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昂贊同的點了點頭。

　吳寒在接那兩通勒索電話的時候, 沒有一次去試圖關心過軒軒的況。要麼就是徹底的冷冷，要麼就是心中有底，軒軒本沒事。

　可以說，從頭到尾, 人在乎的就只是把房子抵押出去后快點給綁匪五百萬。

　原本警方還在懷疑, 綁匪這五百萬究竟是怎麼算出來的，如今看來, 有吳寒這個‘鬼’在, 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五百萬，剛好能將林建洲的家全部掏空, 他得需抵押了房車、用存款才能順利湊到這些錢。

　可以說, 這個數字準的掐住了林建洲的七寸，哪怕稍微多一點對方都會因為拿不起而徹底翻臉, 卻又毫沒有給他留有什麼余地。

　“林建洲想要算計吳寒凈出戶，沒有想到妻子更狠, 這是要讓他本無歸的節奏。”祁子昂‘嘖’了一聲，慨道。

　蔣天瑜深以為然：“不怪之前你說林建洲設計開除我的時候，他的反應有些奇怪，這事兒本就是吳寒主導的，不想讓我在旁邊礙了崔永福的事兒, 這才找借口將我攆出去了。”

　趕走張寶珠, 給崔永福營造一個完的手環境，最后再找人玩了一招黑吃黑？

　“可這一切都只是警方基于現場痕跡做出的推測，目前還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吧？所以一會兒回到局里你們要怎麼擊破吳寒的心理防線？”話雖這麼說，的臉上卻不見半點憂, 顯然是對男人很有信心。

　“草地上不是發現跡了嗎？現在DNA結果還沒出來, 誰又能說得清那是誰的？”祁子昂說罷, 用左手輕輕的拍了拍轎車的車門，之后邁開雙便走掉了。

　這是打算用吳寒心中那僅剩不多的母喚醒的良心了？

　無語的撇了撇，蔣天瑜在心中腹誹，不知道是不是當警察的渾上下都得長滿八百個心眼子才行。

　末了，又覺得這個形容不大對，自己不也是警察嗎？

　過了沒多久，池塘邊只留下了徐立達和一隊技科的警員繼續理現場，余下的人都先一步返回了市公安局，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蔣天瑜。

　就在祁子昂等人剛剛進了臨時羈押室，吳寒瞬間就沖了上來，雙手攥住他的雙臂，臉焦急不已：“警察同志，抵押公司的人已經在樓下等著的，只要你放我們下去簽合同，款項隨時都能到賬！”

　“軒軒還是沒有消息嗎？沒時間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還是按照綁匪的要求付贖金吧？只要軒軒能夠安全回來，我們什麼都認了。”

　林建洲在‘籠子’里有氣無力的點頭：“我他媽的就這一個兒子，錢沒了就沒了吧，以后還能再賺……”

　與其說是附和，更像是在努力的說服自己。

　祁子昂面如常的安道：“吳士不必著急，這樣吧，你先跟我過來一下。”

　吳寒不疑有他，迫不及待的就跟在他的屁后面走了出去。

　而被留在羈押室里的林建洲則有些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嚷了起來：“喂！我才是房子產權的擁有者，沒有我和抵押公司簽不合同的，喂！~~~”

　結果當然是沒有人搭理他。

　另一邊的吳寒跟著祁子昂等人坐上了電梯，未曾想剛下了一層電梯門就開了，似乎約察覺到了一點的不對勁。

　賴在電梯了不肯下去，沖著看過來的祁子昂勉強的出了一抹微笑：“警察同志，咱們不是要去見抵押公司的人嗎？”

　“吳士，請吧。”

　不著痕跡的咽了一口唾沫，吳寒也只能默默地下了電梯，一路行至了那一間審訊室前。

　咬了咬下，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乖乖走了進去。

　而祁子昂則是在門口略微停頓了一下，過旁邊觀察室門上的窗戶，同里面的蔣天瑜迅速的對視了一眼。

　收回了視線，男人這才帶著重案組里的另外一名同事進了審訊室。

　此時，被安排呆在觀察室里陪著蔣天瑜的陸黎一臉不樂意的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水遞給了人。

　自家領導最近一段時間似乎很喜歡安排涉案人進觀察室觀審訊，這種習慣到底是什麼時候養的呢……？

　他抓耳撓腮了一通，奈何怎麼都回想不起來了。

　抬眼看了看邊之人的沉靜側臉，他只是對自己被丟在這里做陪同工作而到些許的蛋疼。

　本想著開口說上兩句什麼，可還沒張就敏銳的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氣息，最后想了想，他選擇了地閉上了。

　過往很多次的經驗都在時刻的提醒著他，不要惹人，尤其不要輕易惹涉案的人。

　就在他東想西想的功夫，蔣天瑜已經捧著一次水杯看向了隔壁的審訊室，墻上的揚聲里也傳來了祁子昂那悉的、富有磁的聲音。

　“吳士，還請你稍安勿躁，我們只是簡單的問上幾個問題，不會耽擱太久。”

　“可是軒軒那邊……”吳寒不安的用右手攥住了自己的左手，到底還是垂下肩膀妥協了：“你問吧。”

　“我們剛剛找到了崔永福曾經用來安置軒軒的地方。”祁子昂淡淡的開了口。

　“什麼？！”吳寒瞳孔微，面上更是震驚過于驚喜。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充滿期待的追問：“軒軒被救回來了？”

　“很憾，當警方抵達的時候，現場已經沒有了孩子和崔永福的影。”祁子昂一雙黑眸地盯著人的那張臉，自然沒有忽略掉對方那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

　“所以那個人是誰？”

　吳寒愣了住，過了好幾秒才疑的問道：“什麼人？”

　祁子昂：“遵從你的吩咐出手帶走了崔永福和軒軒的人。”

　“我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吳寒將頭扭向了一邊，一副拒絕回應的模樣。

　祁子昂見狀也不急，從一旁的同事手中接過了平白電腦，在調出兩張照片后，將電腦轉了一個圈放在了審訊桌面上：“這是在崔永福臨時安置軒軒的窩棚外面發現的跡，已經確定了是人。”

　“而且據現場的相關痕跡證據判斷，很有可能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搏斗，萬一小孩子傷的話，況可是相當危險的！”

　“……”吳寒略微瞪圓了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要不要離婚，夫妻的共同財產到底要如何分割，這都是你和林建洲之間的事，軒軒才四歲，還只是個孩子，大人再怎麼折騰也不該把他牽涉進來吧？！”祁子昂語氣逐漸嚴厲，屈起手指將桌面敲的咚咚作響。

　“再怎麼說他都你當初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就真的忍心看到他出事？！”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察覺林建洲的計劃的？！幫助你撥打勒索電話又帶走了崔永福和軒軒的人，又到底是誰？！”

　吳寒著氣，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這個氣勢人的男人，明顯是有些嚇傻了。

　現在的腦子已然了一鍋漿糊，剛剛對方說了那麼多，也就勉強記住了兩件事：軒軒有可能有危險和自己是怎麼發現林建洲的計劃的。

　雖然對待自己的兒子的確不像其他母親那樣，但之前之所以選擇借著林建洲的東風反坑他一下，也是因為確定軒軒不會有什麼大事。

　如今知道孩子極有可能了傷，吳寒便瞬間慌了神，一直互相磨的手都著不知所措。

　“我……他……都怪林建洲那個賤人不小心，被我發現了行車記錄儀里的錄音，你讓我怎麼甘心？！”

　“辛辛苦苦的為他持家里，給他生了個兒子，結果他出軌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利用我兒子讓我凈出戶？世界上哪里會有這麼好的事兒，于是我想著，非得讓他也嘗嘗被人算計的滋味。”

　“他不是嗜錢如命，想要抱著財產和小三雙宿雙飛嗎？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我……”

　說到了緒激之，吳寒雙手把桌面砸的咣咣直響，唾沫星子四飛散。

　好在，祁子昂適時的了停，只見他眉頭皺，聲音低沉卻有力量：“所以究竟是誰帶走了崔永福和軒軒？”

　“誰？”人勉強從被自己丈夫背叛的憤怒中剝離，微，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本沒有人會帶走他們啊！我在林建洲之后也找上了崔永福，承諾給他林建洲能支付的三倍的錢，他才答應幫我打了那五百萬的電話，合伙坑他一次的。”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在祁子昂的腦子里炸開了。

　旁邊觀察室里的蔣天瑜也是驀地愣住了，甚至沒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直接把紙杯給的變了形。

　里面的水噴涌而出，淋淋的灑了滿手、滿。

　祁子昂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急促的繼續問道：“崔永福是打算用什麼方式撥打勒索電話的？”

　“我托人搞了一張沒有份信息的電話卡……”吳寒囁嚅著，即便反應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一的不對勁：“怎麼？你們不是靠著電話信號確定了他的位置的嗎？”

　電話卡……明明技科那邊說，昨天夜里的第一通電話就是通過難以追蹤的網絡電話撥打出來的。

　這豈不是代表著，在那之前崔永福和軒軒就已經消失了？！

　皺的眉頭一直未曾松開，祁子昂雙手拄在桌面上，略微低了頭仔細思考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知樹下之彈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