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和曹宣萍是什麼關系？”

　看了一眼，院長說道：“這是曹宣萍的親生兒，后來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

　驀地，茶杯從姜母手里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白瓷的碎片散落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在姜母的手上。皮紅了，卻恍若未察。

　“你沒事吧？”院長擔憂地問道。

　姜母渾然不覺疼痛。

　看向院長，紅著眼，厲聲問道。

　“真的是曹宣萍的兒？你沒有騙我？”

　院長不知道姜母到了什麼刺激，開口：“我不會認錯，確實是曹宣萍的兒。”

　聞言，姜母的臉愈加蒼白。

　腦海里再次浮現了當年曹宣萍的話。

　——你的兒不在慈安福利院。

　——這個小孩沒有家人。

　姜母的猜想沒錯，曹宣萍當時故意騙，姜姒不在福利院里。

　曹宣萍這麼做，就是為了把自己的親生兒姜錦月帶到面前，想讓姜錦月取代姜姒的人生。

　姜母慘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到底做了什麼？

　心里泛著愧疚、自責和懊悔……緒無窮無盡地涌了過來。

　想到過去做的事，姜母后悔極了。

　對姜姒惡言惡語，漠視到了極致。

　對姜錦月百般關，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姜錦月。

　明明一開始姜母帶姜錦月回家，只是為了把痛失兒的缺憾，傾注到姜錦月的上。

　可是到了后來，每次看到姜錦月，都像是被蒙蔽了雙眼一樣，毫無理智地偏姜錦月。

　哪怕姜姒回到姜家，依舊無視脈親，只認姜錦月為兒。

　姜母痛恨以前的自己。

　是瘋了嗎？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姜母最后看了一眼照片，失落地離開福利院。

　這時，姜父打了電話過來：“錦月住院了，你怎麼不過來看？”

　姜母這才想到，姜錦月為曹青蟬捐贈了骨髓，要住院觀察。

　一聽到姜錦月的名字，姜母眼底就帶著恨意。

　曹宣萍騙，而姜錦月現在更是和曹宣萍一起，聯合欺騙。

　姜母面無表地想，一定要讓這兩人付出代價。

　到了病房，姜母看到姜錦月虛弱地躺在那里。

　如果換作平時，早就關切地走過去了。

　然而現在——

　姜母心里冷哼了一聲。

　病房里只有姜父一人，姜父看到姜母，皺眉：“你怎麼現在才過來？”

　姜方朔工作忙沒來。

　姜云皓最過分，聽到姜錦月住院，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更反常的是姜母，向來最疼姜錦月，現在竟然這麼遲才過來。

　姜母表很淡：“我有事耽擱了。”

　姜錦月看到姜母，驚喜地開口：“媽，你來了。”

　上次們見面，牽住姜母的手，姜母竟然開了手。

　思索過，認為姜母那天應該是心不好。

　姜錦月看向姜母，的手過去，想牽住姜母的手。臉很蒼白，看上去有些可憐。

　“媽，你坐下來陪我說話好不好？”

　的手離姜母還有一寸的時候，姜母直接避開了。

　姜母甚至還往后退了幾步，仿佛對姜錦月避之不及。

　姜錦月怔住，抬頭，對上姜母那雙異常平靜的眼睛。

　有些慌，眼皮忽地一跳。

　姜母知道捐贈骨髓后，為什麼反應變得這麼奇怪？

　姜錦月有了一個猜想，姜母該不會是知道和曹宣萍見面了吧？

　姜錦月臉死白，這怎麼可能？

　只是捐贈了骨髓而已，姜母怎麼會聯想到當年的事？

　一定是想多了。

　看到這一幕，姜父指責道：“你在外面什麼氣了？把火撒到錦月上干什麼？”

　姜錦月垂眼。

　姜母很淡地看了姜父一眼：“我說過，我剛才有事耽擱了。”

　下一秒，暗有所指地開口。

　“你現在火氣這麼大，是誰給你上眼藥了？”

　姜錦月一怔，不知怎的，心口的慌越來越重。

　姜父臉一僵，覺得姜母真是莫名其妙。

　他沉下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母看著姜錦月，現在事還沒解決，不能讓姜錦月知道，發現了這個。

　拼命按捺眼底的厭惡，才能讓自己保持平靜。

　要找個適當的機會，公布曹宣萍的惡行。

　還會收回姜錦月所有的東西。

　姜錦月搶走了姜姒的人生，姜錦月曾經過得有多好，就要讓姜錦月后來摔得有多慘。

　這時，姜錦月忽然聽到了姜母和的聲音。

　“錦月，等你出院后，媽送你一份禮。”

　姜錦月怔住。

　姜母看著，臉上帶著笑容，仿佛剛才的冷漠舉只是的錯覺。

　姜錦月心底的疑慮漸淡，果然是想多了。

　甜甜地開口：“媽送我什麼，我都喜歡，我很期待這份禮呢。”

　聽到這句話，姜母輕輕笑了聲，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

　“你當然會喜歡。”

　會讓姜錦月嘗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

　不久前，陸凜和姜姒一同送了陸星沉上學。

　這次到陸司越了。

　姜姒順便把陸浮笙了過來。

　原本陸浮笙還著不來，姜姒對他的別扭子頗為了解，只用了一句話，稍稍一激，就讓他來到陸家。

　姜姒輕嘆：“你是不是怕陸司越啊？怕他在舞臺上太耀眼了，蓋住了你的風頭？”

　陸浮笙和陸司越向來把對方視作仇敵。

　電話那頭的陸浮笙沉默了幾秒，似笑非笑：“怎麼可能？去就去，把地址告訴我。”

　姜姒早就猜到了陸浮笙的答案。

　“你先回家一趟，人都見不著，我怎麼和你說啊？”

　安排好了陸浮笙，姜姒把視線投在進門的陸星沉上，朝他招了招手，像是召喚小狗的手勢。

　“小弟，快點過來。”

　陸星沉頓覺不對，腳步慢了幾拍，警惕地看著姜姒：“你有事找我？是不是要給我驚喜？”

　姜姒白了他一眼。

　在陸星沉的字典里，驚喜這個詞怎麼還變貶義詞了？

　姜姒看不慣陸星沉這麼磨磨唧唧的樣子，一把將人揪了過來：“找你試個服，你慌什麼？”

　陸星沉一怔，隨即開口：“你不早說。”

　下一秒，姜姒拿起一件T恤，在陸星沉上比對。

　陸星沉一頭霧水：“為什麼給我買T恤？”

　“這不是普通的T恤，是陸司越的應援服。”

　姜姒默默來了一句。

　聽到這話，陸星沉立即低頭一看。

　服上的應援圖案可不是陸司越樂隊的標志嗎？

　因為當年出了點小曲，陸司越選錯了應援，導致他的應援服特別辣眼睛。

　可這樣一來，卻讓人印象深刻。

　們索就不換了。

　可陸星沉又不是陸司越的，他絕不想穿上這件服。

　門口傳來腳步聲，陸星沉余一瞥，找到了讓他的救星。

　陸星沉往門口一指：“大嫂，你讓二哥穿，他長得這麼好看，一定能夠駕馭這種。”

　為了把自己摘出去，陸星沉還殷勤地了大嫂。

　姜姒手上的作停滯，轉頭看向門口，陸浮笙不明所以。

　他眉眼致，容貌絕麗，連皮都是近乎明的白。

　姜姒滿意地點了下頭。

　看到的表，陸星沉繼續熱地夸贊。

　“二哥人長得好，肯定能把這件應援服穿出不一樣的效果。我認為，二哥是陸家最適合這件服的人。”

　陸星沉一口一個二哥，得極為練。

　短時間，陸浮笙不有些恍惚。

　姜姒也在附和。

　陸浮笙有種覺，他好像從未離開這個家，他們還親切地討論著他的穿搭。

　“什麼服？”陸浮笙忽然問了句。

　當他知道這是陸司越的應援服后，他沉默了。

　他要和陸星沉穿相同的服，去陸司越的演唱會。

　像是雙胞胎似的，

　那豈不是便宜陸司越了？

　陸星沉死活不穿，陸浮笙也寧死不從。

　姜姒氣得把服扔到沙發上，力道不小，把自己手甩疼了。

　見勢不好，陸星沉立即搭話：“那你也穿應援服嗎？要是我們三個一起的話……”

　姜姒仰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的語氣理所當然：“我當然不穿了。”

　后忽地傳來滾聲，陸家兄弟倆回頭看去。

　架推了過來，還掛著旗袍。

　“我穿的是，陸凜找人為我新做的旗袍啊。”姜姒甚至還在他們面前，秀了一把恩。

　姜姒指了指的旗袍，然后揚起下，指向扔在沙發上的應援服。

　大嫂的待遇，小弟的待遇。

　一目了然。

　“我不管，你們就算那天不穿，也要今天穿給我看。”

　姜姒驕縱地環起胳膊，隨手就準備把保鏢招進來。

　的不行就來的。

　今天，姜姒給陸星沉和陸浮笙上了一課。

　他們明白了一點。

　什麼做站在陸家食鏈頂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