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跟陳禾告訴的容差不多, 畢業典禮那天，陳嶼舟給吳鵬旭幫完忙趕去教室，卻并沒有發現明芙的影。

　他當時只以為明芙可能是和鄭薌走了，給發了條消息說他在教室等。

　結果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回來。

　陳嶼舟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給打電話卻被提示關機。

　去家找, 正好到家里的傭人出來倒垃圾, 上前一問，才知道已經兩三天沒回家了。

　傭人也不知道明芙為什麼搬了出去。

　陳嶼舟突然發現他對明芙好像一點也不了解，就像現在，他本不知道除了家還能去什麼地方找。

　他想起的老家在南方, 卻也不知道是哪個城市。

　應景的，那天晚上正好下了場大雨，他從頭到腳被淋了個。

　回家之后燒了一天, 好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讓霍硯行去查明芙的行蹤。

　但是還沒等到結果, 陳嶼舟的外公就因病住院了。

　心臟腫瘤, 惡。

　老爺子在醫學領域勤勤懇懇了一輩子, 到生命最后的時間也沒能離開醫院那個地方。

　他最惦記的就是陳嶼舟去國外留學這件事。

　出國深造總不會是壞事，尤其是在醫學領域。

　陳嶼舟從小就被老爺子當繼承人培養, 爺孫倆的自然沒話說。

　而且在那種況下，陳嶼舟不可能不答應。

　接下來就是忙老爺子的喪事，然后又忙不停蹄的辦理出國手續。

　霍硯行最后給他查到了明芙的住址, 出國的前一天，陳嶼舟去找了。

　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沒等到回來。

　那個時候陳嶼舟突然發覺,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追著明芙跑, 沒問過的意愿也沒問過喜不喜歡, 便把他想給的一切塞給。

　可能早就煩他了。

　在國外的日子也的確像他說的那樣, 過得好。

　家里的質條件擺在那，他到國外總不可能會吃苦。

　就是偶爾會想起明芙。

　想今天干了什麼，吃了什麼，了哪些朋友。

　其實陳嶼舟也想過他為什麼會喜歡明芙，答案是無解。

　一瞬間的心很難解釋的清。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然后他便能想起，那天晚上學校停電，他被鎖在材室，小姑娘舉著手機從窗戶跳進來找他的場景。

　頭發有些，臉蛋也是紅彤彤的，手里舉著的那束直直的照進了他心窩里。

　陳嶼舟就覺得當時的明芙特別漂亮。

　漂亮到讓他有一種預，這個場景他可能會記一輩子的預。

　對一個人喜歡不一定非要一起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的事才能長久，有時候只需要對方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漫不經心的舉，就足夠了。

　他生活在父母恩和睦的家庭，沒有不相信，但是聽到那些非一人不可的言論多也會覺得虛假。

　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人生當中比重要的比比皆是。

　他也的確沒有因為明芙的離開活不下去，只是覺得心里空了一塊。

　不影響他什麼，就是不太舒服。

　倫敦大學到陳嶼舟租住的公寓中間隔了一條繁華的街道。

　商店鱗次櫛比。

　有天他從學校出來回家的時候，路過那條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家鞋店的櫥窗里擺放著一雙高跟鞋。

　白帶了層細閃的高跟鞋，很簡單的款式。

　也不是什麼名牌，只是法國一個小眾品牌。

　但是名字起得很好聽——

　un coup de foudre.

　在法語里是一見鐘的意思。

　他瞬間便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明芙的景，鬼使神差的走進去把那雙鞋買了下來。

　后來寄給了鄭薌過去，讓以的名義送給明芙。

　他記得明芙十八歲的生日快到了。

　一月一元旦，新年的第一天，是個很好的日子。

　陳嶼舟邊只有桑一個玩的要好的生，是個特別有儀式的人，大到春節小到五四青年節都要慶祝個遍。

　托的福，陳嶼舟知道了生年之后收到的第一雙高跟鞋，一定是要由最的人送出。

　他不是明芙最的，甚至可能都不是的，但是他想送一雙高跟鞋。

　他在鞋盒里放了一張卡片，上面只寫了八個字——

　見字如晤，萬事順遂。

　雖然自，但他還是怕明芙認出他的字跡，特地換了一種寫法，一整晚寫了不知道多張卡片，最后挑出了一張最滿意的。

　他知道明芙會把這份禮當鄭薌送給的，但是他知道這份禮是他送給的就。

　唯一的私心大概就是寫在卡片上的前四個字。

　“見字如晤”，明芙看到他寫的字，就算是他們兩個見面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后的數次。

　每年陳嶼舟都會提前買好禮給鄭薌寄過去，依舊是以的名義送給明芙。

　有服有首飾，有一年他還送了一個花栗鼠的公仔。

　鄭薌有問過他要不要告訴明芙，他說不用。

　因為他不確定明芙知道這些禮是他送的之后還會不會收。

　鄭薌也會告訴他一些明芙的事，所以那幾年里，他和鄭薌這個高中三年都沒怎麼說過話的人的聯系居然是最多的。

　再后來就是忙完學業，回國來找。

　這也不算是個故事，流水賬一樣，沒費多長時間陳嶼舟就跟明芙代了個清楚。

　肩膀那的潤，陳嶼舟嘆了口氣。

　手上使了點力把明芙從懷里拽出來。

　小姑娘真是個安靜的子，連哭都不出聲。

　“有什麼可哭的，送這麼多年禮現在終于還我名分了，不是件高興的事兒嗎。”

　明芙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哭著，跟開啟沉浸模式了一樣。

　陳嶼舟也不拿衛生紙給了，直接湊過去一點點抿掉的淚。

　這招還真奏效，把明芙的哭給止住了。

　陳嶼舟的從的眼掠過鼻尖，最后落到上。

　溫的探進去，勾著明芙糾纏。

　咸在兩人的齒間蔓延開，很快又消失。

　明芙心懷歉疚，存了想補償他的心思，手圈上他的脖頸，生的回應他。

　在玄關站著還好，現在小姑娘的窩在他懷里給他親，陳嶼舟覺得自己要是還能忍得住的話，大概率是有問題。

　扯過疊放在沙發上的薄毯，揚手往地下一丟蓋住Lotus的腦袋。

　隨后不老實的挑開明芙的服，從下擺探進去。

　明芙只覺腰間一涼，隨即便是一片溫熱上來，子一僵，沒制止。

　這無疑是放縱的意思。

　陳嶼舟的手順著明芙的脊柱一截截往上，到什麼之后繞到前面，推上去，覆上。

　不輕不重的著。

　明芙從沒有過這種驗，被弄得難，指腹劃過掀起一陣栗。

　著子想往后躲，卻又被抵在背后的大掌推回來。

　腳趾不自覺蜷起來，明芙嗚咽出聲：“可、可以了。”

　陳嶼舟偏頭抵上明芙的肩膀，給整理好服把手撤了出來。

　攬著的腰往自己這邊的更近些。

　兩人安靜的抱了一會兒，明芙吸吸鼻子，問他：“那你后來回來找過我嗎？”

　陳嶼舟怕再哭，否認道：“沒有，找你干嗎，小白眼狼一個，對你那麼好結果聽了兩句話就跑了。”

　“我知道你來找過我。”明芙卻沒被他糊弄過去：“我看到過你。”

　明芙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剛下課從教學樓里出來，和舍友一起回寢室的路上，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順著那道視線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一道極其悉的背影。

　當時正巧是下午最后一節課下課，不斷有人從教學樓里涌出，那道影混雜在人群中很快便找不見。

　明芙下意識跟上去兩步，最后被舍友給了回去。

　當時只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現在才終于確定沒有看錯。

　那就是陳嶼舟。

　陳嶼舟見緒穩定，“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明芙出一手指撥弄著他空的耳垂：“你怎麼不帶耳圈了。”

　重逢之后到現在，他的左耳一直都空著。

　“這不是醫院上班得注意一下形象麼。”陳嶼舟也了的耳垂，“你十九那年生日我送你的耳釘其實是的，另一個在我這兒。”

　當初在鄭薌那里知道明芙在右耳打了個耳之后，陳嶼舟有瞬間的愣怔。

　他想過明芙是不是因為才打的耳。

　不然為什麼只打一個，還偏偏在右耳。

　可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是因為他，那又為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但他還是在第二年給明芙買生日禮的時候送了耳釘，又把其中一個留了下來。

　那一刻的猜測，明芙在這一刻給他了肯定答案：“是因為你才打的這個耳。”

　這個耳明芙不是特意為之。

　十八歲生日的那天陪室友出去打耳，室友有點害怕，提了一句讓明芙陪一起，只是一句玩笑，沒想到明芙沉默兩秒之后便點頭同意。

　在右耳上面打了一個。

　室友后來問為什麼只打一個，說覺得打一個比較好看。

　卻在腦海里閃過第一次見到陳嶼舟時的景，以及他左耳上那枚黑的耳圈。

　“那我明天就把另一個帶上。”

　“不是說會影響形象嗎？”

　陳嶼舟慢悠悠道：“形象哪有跟朋友戴款重要啊。”

　明芙抿抿，笑起來。

　“你跟你媽那邊，”陳嶼舟頓了頓，問：“還有聯系嗎？”

　“沒有了。”

　許是母緣本就淡薄，再加上過去這麼多年，明芙也沒什麼緒了，很平靜，像是在說無關要的事：“當初搬出來之后就沒聯系了。”

　“怎麼搬出來的？”

　明芙垂了垂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吵了一架，我就搬出來了，反正上大學之后也是要出去住，總不能一直叨擾。”

　差點被楊銘侵犯那件事一直是明芙心里不愿提起的過去，也無法開口跟陳嶼舟說這件事。

　因為很難堪。

　“就你大晚上跑出來找我那天搬出去的？”

　“嗯。”

　跟親媽吵了一架搬出來，了委屈跑去找他結果還知道了那麼些個糟心事，陳嶼舟覺得自己怨明芙怨的也沒資格的。

　他了圈著明芙腰的手：“對不起，那天晚上是我沒照顧好你。”

　明芙抬手覆上他的頭發了：“沒關系。”

　“叮”的一聲，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響了起來。

　兩人順著聲源尋過去，看到陳嶼舟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明芙正準備從他上起來過去拿，就看到有個灰的影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披著毯子的Lotus，有點傻眼：“它怎麼變這麼一副打扮了啊？”

　“你不是害麼，剛親你的時候給它蒙上的。”陳嶼舟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型，里氣的模樣：“再說剛才那畫面有點兒不宜，也不能給它看。”

　作者有話說：

　Lotus（冷漠臉）：我也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