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嫵與謝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五年前的蠻州云縣。
那時他失憶了,不謝玦,而是阿燁。
十六歲那年,待字閨中,日子還算過得無憂無慮。
生辰才過去不久,父親就在江上救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一直安排在外院休養著。
翁璟嫵一直都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一直沒有見過這個人。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是兩個月之后的事了。
從縣衙外回來,去尋父親時,便見阿兄站在院中,背對著院門。
翁璟嫵本想喚一聲阿兄,但一張口便闔上了,眸中出了一狡黠的笑意。
放輕了步子,緩緩地朝著阿兄走去,想要嚇一嚇阿兄。
可待走近后,正要拍阿兄的肩膀之時,只一瞬間,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前邊的人形瞬息一轉,下一瞬,的手腕被人用力地住了。
“阿兄,疼,疼疼,松、松手……”
兩息之后,手被松開了,翁璟嫵連忙收回了手,淚眼盈盈握著自己的手,看著被得紅了一大片的手。
委屈地抬起頭看向阿兄,卻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時,倏然驚愕。
與一雙銳利凌冽的黑眸對上了視線。
不過這銳利凌冽不過是一息便斂去,只余平靜。
眼里尚有疼痛冒出的淚水,但還是警惕地退了兩步,問“你是誰?”
這時,從養父書房中走出來的翁鳴雋,看到二人站在一塊,狐疑喊道“阿燁,阿嫵?”
忽然傳來阿兄的聲音,翁璟嫵一息回神便往阿兄所在的方向去,見到阿兄,連忙朝走了過去。
站到了阿兄的后,心安了些,才小聲問“阿兄,那位是誰?”
往男人去,與男人對上了視線。
男人的眼睛幽深漆黑,卻也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點緒。
也是這個時候,翁璟嫵才瞧清楚了男人的全貌。
男人的樣貌英俊,形拔,氣宇不同普通人。在這云縣,或者說在這全蠻州城,都沒有這般樣貌和氣宇的人。
男人朝著翁璟嫵拱手一揖致歉,嗓音沉厚冷淡“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二姑娘見諒。”
翁鳴雋與妹妹解釋“這位是阿爹前些日子救回來的阿燁。”
他話一落,又皺眉看向阿燁,問“方才怎麼了?”
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阿嫵哭了。
雖然擔憂是不是被這阿燁欺負了,但兩個月相下來,翁鳴雋大概也知道這阿燁是個極為知禮正直的人,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質問,而是先詢問清楚事原委再計較。
聽到阿兄的解釋,翁璟嫵明了——原來是阿爹救回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翁璟嫵雖沒見過,但也從下人口中聽說過。
聽得最多的莫過于他的外貌如何英俊。
其次便是他上的氣質,因他失憶了,所以大家都猜測他的份,覺得有他這樣的樣貌和氣質的,非富即貴。
男人解釋“方才二姑娘似乎誤會我是翁郎君了,走到我背后正喊我之時,我的警惕許是比旁人要強一些,所以便不經意間傷到了二姑娘。”
翁璟嫵這才注意到,那男人上所穿,好似是阿兄的舊。
男人的形與阿兄竟然也相差無幾,難怪會認錯。
聽說這男人可能是遭遇水寇了謀財害命,現在如此警惕,約莫也是因為如此警惕,才會像方才那樣警惕。
翁璟嫵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所以溫聲道“一場誤會而已,我沒什麼事。”
聽說是誤會,翁鳴雋才松了一口氣,與妹妹說“阿爹在書房,阿嫵你便去尋他,我先出去理一些公務。”
說著,朝男人走了過去,與男人道“阿燁,阿爹已經同意讓你先暫時做衙役了。”
因男人失憶了,無可去,但因還有一些真本事,所以翁知縣暫留他下來做衙役討口飯吃。
男人朝著翁鳴雋一拱手“多謝。”
翁鳴雋爽朗一笑,說“無須多謝,走,我與你細細說一說這衙門的規矩。”
說著,與男人并肩而離去。
翁璟嫵目再度落在男人離去的背影之上。
阿兄在男人中也算是高大的了,且就說有同樣高大的人,也很難有像阿兄那般自信拔的形。
這男人穿著阿兄的舊裳,不僅合適,還穿出了是他自己裳的覺。
云縣是個小地方,算上村鎮的話,不過是七八千人。
縣城上來來回回的都幾乎是那一些人,翁璟嫵也偶爾會出去,也會見到一些人。
翁璟嫵多仔細打量了男人一眼,竟發現便是背影直的姿態,卻還是與阿兄是不一樣的。
說不清楚的覺,就只是覺得好似走路的姿態頗有威嚴。
接下來的日子,因男人在衙門當值,總會遇見這個男人。
后來,府衙中的人總提起他,聽得最多的,也是這個男人的事。
聽說這人很聰明,與阿兄外出辦案,便是靠著他的縝,還破了好幾個案子。
還聽說這人的手很是了得,護送阿爹去村鎮視察之時遇上散賊寇,幾乎是憑著一人之力,把那十來人的賊寇滅了大半。
聽得多了,便不由自主地多瞧幾眼,瞧著瞧著,越發覺得這個男人不僅僅只有一副好皮囊,還沉穩得很。
做任何事不僅認真謹慎,且還是游刃有余。
如此出的男子,怎待字閨中的芳華姑娘不心?
翁璟嫵十六歲的年紀,正是春心的時候,所以便慢慢的,便也就生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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