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也沒必要這麼如履薄冰的。我知道了你的。你不也知道我的了嗎？"好整以暇地倒了杯茶，放在轉盤上，轉到了楊不棄面前。

　"晗給我的素質造假，這事只有你知道。四舍五，我們扯平了。"

　而且，其實還喜歡楊不棄的想法的——勇于嘗試，迎難而上。是喜歡的風格。

　楊不棄深深看了一眼，垂首拿起了面前那杯茶。茶水剛剛，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瞬間放下茶杯："等等，所以你其實知道自己的真實素質，對不對？"

　徐徒然："……"

　淦。聊了。

　"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完升級的呢。"果斷轉開了話題，見楊不棄面為難，立刻又補一句，"所以你還有，我也還有。四舍五，我們又扯平了——完！"

　楊不棄："……"

　不是，誰跟你完！

　他沉默地著徐徒然，過了片刻，突然嘆了口氣，泄氣地放下肩膀："菲菲說，你能照顧好你自己。"

　徐徒然："嗯？"

　"不過我好歹比你早行這麼多年，總有些能幫上你的地方。"楊不棄抬眸看向，語氣十分堅定，"如果你遇到問題，不論什麼事，不論方不方便讓旁人知道……都可以找我。"

　"我一定會幫你。"

　從窗外進來，斜打在他上。徐徒然一時恍惚，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在那里見過。

　跟著就見瞇了瞇眼，輕輕笑起來，眼邊角，亦染著些許的日。

　"行，你說的。那我可記下了。"

　"……"

　楊不棄怔怔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在輕輕地點頭。

　*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人的諾言，就是靠不住的。

　一小時后，徐徒然著面前的合同，孤注一擲地發起了不知第幾次的垂死掙扎。

　"你說過不論什麼事你都會幫我——"

　"不包括幫你休學和退學。"楊不棄想也不想地開口，"但我可以幫你補課……清醒點。兼職協議的待遇又不是不好。"

　徐徒然："……"

　著面前的兼職協議，克制地閉了閉眼。

　失策了。在心底默默捂臉。

　千算萬算，偏偏算了原主年齡只有十九的事實！

　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里，楊不棄帶著徐徒然，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了一下慈濟院目前的運行制度。作為新人，徐徒然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作為助者來接初級培訓，之后就可以離慈濟院，自行活。一個是正式加慈濟院，接完整的培訓與培養，相應的，有義務按照慈濟院的安排，去"出任務"，幫助更多的人。

　徐徒然本來就是為了蹭任務來的，正式加后還有補，當然選擇第二種。可就在準備簽協議的時候才發現，楊不棄拿給的是兼職協議。

　兼職，意味著得到作死任務的概率和數量都將大大降低，徐徒然當然是不愿意的。

　然而楊不棄的理由很充分——徐徒然現在才十九，正是剛高考完的時候。再過不久，就會收到來自大學的學通知書。

　既然還要去上學，那當然只能算兼職。

　徐徒然不樂意了："我可以不去！或者辦理休學！拯救人類和上學哪個重要？"

　"都重要！"楊不棄很堅持，"我找菲菲問過了，說你要去的是個好大學……"

　這倒是沒說錯。徐徒然心道。雖然不知道原主志愿是怎麼填的，高考發揮又怎麼樣——甚至連高考過沒有都不知道。

　不過原主后來讀的是A大，算是這個世界里top級的學校了。

　"可你不也十九歲行的嗎？"徐徒然至死不放棄，"你當時去讀書了嗎？"

　"我讀了啊。"楊不棄理直氣壯，"雙學位，還考了中級口筆譯、初會、教資和駕照。不信我給你看證書。"

　徐徒然："……"

　早知道不問了。

　不論如何，在楊不棄的堅持下，徐徒然最后還是只簽了一份兼職協議。據協議，需要每周至兩天來慈濟院報道，進行培訓以及確認神狀況。如果的狀態穩定，可以向慈濟院提出升級，慈濟院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幫助——當然，也可以自行完升級。不過升級后，需要向慈濟院報備。

　至于任務，則可以在完初級培訓后，于方公眾號閱覽和申請。申請后，由帶隊能力者進行挑選，通過篩選就可以跟著去作……去拯救人類了。

　的素質和能力傾向也被提到了慈濟院的數據庫——在的強烈要求下，晗最終刪掉了"無敵可小玉兔"的前五個字，最后提的版本為"玉兔"和"白雪公主"。

　能力傾向依舊被登記為"天災"、"野"和"永晝"。

　"永晝能力者一般有控制影和控制緒兩個方向。"楊不棄在送離開時，還小聲提醒，"別人問起來，你就說你是偏第二條方向的。只要別人不讓你往這個方向升級，應該就不會餡。"

　事實上，在有"天災"傾向的前提下，組織應該也不會鼓勵升"永晝"——相比起來，天災的功能和穩定都強太多了。

　徐徒然了然地點頭，在楊不棄的目送下坐上了助理派來的汽車。角的笑意在車門關起的瞬間便收斂起來。

　虛假的素質、虛假的能力傾向……本來還不太明白為什麼菲菲要特地幫偽造鑒定結果，經過和楊不棄的一番長談，反而理解了。

　蘇穗兒說過，沒有人可以同時擁有"秩序"和"混"。也沒有人可以同時擁有四個能力傾向。而偏偏就是那個二合一的例外——這對人類來說未必是壞事，對現在的能力者群來說，卻未必是件能夠接的事。

　出現得不是時候。現在的能力者群百廢剛興，整行事風格更加保守，不敢冒險。對能力者的把控也更嚴格。就連楊不棄都要擔心自己的升級□□涉，何況一個剛行的新人？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組織的依賴程度，實際也沒那麼大。需要的僅僅是組織分派的任務，升級的話，有作死值系統，再加上菲菲的暗中提示，完全可以自己在私底下悄咪咪地完升級。

　"明天的月亮很圓，是適合做夢的日子"——在心底默念著菲菲給出的提示，想起自己不久前剛手的鏡子。

　那是從淘寶店購買的靈異品之一。據說會讓看到的人迷失心智，陷幻覺。從能力表現來看，應該正是混傾向。

　菲菲讓睡前將剛手的鏡子擺在床頭，應當就是要利用對方的混特，讓自己再次登混傾向的"服務"，嘗試升級。至于所說的后半句話……

　【那個白嫖的機會，不如考慮下別的方面的需求。像【晗】那樣的，或許能派上用場。】

　晗，全知傾向能力者。

　至于所謂白嫖的機會……

　徐徒然垂下眼眸，打開手機淘寶，再次敲了店的客服。

　【您好，關于之前說的贈品，我已經考慮好了。】

　【請問，你們有全知傾向的燈級品嗎？】

　這話一發出去，很快就得到了客服的回復，說要去倉庫里找一下。

　徐徒然也不急，直接在線等著。等了片刻，沒等到客服回復，司機卻忽然停下了車，告知已經到了。

　徐徒然心不在焉地打開車門出去，整個人當場呆住。

　默了片刻，轉頭看向司機：

　"那個，確定是這……里？"

　"嗯？"戴著黑手套的司機聽這麼問，還愣了下，忙確認了下地址，"嗯，星星公園別墅區17號。沒錯啊。"

　星星公園……

　徐徒然沉默了。就說呢，剛才還覺著周邊環境不錯，像是在公園里轉。合著還真是在公園里。

　轉頭又看了看面前這棟三層還帶暖房和明花房的大別墅，又看了看隔壁相隔一大片綠化帶的鄰居，再一次刷新了對原主有錢的認知——天知道，這還只是他們家的房產之一……

　徐徒然心震撼，面上不顯，很快就調整好緒，沖司機笑了下，轉往前走去。

　沒有房子的鑰匙。試著將指紋摁上護欄上的門鎖，門鎖滴滴打開。徐徒然作忽然一頓。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在方才一瞬間，腦子里也滴滴響了一下。

　像是危機預響起的聲音。不過那聲音稍縱即逝。仿佛幻覺。

　徐徒然微微蹙眉，試著推開護欄走了進去——危機預沒有再作響。作死值也沒有提升。

　……怪事。

　徐徒然心頭翻起嘀咕，腳下卻不停。穿過屋前的小花園，驚訝地發現，別墅的正門，居然是開著的。

　略一沉，直接推門而。果不其然，屋的餐桌旁正坐著一人。

　"回來了。"穿著齊整西裝的青年沖淡漠地點了點頭，"助理已經將東西送回你房間了。"

　"嗯。"徐徒然面不改地點頭，仿佛真的認識對面那人一樣，"你怎麼來了？"

　"附近有項目。我會在這兒住一陣子。"青年的目在上飄過，很快就放回了手中的iPad上，"放心，我待在這兒的時間不長。不會妨礙到你的。"

　"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你愿意住就住，管我什麼事。"徐徒然面無表地說著，悄悄觀察著對面青年的臉。見對方只是微微皺眉，終于徹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對面那個青年，應該就是原的養兄——那個被原稱為"管家"的霸道總裁。

　據徐徒然看到的資料，原和這位養兄的關系十分差勁，甚至從來不愿意承認對方的存在。為避免對方看出端倪，徐徒然也沒多說什麼，徑直穿過門廳，走上了樓梯。

　所幸那位霸總養兄并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徐徒然松了口氣，在二樓的幾間臥室里轉了一圈，順利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之前購買的新一批靈異件依舊裝在那個銀箱子里。徐徒然找到那個箱子，才剛剛打開，腦中忽然響起幾個提示音。

　【恭喜】

　【恭】

　【恭恭恭……】

　【恭喜恭喜您……】

　【恭喜……】

　徐徒然：……？

　什麼況，卡機了？

　那聲音響了幾下，很快又歸于安靜。徐徒然等了幾秒，沒聽到更多的提示音響起，一腦袋問號，開箱的作卻沒停。

　這次購買的，又是五件品——包括那面混鏡子在，全是清一的燈級。品質比之前那批高多了。

　徐徒然翻檢著品，試圖找出剛才發提示音的是什麼東西，手機忽然收到來自淘寶店客服的回復：

　【親親，小的幫你去倉庫看過啦！目前全知傾向的商品只有一件，不過等級不是很合適，親親你要不再看看別的傾向的？】

　徐徒然：【？怎麼個不合適法？它是燭級？】

　客服：【不不不。】

　客服：【是這樣的，我們找到的那個商品，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爟級……被制后勉強算是燈級，不過它上的封印實際不是很牢，所以還是有點危險……】

　……確實。

　徐徒然琢磨了一下，認同地點了點頭。

　然后果斷敲下回復：

　【就它了。請問我該去哪里提貨？】

　客服：……？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