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鬧鐘照舊在設定好的時間響起。

　明芙這一覺睡得有點沉, 難得沒在鬧鐘響起的前幾秒醒過來。

　鈴聲響了好一陣，才費勁的把眼睜開一條探手過去把鬧鐘關掉，又安靜的趴了會兒才著眼睛從床上起來。

　拿過手機看了眼，有一條未讀消息。

　【C：醒了過來吃早飯。】

　發送時間先是半個小時之前。

　這條消息之上, 是明芙之前發的那句“我發錯了”, 他沒有回復。

　沉寂半個月的聊天框終于開始了新的對話, 明芙揚笑起來，回了個表包過去。

　掀開被子下床，明芙加快作，收拾好之后拉開臥室的門出去。

　明芙出門上班的時間一般就是陶璐下班的時間, 看到托著水杯往房間這邊走，明芙跟打了個招呼：“璐璐早。”

　“早。”陶璐長了個大大的哈欠，看到明芙臉上的笑后, 瞇著的眼緩緩睜開, 仔仔細細打量一陣, “跟隔壁的陳同學和好啦？”

　“你怎麼知道？”

　還沒來得及跟陶璐說啊。

　“笑得那麼開心, 一看就是啊。”

　明芙了自己的角：“有嗎。”

　陶璐指指自己的耳朵，調侃道：“都快咧到耳了。”

　明芙臉紅了紅：“哪有那麼夸張。”

　陶璐笑嘻嘻的：“跟你前段時間無打采的模樣比, 一點都不夸張。”

　明芙的緒不會明顯暴在表面，但陶璐跟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也是能分辨出一點。

　前段時間明芙不就發呆, 話也不怎麼說的，整個人覺很沉悶, 完全不像今天這麼輕松。

　陶璐慢騰騰的邁著步子挪到邊, 胳膊肘拱拱：“在一起了？”

　“還沒......”

　陶璐拖著長音“哦”了聲：“我懂, 曖昧期嘛, 男調的好機會, 氣氛到了再啪一下，這才算真的在一起。”

　明芙沒太反應過來陶璐話里的意思：“什麼？”

　“就——”陶璐有節奏的拍了兩下自己的手，朝明芙眉弄眼：“這樣啊。”

　明芙臉蛋騰一下漲紅，張了又合，最終丟下一句“我去上班了”匆匆朝門口走去。

　陶璐的不著調的叮囑在后傳來：“慢點別摔了，不然陳同學該心疼了。”

　明芙沒理，打開門閃出去然后立刻把門關上，隔絕掉陶璐的笑聲。

　悶頭往電梯那邊走，手差一點要到電梯按鈕的時候，開門的聲音在樓道里響起，男人清冽的嗓音隨其后：“干什麼去？”

　明芙手一頓，這才想起忘記了什麼事。

　轉了方向往陳嶼舟那邊走，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我忘了。”

　“我還以為你睡一覺起來準備翻臉不認人了呢。”

　怎麼把說的好像個渣一樣。

　“沒有。”

　陳嶼舟抬手的臉：“熱？臉怎麼這麼紅？”

　陶璐說得那番話在腦海里響起，明芙眼神飄忽一陣，含糊的點頭：“是有點。”

　陳嶼舟挑挑眉，沒拆穿的不對勁，拉著進屋。

　指指餐廳的位置：“坐那等會兒。”

　“好。”

　明芙剛拉開椅子，Lotus就跑了過來，繞著打轉。

　如果不算一周前那一次，也有半個月沒有好好見過Lotus了。

　把包放在椅子上，明芙蹲下，Lotus立刻親昵的蹭著。

　明芙笑著它的腦袋，下一刻，Lotus突然抬頭用鼻尖了的臉。

　陳嶼舟端著兩碗粥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嘖”一聲，把碗放到桌上，走到明芙后俯下，圈上的腰單手把從地上抱起來，另只手在臉上蹭著。

　“我都還沒親過，怎麼還讓它捷足先登了。”

　明芙后背靠進陳嶼舟懷里，側著腦袋仰頭看他。

　陳嶼舟垂眸：“這麼看我是暗示我什麼呢？”

　“......”

　他拖腔帶調的：“雖然你還沒答應我，但為一個合格的追求者，你要是有這方面的需求，我肯定滿足。”

　“我沒有。”明芙掰開他放在腰間的手，忍不住又補上一句：“你不要給自己加戲。”

　陳嶼舟哼笑一聲，催：“過去吃飯，別老跟它玩了。”

　明芙看他一眼。

　覺他這話說得跟哄小孩子一樣。

　坐到椅子上，桌上擺著兩碗材料富的海鮮粥，還有兩碟小菜和一碟蔬菜蛋卷。

　看著就讓人食大開。

　明芙問他：“你幾點起來的？”

　做這麼多，應該費時間的。

　“沒多早。”陳嶼舟在旁邊坐下，“心疼我啊。”

　明芙收回視線，輕聲“嗯”一下，然后趕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進里。

　也不知道出門前小姑娘干了什麼，耳朵尖到現在還紅著，低頭喝粥，臉頰一鼓一鼓的。

　陳嶼舟笑起來，懶散的用手背撐著腦袋看：“好吃麼？”

　明芙點頭，看他沒，問道：“你不吃嗎？”

　陳嶼舟正準備筷子，聽這麼一問，心思轉了幾轉，“早起沒什麼胃口，不想吃。”

　明芙想起他那兩次低糖，皺起眉，“那你一會上班頂不住怎麼辦？”

　“頂啊。”

　明芙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把他那碗粥往他面前推了推：“不行，你快吃。”

　“那你喂我。”

　陳嶼舟張“啊”了聲。

　“......”

　明芙看著他那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吃”的模樣，往他那邊挪了挪，手去拿他面前那碗粥。

　陳嶼舟按住的手：“我想吃你那份。”

　到這，明芙要是還不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就太遲鈍了。

　抿抿，用的勺子在碗里舀了勺粥，還特地弄了顆蝦仁在上面，遞到他邊：“喏。”

　陳嶼舟握上的手腕，眼眸鎖著，低頭緩緩把勺子含進里，指腹輕輕挲著手腕側，而后松開勺子，舌尖了。

　一口粥被他吃得莫名有點\。

　明芙覺得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溫度又燒了起來，回手：“你快吃，別鬧了。”

　陳嶼舟占到了便宜，也沒再，老實的開始喝粥。

　喝了兩口粥，他想起什麼，起去拿了個東西回來放到明芙面前。

　明芙看著手邊的車鑰匙，不明所以：“干什麼？”

　“你車不是還沒修好呢嗎，先開這個。”陳嶼舟說：“天天早上坐公也不嫌。”

　“你怎麼知道我每天坐公？”

　陳嶼舟不答反問：“你說呢？”

　明芙想起這一周去事務所在路上覺到的怪異，好像明白了什麼：“你跟蹤我？”

　“？”

　陳嶼舟差點被氣樂，他點點桌子：“我不放心你，好好跟在你后面送你上班，怎麼到你里就差點違法犯罪的事兒了。”

　明芙也意識到自己用詞的不恰當，夾了個蛋卷放到他碗里，討好的笑笑：“對不起。”

　小姑娘一，陳嶼舟的那勁兒就上來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對我答不理我還顛顛的跑過去送人，看見心上人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就算了，還被扣上跟蹤的帽子，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竇娥轉世。”

　明芙茫然的睜大眼：“什麼別的男人？”

　“昨天啊，”陳嶼舟記得非常清楚：“從公車上下來沒多久就跟一男的說上話了。”

　明芙回想了一下昨天白天的事，解釋：那是我助理，他有朋友的。”

　陳嶼舟慢吞吞的“哦”一聲：“這樣。”

　明芙手過去勾住陳嶼舟的食指小幅度的晃了晃：“我錯了，你別生氣。”

　陳嶼舟眼看：“不給點實質的補償麼？”

　明芙愣了下：“什麼實質的補償？”

　陳嶼舟眼睛在臉上繞了一圈，最后落在微張的上。

　明芙上班的時候都會畫個淡妝，口紅是淡淡的，質地水潤，著一層亮。

　明芙被他看得莫名張，下意識的了：“怎麼了嗎？”

　舌尖探出又快速地收回，勾得陳嶼舟太突突跳了兩下。

　他了后槽牙，屈指反手勾住明芙的：“沒想好，先欠著吧。”

　明芙半點不知道這短短的兩三秒時間里，陳嶼舟腦子里過了多不可說的念頭，乖乖的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

　陳嶼舟點點車鑰匙：“鑰匙拿著。”

　明芙看著陳嶼舟的作，突然笑起來。

　陳嶼舟揚揚眉骨：“笑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要是不收，你是不是要說不要就丟了？”

　兩人最開始認識的時候，陳嶼舟總會送各種各樣的東西，不要，他就會拿這句話堵，次次都能得逞。

　陳嶼舟也想到了這層，跟著笑：“倒也沒有那麼想，再說車也不好丟。”

　明芙直覺他還有話沒說話，安靜地等著。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他慢悠悠的補充：“你要是不收，我就送你上班，到時候天天遲到被醫院開除，就只能麻煩明律養我了。”

　“......”

　明芙默默把鑰匙拿過來，問他：“那你怎麼去醫院？”

　“開別的。”

　簡單的三個字很完的表達出財大氣的意思，明芙腦子里突然掠過一個想法，遲疑著問：“我昨天去律所的時候，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帕加尼，是你的嗎？”

　陳嶼舟“昂”一聲：“反應過來了？”

　雖然有這個猜測在前，但是聽到陳嶼舟承認后，明芙依舊難掩震驚。

　是知道陳嶼舟家境不錯，可是沒想到居然會不錯到這種地步。

　這種家世，應該都會找門當戶對的人結婚吧。

　明芙眼神暗了暗。

　陳嶼舟在面前打了個響指：“發什麼呆呢。”

　明芙眨了下眼，遮住眼底的緒，開了個玩笑：“沒什麼，就是被你的壕氣驚到了。”

　“不是你當初說的麼，你很貴。”陳嶼舟著的手指：“我要是沒點錢，怎麼請得起你啊明律。”

　這是高三那年運會，他們兩個坐在看臺上，聊起以后工作的話題，說的話。

　沒想到他還記得，明芙笑了下：“我也沒有那麼貴。”

　“怎麼對自己的認知這麼不清晰呢，我們芙寶這麼好，說是無價都不夸張。”

　他語氣吊兒郎當的，卻又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明芙被他說的不好意思，鼻尖：“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就是很好啊。”陳嶼舟這次沒再克制，抓著的手放到邊親了一下：“好到這麼多年我都沒能忘得了。”

　好到見到的第一眼，就讓他喜歡惦記了這麼多年。

　-

　兩人吃完飯簡單收拾了下一起出門。

　樓下的停車位只停了陳嶼舟的那輛路虎，帕加尼被他停到了小區旁邊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明芙開車把陳嶼舟帶過去取車。

　三百米的距離，起個步得空差不多就到了。

　陳嶼舟解開安全帶，叮囑明芙：“慢點開，注意安全。”

　明芙點點頭：“你也是。”

　陳嶼舟下了車，朝明芙擺擺手，等拐過十字路口才轉去停車場。

　想起剛才在餐桌上明芙那片刻的不對勁，他掏出手機給陳禾士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陳禾怪氣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喲，今兒太打西邊出來啦？我居然接到我們家大忙人的電話了。”

　陳嶼舟：“媽，您去窗邊看看，今兒沒出太。”

　陳禾默了兩秒，“你拆起臺來還真是六親不認啊。”

　“這不隨您了嗎。”

　“滾蛋，別上有什麼點壞病都往我上推。”陳禾說：“找你媽什麼事，直說吧，我約了容師一會上門了。”

　“......”

　大清早做容，他媽也真是夠有閑雅致的。