。而年71號本，則似陷了某種古怪的焦躁中，一直在房間里游來游去，尾撞在墻壁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現在的鬼屋71號非常厭惡明火。如果想引它，上勢必不能帶火——而這也就意味著，只要一個不慎，他們就會被它吞噬。

　“……那等等你就別去了。”徐徒然略一沉，做出決定，“你躲在旁邊，我自己引走它。”

　有瘋兔子素質提供的速度加，跑路很有優勢，實在不行了，還能用技能拖延時間，爭得息機會——若是帶上晗這個病秧子，反而不穩當了。

　晗很有自知之明地點頭表示同意，旋即又皺起眉：“可那樣的話，我該怎麼給你提示路徑呢？”

　純靠徐徒然自己記路的話，匆促之中，很容易出錯；要是靠規則紙來指引，實際也不太方便……

　“確實。”徐徒然沉地點頭，“規則紙都是在門上的，要閱讀還得轉頭，奔跑中很容易錯失信息。要是能有辦法讓信息直接展示在前面，還能時刻更新的話，就……”

　話未說完，忽似想到什麼，目看向了自己的斜前方。

　筆仙之筆不知何時又從口袋里溜了出來，正一邊飄一邊發呆，察覺到的目，本能地立刻蓋嚴了筆帽。

　你想干嘛？

　似是沒察覺到它的如臨大敵，徐徒然只靜靜著它，片刻后，突然輕輕笑起來。

　“你曾說過，你比我想得更有用。”對筆仙之筆道，面上是難得的友善，“來吧，現在就是證明你更有用的時候。”

　筆仙之筆：……

　？？！！！

　*

　又五分鐘后。

　【前方路口右拐。】

　【沿當前道路，疾行五十步后進右側門。】

　【右側、右側……啊，又跑過了！】

　【我不是寫了五十步嗎！！你瞎啊！】

　紅的大字在跟前不斷變化著，看得徐徒然眉心一跳一跳。

　眼前是不斷更新的紅大字，后是排山倒海般窮追不舍的黑線與黃眼珠——真的很想問問無所不知的筆仙之筆，這種時候換你你能數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步嗎？？

　只可惜現在不是噴人的時候，保持呼吸節奏很重要。徐徒然閉了閉眼，只從牙間出一句：“重新規劃路線。”

　筆仙之筆：……

　【問題是這是單行道啊？？？】

　句末連續的潦草問號，足見其心的崩潰。

　徐徒然：……

　行吧。

　腳下一個急剎，轉頭沖著朝自己撲來的重重黑就是一腳，趁著對方僵直的空當，迅速點亮手里的打火機，大搖大擺地從后黑線空隙間穿過——隨著火的靠近，原本團在一起的黑線，甚至主向外散開。

　尚未完全型的態鰩魚在黑線的包圍之中，渾濁的黃眼死死盯著從面前走過的徐徒然，眼神中滿是暴躁與怨毒。

　徐徒然只當看不到，面不改地往回走了幾步。筆仙之筆則早早回了的口袋里，直到往回走得差不多了，方了一下。

　徐徒然心領神會地手，去擰右邊的門把。手指尚未挨上去，又被了一下。

　現在是反向行駛！得開左邊、左邊！

　筆仙之筆表面安靜，心崩潰得仿佛裝了一只尖。

　徐徒然楞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轉而開了左邊門。門幾個虛幻人影正在活，看也不看橫穿過房間的徐徒然，卻無法忽視跟在后面，悄悄蔓延進房間的集黑——

　后響起水流的聲響與他人掙扎的聲音。明知這些“人”只是時空碎片中的幻影，徐徒然心仍不由微微。

　依著筆仙之筆的提示，又往前穿過了一扇門，看了看停在自己后幾步之外的71號，深深呼出口氣。

　“后面是直走嗎？”向筆仙之筆確認。

　鋼筆擺了一下，算給出一個回復。徐徒然點了點頭，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忽然一松。手中打火機立刻熄滅。

　下一秒，作死值上漲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毫不猶豫，轉就跑，只聽后水流聲驟然變得洶涌而急促，宛如蘇醒的野，張大了隨而來！

　“繼續導航！”將鋼筆往外一扔，頭也不抬地吼道。鋼筆浮在空中，本想再刺兩句，一見爟級的71號正洶涌而來，立刻收聲，想也不想地往徐徒然的方向飄去。

　……我至應該先討價還價的。

　它后知后覺地想到。

　這種事，就該是另外的價錢！

　*

　另一邊。

　游戲室。

　楊不棄正來回踱步，時不時抬手看一下腕表，表十分凝重。

　他已經在這兒等了有一會兒了——就在不久前，他通過規則紙收到了來自徐徒然和晗的信息，要求他到樓上拿上一些道后，在這里等待。

　【小徐去做些準備，很快就到。你在此等待，不要走。】

　晗的那條留言里，是這麼寫的。

　雖然覺得這條留言似乎有占自己便宜的嫌疑，不過事出急，他也就沒管，直接依言照辦。

　但都等到現在了……甚至那些出沒于游戲室，若若現的時空虛影都換過好幾了，怎麼還沒點靜。

　楊不棄有些張地抿，再次手試圖離他最近的幻影。而就在他的手指從幻影穿過的剎那，他表一頓。

　有什麼東西，似乎不一樣了。

　這異樣與他試圖的虛影無關，而是來自于虛空，來自于他眼所不能見的深——楊不棄閉了閉眼，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知，喧鬧的水聲忽然傳進他的耳朵。

　同時響起的，還有急促的腳步與悉的聲音。

　“楊、楊不棄——”

　他聽到徐徒然的呼喚，循聲轉頭，卻見方才還空無一的游戲室角落，突然變了一道長長的木質走廊。一道人影正沿著走廊急急奔來，邊跑還邊沖他招手。

　“過來，再過來些！快快快！”

　徐徒然催促著，詭異的是，頭頂還出現了相應的文字——紅的，還在閃。

　……這是什麼新開發的功能嗎？

　楊不棄都傻眼了，不及細想，便靠了過去。

　下一秒，他的手被徐徒然抓住，用力往一拽，整個人向前一晃，徹底進了那條木質的走廊當中。

　旱鴨子楊不棄還是第一次進這個空間，不由微怔：“這里是……？那是什麼？”

　他著眼前一道半明的障壁，不解地皺了皺眉。

　那與其說是障壁，不如說是冰層。這層冰似是很薄，隔著冰能看到大團大團的黑——他本能地覺到，那絕對是些非常危險的東西。

　“來不及解釋了，我凍不住它太久。我讓你拿的東西呢……不不，不是這個，不是封印盒！”

　低頭在楊不棄的手里一陣拉，最終拉出一個小小的手電筒，才剛拿在手里，便聽后冰層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下一瞬，冰層碎裂，大團大團的黑裹著黏稠的，如崩摧的山石般鋪天蓋地地朝來！

　楊不棄臉一變，下意識就要將徐徒然拉到后。后者卻反往前一站，打開手中手電筒，直接照了過去。

　一瞬間，熊熊火焰燃起，攔在了他們與黑之間！

　黑作一頓，旋即遲疑片刻，如水般往后退去。

　“……總算搞定了。”徐徒然松了口氣，小心地手電筒放在地上。

　這是這次購買的靈異品之一，能造火災的幻覺，還能將人燒傷。因為這東西是帶著就不太舒服，徐徒然就先將它收在了自己房間。

　之前發覺年71號討厭火焰后，便琢磨著上樓將這東西拿下來。不過尚未就撞見了被抓去獻祭的晗……現在看來，倒沒猜錯。

　雖然這手電筒造出的火焰是幻覺，但同樣能對年71號造幻覺。

　腦中一直響個沒完的危機預也終于消停下來，徐徒然拍了拍手，轉頭正要和楊不棄商量封印盒的事，卻正撞上對方認真中又帶著幾分茫然的眼神。

　“能解釋一下嗎？”他深深吸了口氣，手掌按在自己口，“這又是什麼況？”

　徐徒然：……

　這才想起他們還沒和楊不棄細說過計劃，忙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好消息……”

　楊不棄：“我想先聽壞消息。”

　徐徒然：“……我們現在有了一個爟級可憎……”

　兩句話撞到了一起。空氣陷了一瞬間的靜默。

　“……嗯，懂了。”楊不棄頓了下，努力地點了下頭，“壞消息是有了個爟級可憎。那好消息呢？”

　徐徒然：……

　啊，我剛說的實際就是好消息來著。

　想了想，換了一種非常輕快的語氣。

　“好消息是，我們現在多了一個爟級可憎！”

　楊不棄：……

　？

　“……而且如果你想的話，我們還能搞到更多。”徐徒然試著補上后半句，“怎麼樣，這樣聽著……有沒有好一點？”

　楊不棄：…………

　并沒有，謝謝！

　而且我不想！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