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其他人,對于蔣天瑜從外面扔完垃圾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

　嚴莉莉和羅旭都垂著眼皮在自己的工位上，不知道正在忙些什麼，而朱亨利辦公室的門更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打開過。

　目在存有過往每件case的鐵皮柜上轉悠了幾圈,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沒有上前。

　最終只是掏出手機給祁子昂發了條信息。

　在臨近下午下班的時候,終于得到了一條回信。

　反復確認了兩遍，蔣天瑜將電話收起,拿起椅子上的雙肩包，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著急去查證，而是扭頭出了聲：“嚴姐,羅哥,我還差兩家店沒去,眼瞧著也要吃晚飯了,不如一起？”

　許是沒想到會開口，嚴莉莉語氣遲疑：“這不好吧……經費……”

　“經費客戶給的慷慨的，而且兩家店呢,咱們怎麼都能吃飽啦～”蔣天瑜說的輕快。

　羅旭則是自顧自的站起帶上了耳機,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去了，我晚上還有事。”

　目送著對方那高瘦的背影離開，嚴莉莉倒是答應了下來：“好啊,那我就占你這個便宜了，咱們不如現在就走？”

　蔣天瑜自然不會不同意。

　兩個人歡歡喜喜的出了門,等到在第二家名為渝川居的店坐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這家店裝修風格較為高端,店環境比較幽靜,桌子旁邊還有小屏風,私也不錯。

　接下來，蔣天瑜和嚴莉莉在等待上菜的功夫，還閑聊了幾句。

　經過今天這一天，二人之間了許多生疏，相起來也隨意了很多。

　“……然后那次我和羅旭就差點開車掉進了路邊的水里！”嚴莉莉講著前些年自己剛剛干這行時候發生的趣事，言語中帶著寬。

　“所以說啊，工作誰都不是一天干好的，遇到點意外、挫折都是很正常的嘛！”

　蔣天瑜撓了撓頭，開始替原主吐起了苦水：“我就是覺得自己太倒霉了點，又不是不夠努力，也不是沒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怎麼那種不好的意外就都找上門來了呢？”

　“工作上的事也就算了，就連租個房子還租出那麼多的破事兒來！”

　看著氣鼓鼓的模樣，嚴莉莉也無奈：“我聽老朱說了你們群租房里被拍的那件事，現在警方已經確定嫌疑人就是房東了？”

　“我還沒得到最后的消息，不過昨天從公安局出來之前，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說八九不離十吧。”蔣天瑜不確定的回應。

　嚴莉莉安式的出手拍了拍的肩膀：“誰知道對方竟然是這種人啊！”

　說話間，人的眉頭微微皺起：“之前我還真見過費建明幾次，有時候他是過來找朱亨利收租的，還有兩次似乎是來公司簽委托函。”

　“不過不知道他的事是不是老朱親自去辦了，我和羅旭從來沒有接手過。”

　蔣天瑜眼底一亮，略微垂了眼皮避免邊的人注意到：“我好像也看過費建明的委托函，就在你回來的那天，裘飛那個case的委托人，也就是他的妻子找來了公司。”

　“一些文件讓扔了一地，后續收拾還浪費了不時間。”

　“哎，都是小場面，做這行久了，你就會發現什麼奇葩事就能遇見。”嚴莉莉用盤子上還溫熱的巾了手，拿過筷子看著剛上來的兩道菜準備開吃。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長見識的前提是你在公司里做的夠久。”

　“你是不是也好奇的，為什麼我和羅旭一開始對你有點冷漠？那是因為覺你做不長，后來你果然開始嚷嚷著辭職，更讓我們倆堅定了這種想法了。”

　“唔……”蔣天瑜嚼著里的脆骨，笑的有些憨：“你倆是覺得我太年輕了嗎？”

　“那倒不是，算咱們公司的一個魔咒吧，這麼多年你那個工位來來去去好幾個。做的久的有大半年，做的不久的大概也就兩三個月。”嚴莉莉笑著喝了一口水：“所以我和羅旭說了，打死也要守住自己的地方，才不要去你那個位置呢！”

　“但這話說著也僅僅只是開玩笑罷了，小婷，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呀！”

　“我是堅定的唯主義。”蔣天瑜隨口回道，表面上是在吃著菜，心里卻另有了盤算。

　公司留不住人？

　這就是朱亨利為什麼一直這樣極力安牛小婷的原因嗎？

　腦子里充斥著太多的疑問，以至于接下來的時間，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嚴莉莉幫忙給出了不調查意見，讓手頭的這份反饋報告得以充實了起來。

　吃完了這頓飯，兩個人便在渝川居的門口互相告了別，準備各回各家。

　走出去了好長的一段距離，蔣天瑜停下腳步回了回頭，在確定早已看不到嚴莉莉的影后，一個閃便鉆進了旁邊的品水果店里。

　拎著兩兜子水果，依著祁子昂給的信息，索到了一名為’陶居新城‘的小區。

　順利的跟著園區居民的屁后面通過了大門的門，過了幾分鐘，站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外。

　紅棕木質花紋的防盜門看起來很新，門兩側著已經有些褪了的對聯，門框的上方還懸掛著一個彩的小香囊。

　咚咚咚。

　屈起手指，輕輕的敲響了那扇門。

　大約過了十來秒，里面傳來了不甚清晰的走聲，接著便是疑的問句：“業嗎？你們不是說明天上午……”

　隨著門被從推了開，屋里的人在看清門外之人的面容后，狠狠地擰了擰眉：“你是誰？”

　蔣天瑜努力揚起了一抹完全沒有什麼攻擊力的笑，配上牛小婷那普通的五，顯得整個人無害極了：“張姐是吧？咱們見過的，我是亨利市場調查公司的工作人員。”

　張旸努力的回想了一會兒，表卻更臭了幾分：“你有事？”

　“是這樣的，針對于那天的事兒，在您走后我們老板對我進行了一次特別深的批評，我也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蔣天瑜低眉順眼，語氣真摯。

　“所以就想趁著下班的功夫，過來和您道個歉。”

　“本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您就夠傷心的了，我還拿報警威脅您，實在是不應該。”

　“……”張旸看著眼前的這個幾乎要把頭埋進了脯的孩，一時間心很是復雜。

　自覺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要不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忽然被警方找上了門，也不會因為覺得私被侵犯而沖的找到了調查公司去。

　“行了，行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這樣吧。”人擺了擺手。

　“真的？！”蔣天瑜驚喜的猛然抬起了頭，舉起了手中的水果，態度殷勤：“張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不用您自己拿，我給您送進去，沉的！”

　推搡間，張旸只覺得稀里糊涂的，一轉眼小姑娘就已經站在了玄關。

　見對方小心翼翼的姿態，竟莫名覺得有點心酸，試探地問了一句：“咳咳，要不留下來喝口水吧？”

　“哇，真的嗎？張姐你人真好！”蔣天瑜面上的幾落淚。

　“你先坐吧。”張旸指了指沙發的方向，旋即緩步走到了廚房的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了一瓶冰鎮礦泉水：“現在都這個時間了，你們老板還讓你一個小姑娘走夜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人的心里，‘泄’這件事理應老板出面解決才對，和這些打工的又有什麼關系？還真是無不商。

　依舊站在玄關，蔣天瑜姿態拘束的接過了水，小聲道了謝，然后幫朱亨利辯解似的說道：“張姐，我們老板也是迫不得已。”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仿若瞬間打開了人中的某個開關，只見對方一臉忿忿的轉回去坐在了沙發上：“也怪我自己眼瞎，明明市面上那麼多的調查公司，都比你們專業的多，偏偏就選了最差的一家！”

　“要不是我當時著急，又正好從別人那里聽說了你們公司，給我錢我都不會去！”

　“著急？”蔣天瑜像是有些驚訝，眼底又著明顯的好奇，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說到這個，張姐，您當時為什麼要調查自己的老公呀！我們公司的調查員跟了好幾天，并沒有發現什麼。”

　“那是跟蹤他的人能力不行！小三都把挑釁的信息發到我的手機里了，這還有假？”張旸緒忽然變得十分激，干脆劃開手機屏幕向展示了那幾條信息。

　雖然沒有看清楚的容，但是卻把電話號碼默默地記了下來。

　”你沒問問他……“

　張旸一瞪眼：“男人這種不要臉的生，問了也不會承認的，我就要掌握證據，然后讓他乖乖的凈出戶！”

　“姐，你好厲害！”蔣天瑜嘆道，接著再次把話題轉回了正題：“您那會兒是在網上刷到我們公司的廣告了？”

　“是廣告嗎？”被冷不丁的這麼問了一句，張旸也有點不確定了：“好像不是，是我朋友推薦的吧……”

　“不對不對。”人說著，低頭拉了一下電話，忽然抬了頭，語氣篤定：“對，是我正好收到了你們公司的垃圾短信廣告，你看記錄還在呢，我都沒刪。”

　蔣天瑜聞言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湊到了對方的邊，垂眸看著那條似乎十分常見的廣告短信。

　不對。

　私家偵探這行，大家都知道是踩在法律的紅線上跳舞，本不會用這種違法基站來投放廣告的，那不是錯上加錯嗎？

　本來沒被警察盯上，用了基站反而變得惹人注目了。

　所以，發送這條廣告到張旸手機里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